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早就给程处默留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士兵们很快就准备安营了。
就在此时,张虎来了,他拿着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
“干嘛?”
程处默没好气地看着张虎,他知道张虎必然是传达陈竹的话。
张虎咧嘴一笑道:“将军,我们大人有些条例,希望您能约束士兵们,让我们的棉花基地更加漂亮,繁华,整洁。”
“什么跟什么,哪里有什么漂亮,繁华?”
“将军,我们棉花基地真的很漂亮,你总不想军营是基地最乱的地方吧?”
“真是笑话,我们比走路是不如农夫齐整,不过我们居住的地方肯定比农居有序。”
程处默眼睛一瞪,他不相信自己的士兵连生活居住地都不如那些农夫整齐。
“将军,要不要我领着你,还有其他的一些将军去棉花基地里边看看?”
“看就看,我不信你们能做到,我们的士兵做不到。”
片刻后,张虎在前边领路,程处默以及一干右武卫的军官跟在后边。
“将军,这地面真的好干净啊,一点点杂物都没有。”
“是啊,是不是有女人在里边,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干净?”
“有女人也做不到,我家里有婆娘,还不是乱糟糟的。”
“将军,我们要跟他们比吗?这地面搞那么干净干嘛?”
将官们一眼就发现棉花基地的路边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大多数人都非常震惊。
不过也有人不以为然,因为他们觉得没有必要。
程处默想了想,缓缓说道:“以前我不觉得陈竹练兵有多厉害,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将军……”将官们不解地看着程处默。
“士兵最重要的就是服从性,还有纪律性,有这两样,就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士兵强了。
陈竹那些农夫,早上一起跑步走路,体现了良好的纪律性。
再看看这些地面,如此干净,体现了农夫们的服从性。
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结果,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来,陈竹练兵不简单。”
一众将官听到了程处默的话,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原来如此,陈大人真是练兵大家,于生活中锻炼士兵,那我们要学习他吗?”
程处默尽管不愿意承认,不过他也觉得这样的方法不错。
“当然要学习。”
片刻后,他们见到了一处农具,大门朝着路边,农具不远处,还有一间小房子。
“那是什么?”
程处默指着小房子,他以为那是柴房。
“那是茅厕。”
“茅厕?”程处默心中一惊,接着问道:“每一处农居都有茅厕吗?”
世家大族,或者是有钱人家,自然家家户户都有茅厕。
但是在农村,甚至是长安城的普通居民。
没几个建茅厕,大多用一个夜壶就解决问题了。
“修那么多茅厕干什么?”一名将官忍不住地问道。
“当然是防止农夫们随地大小便,我们大人有规定,不可以随地大小便。”
“这……”
实际上,即便是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也不是有尿臭味,因为有人在那里撒尿。
而在西方大名鼎鼎的巴黎,更是举世闻名的臭都,街道上大小便非常多。
直到十九世纪,厕所才真正普及。
将官们震惊地看着程处默,如果说地面干净,体现农夫服从性,那这个建茅厕体现什么呢?
程处默想了想,缓缓说道:“陈竹不愧是练兵大家,他建立茅厕,是要让农夫们建立荣誉感,羞耻感。
如果大家都像动物一样随地大小便,不仅仅工作居住的地方到处恶臭。
更主要是没有体现作为人的优越性,而他建立茅厕,农夫们都去茅厕里方便。
别人就看不到他们如厕的一面,有利于增强自己的荣誉感和自尊心。”
一众将官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佩服,佩服。”
程处默同样心有余悸,有些歉疚地说道:“我以前有时候不服他,但这一次我真的心服口服。”
张虎走在前面,听到了程处默的分析,不进有些疑惑。
大人?真的考虑了那么多?
他不是说他喜欢干净整齐而已吗?
众人接着走,随后看到了棉花基地的分工,一座山五人左右,每座山山前都有一个标号,甲一甲二如此排列下去。
除此之外,棉花基地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水壶,还有碗筷,旁边还有凳子。
“这些农夫难道可以休息吗?”一名将官见了,忍不住问道。
张虎点点头,解释道:“当然可以休息,他们为什么不能休息呢?反正他们不认真,那就会有惩罚,他们认真,就会有奖励。”
张虎随后把陈竹的奖励制度说了一遍。
程处默拍手叫好,扬声说道:“很好,这样的举措能充分调动农夫们的积极性,让他们为自己不断的努力,而不是为主人,为其他人。”
这一点的确很好理解,军中也有类似的制度。
将官们认可地点点头。
有一个人接着问道:“水壶里装着什么呢?”
“是温水,就是凉一点的热水。我们大人说把水烧热,然后饮用热水能少生病。”
“这是真的吗?”
程处默知道陈竹父亲就是个老中医,点点头,“应该是真的,陈竹就是医药世家。”
将官们纷纷惊诧地望向张虎,急切地问道:“那这几天有农夫生病吗?”
张虎抓了抓头,笑道:“你们想哪里去了,喝热水对身体好,但也不是仙丹妙药,能让人不生病。”
程处默却想到另一点,“陈竹虽然没有与农夫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不过他用喝热水这个办法。
告诉那些农夫他其实和他们站一起,他是他们一伙的人。
这样的情况下,农夫们觉得陈竹是自己人,就能更加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
将官们纷纷点头。
“陈大人了不起,这的确是个收买人心的好办法。”
“是啊,我们也可以推广,喝热水,总归要比喝凉水好听一点。”
“是啊,将军,不就是热水吗,这里那么多木头,还怕没柴火吗?”
程处默想了想,随后坚定地说道:“不仅仅是喝热水,其他的优点我们也要学习,我们也要建厕所,要清洁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