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山洞天,离麻山洞的距离,不远不近,在无人区的东边的那一头。
向缺孤身一人,御剑而行的话,顶多三天左右就能到了。
如此迫不及待的念头下,向缺也不知道自己跑这一趟是浪费时间还是能有所获,但去肯定是要去的。
两天半后,向缺站在青山剑上,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
这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山连着山。
灵台山人迹罕至,鸟兽众多,但灵气却不太充盈,跟外界差不多,所以这里不是什么修行圣地,只有一个小小的灵台宗,建在了一座高山上。
刚进入灵台山不不久,就是本地的城池,不过和麻山相比,这城池就显得寒酸太多了,应该是属于那种十八线小县城的范畴。
本着初来乍到,刚到此地的念头,向缺并没有御剑飞去,而是想着步行穿过这里。
走在不是很繁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向缺新亭阔步的走着,两旁的店铺都少有人光顾,多数人似乎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一份卤肉,一叠花生,再来点酱牛肉和鸡爪子,对了,两坛酒水是必须的……”
向缺背着手,溜达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和店家在买东西,初时他并未在意,毕竟这不过就是很普通的一幕罢了。
“又是你这个鳖孙,上两次你们赊欠我的酒肉还没有给钱呢”店家义愤填膺的吼道。
“哎呀呀,这不是因为观里香火不好么?你等等的,等什么时候有了香火钱我马上过来给你结账,催个什么啊?”
“呵呵,你们那个破道观,还没黄啊,居然还想要指望着有香火?骗纸,你们师徒就是灵台山的天字号大骗子,你师傅来了两次,现在居然连面都不露了,是不是死在了灵台山上啊,个老没良心的”
“走咯,走咯,以后在结账啊!”
向缺忽然顿住了脚步,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他的眼神在身后的街道寻觅了片刻。
向缺觉得刚才的那个声音很熟悉,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向缺看见了一间肉铺,老板娘正叉着腰骂骂咧咧的说道:“鳖孙,鳖孙,一窝师徒三人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肉铺门前,没有了刚刚胡搅蛮缠买酒卖肉的那人的身影,向缺皱了皱眉,说道:“听错了?”
从城池里出来,灵台宗所在的高山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但山很高,凭着两条腿走上去的话,可能有些浪费时间。
青山剑“唰”的一下,朝着山顶的方向冲了出去。
山头上,就是灵台宗的所在之处,这里很破败,跟当年终南山下的古井观差不了多少,院墙倒塌,大门歪在了一旁,地上的青砖都被翻开了好几处,看着特别的荒凉。
唯独,大门上方挂着的灵台宗的牌匾,看着似乎还像那么一回事,但也保不准一场大风吹来,就能将其给吹落了。
向缺来到灵台宗山门前,然后朝着里面打量着,院子里倒还算是整洁和干净,除了有几片落叶以外,收拾的还是不错的。
然后,向缺就看到了灵台宗大典正中的一尊神像,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尽管还有些出入,向缺大概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的,这似乎是姜子牙不成?
姜子牙,灵台封神?
“春困秋乏夏打盹啊”院子里,忽然有声慵懒的打了个隔,然后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说道:“喝酒,喝酒,青天白日喝酒时,阴雨连绵喝酒时,不喝岂不是对不起人生?”
向缺听闻,表情瞬间就惊愕了起来,这个声音,仿佛跟他隔了一个世纪之远,但听起来就好像是昨天。
“师傅,下次再赊账,你过去吧,那家老板娘都要把我给封杀了,不能总可着我们两个封啊,总归该到你出马的时候了”
向缺僵硬的转过脑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灵台宗庭院的角落里。
正殿的一边,有一处阴凉的地方,席地而坐三个人,正在把酒言欢。
这一幕,又好像隔了一个世纪,但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样。
一个邋遢的老道半倚着身子,懒懒的说道:“你们不知道,以前我路过那肉摊子的时候,老板娘看我的眼神,总是在冒光的,我要去的话呢倒也行,但我怕人家老公不愿意啊,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是白小生,宁海尘,孙长亭,良山道观师徒三人。
当初在现代世界里,良山三人进入洞天福地,既不是强行打开结界,也没有像祝淳刚和余秋阳那样渡劫而来,师徒三人就只是更散着步似的,走向了洞天福地所敞开的那扇大门。
从此以后,向缺再也没有与他们见过,但心中却始终都念叨着师徒三人。
向缺这一辈子感激的人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但白小生,宁海尘和孙长亭肯定得算上。
向缺忽然之间很感慨,除了自家师徒以外,这是他在洞天福地里第一次见到前世之人了。
“踏踏,踏踏踏”向缺忽然迈着步子走进了灵台宗。
“咦?”
“咦?”
“咦?”
三人听见脚步,同时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眼圈略微有些发红的走了过来。
向缺难得有动情的时候,他来到近前,更咽着嗓子说道:“我他么以为你们都死了呢,还活着啊?”
白小生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说道:“施主,我们与你无冤无处,为何要诅咒我师徒三人?你这么亵渎不好,但是念你人心本善,又是初犯,也肯定有悔过之心,不如这样吧,没有什么过节是一顿酒菜掀不过去的,如果过不去,那就两顿好了。”
宁海尘摇头说道:“不行,得要三顿,把前两次赊欠的钱也得给补上。”
向缺忽然盘腿坐了下来,地上放着两坛酒,一份卤肉和花生还有些牛肉,正跟之前他在城池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如出一辙。
向缺拿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抹着嘴巴子,说道:“良山道观三人行,日子始终都过得这么苦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