“咔咔、咳喀喀……”金道天被噎的眼泪都淌了出来,却在岳长峰催动的丝丝入喉玄罡下,根本无从反抗。
等把玄丹送入腹中,岳长峰才抬起手,一边狠狠拍打着金道天那犹如被刀挖过般的消瘦脸庞,一边阴笑道:“呵呵呵,真是没想到啊!”
“像你这种阴沟里的烂泥,居然也会有人来救?”
金道天心头一动:“有人来救我了?”
“会是谁?”
他本腾升起来的一丝希冀,很快就淹没到了现实之中——“自从我遭遇诬陷,背上了叛徒之名、成为千剑宗举世通缉的重犯后,以往那些与我风花雪月的红颜也好、称兄道弟的挚友也罢,全都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着我……”“怎么会有人来救我?”
“就算有,也不用等到今天了啊!”
“这,肯定又是岳长峰想出来折磨我的手段。”
“呵呵呵,他定是见肉身上的痛楚、我基本习以为常,就想从精神层面上击溃我!”
“想先赋予我希望,然后,再让我体会前所未有的绝望吗?”
金道天恨的牙痒痒:“好狠啊!”
“还好老子看破了他的盘算……”这时岳长峰给他松了绑。
如今的金道天,早已被封死了一应玄功运转的穴道,跟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比起来,除了肉身筋骨强悍一些外,别无二致。
所以,岳长峰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会狗急跳墙。
一脸嗤笑道:“喂,都要被拯救了,即将重获自由了,怎么还摆着一副臭脸?”
“来,给老子笑一个!”
“呸!”
一口含着血的唾沫,最终却是被岳长峰轻松的躲过。
冷声冷气道:“哼,狗改不了吃屎!”
换做往日,岳长峰非让狱修虐掉他半条命不可。
而今,这气质阴森的青年,却只是骂骂咧咧了一番便作罢了……毕竟掌教至尊还指望着用他的残命,换得二十万斤上品灵石呢!至于百里剑特意嘱咐的、要让金道天立定的血誓,岳长峰却是提都没提。
因为他知道,被诬陷的金道天,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谈何泄密?
很快,岳长峰就扛起那个早已被折磨到骨瘦如柴了的金道天,出现在了至尊殿前——“人,我带来了。”
沈若辰闻言,立刻回头来看。
金道天却是连头都没抬,根本懒得搭理。
因为他早已将这次所谓的“拯救行动”,当成了岳长峰又一次不怀好意的折磨!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金胖子,你……瘦了!”
金胖子?
这,是他与沈若辰乘上赶往修界的巨舰后,经常被对方称呼的外号。
“是、是沈家大少,沈若辰?”
“不会吧!”
金道天心头猛地一颤,抬头定目。
这一看,他顿时百感交集——“是他,真的是他!”
“我偶尔会想,初来乍到的沈若辰,还有他的那一双侍女,要如何在修界挣扎求存?”
“却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居然能跑到千剑宗来救我?”
金胖子……你瘦了……短短六个字,却让金道天自从被俘进千剑宗以来、无论受到多么残酷的酷刑,都不曾流落一滴的眼泪,此刻,轰然决堤!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咧开新伤掩旧伤的嘴角,自嘲道:“我都这样了,你还一口一个‘金胖子’的叫着?”
“您这眼神儿可真不敢恭维!”
沈若辰却突地话锋一转:“你身上的伤,谁干的?”
此话一问出口,岳长峰赫然踏前一步,冷笑道:“呵呵,怎么,看你这架势,似乎还想给你这位好兄弟出口气啊?”
“不怕告诉你,他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拜我所赐!”
“向他这种大逆不道之徒,我千剑宗,人人得而诛之!”
“而我岳某人,既然蒙受信任、坐上了‘少主’之位,自然更当以身作则才是……”岳长峰把头高高昂起,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
他可没有给看守地牢的狱修扛“黑锅”这么仗义。
这气质阴森的青年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在掌教至尊、以及一众宗门高层的面前,刷一波好感罢了!“呵呵,好一个以身作则的‘少主’。”
冷笑两声后,沈若辰突然拔高嗓音炸喝:“赶紧立定血誓,开始吧!”
“我已经,等不及了……”一时间,欧阳云羽也好、柳艿欣也罢,都为之一怔。
因为,她们从未见过这少年的眼中,射出过如此冷绝的寒芒!他没有暴怒抓狂,也不曾歇斯底里。
但……那淡然如风般的话音,听入耳中,却仿佛将她们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般!岳长峰却是不以为然,“呵呵,装什么装?”
他绝不相信——当殿内众修、统统祭出玄罡,剑拔弩张时,只有他,这么个连护体玄气都来不及祭出的废柴,能对自己构成一丝一毫的威胁。
至于他的那头玉玄七星境的苍龟蜥龙兽,也同样不被岳长峰放在眼里!但,高居主位之上的百里剑,却在这时候开了口:“等一等。”
“本座仔细想了想,还需要在血誓赌斗的规矩里,加上两条——”“其一,攻守双方,都不得使用任何玄丹、玄符等外物。”
“其二,攻击的一方,若是依靠战宠来展开进攻的话……则不得另换其他战宠,必须以先前那头玉玄七星境的‘苍龟蜥龙兽’参战。”
听闻此言,岳长峰顿时心生钦佩:“真不愧是掌教至尊啊,想的就是周全!”
“虽说我从不认为那小子的神魂之力,能够操控两头玄兽战宠,可……”“万一骷魔宗的娘们儿不遗余力的帮他呢?”
岳长峰目光连闪,“一开始,用玉阶七星的‘苍龟蜥龙兽’来打掩护;”“实际上,却在身上偷偷藏了另一个纳兽袋、装着一头更为强悍的战宠!”
“而今,不让他换别的战宠,无疑就是堵住了他最后一条作弊的路。”
“好!”
结果,沈若辰还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非但如此,他还指着岳长峰,厉声问道:“万一这个家伙不禁揍,一击就死,又当如何?”
百里剑大喇喇的一笑:“哈,既然立定了血誓赌斗,那自然是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事后概不追究。”
“很好……”少年的眼中,眯出一抹煞芒:“那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