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伟躺在病床上。
梅菱给他削了个苹果。
仔细想想事情的经过,还挺有趣。
刘建伟本着好意想救自己,结果被赵安打伤,见到血之后晕了,自己只能喊了救护车,将他送到医院。
不过,从这件事看得出来,刘建伟是一个没有太多杂念的大男孩。
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工作上,很少与外界有联系,也因此心思单纯。
“梅姐,下次你前夫再骚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刘建伟生气地说道。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的对手。”梅菱开玩笑道。
“我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技术部那么多小弟,振臂一呼,他们肯定听我的。”刘建伟自信地说道,“对了,你们都离婚了,他干嘛还缠着你啊?”
梅菱想了想,叹气道:“谁知道呢?我也不想去了解,既然已经离婚,在他身上浪费一点时间,都觉得浪费。”
刘建伟感叹道:“他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遇到梅姐这样的女人,肯定要小心翼翼地呵护,怎么能这么不珍惜呢!”
梅菱摇头苦笑,“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好。离婚双方都有责任,我之前太忙于工作,所以忽视了经营家庭。他背叛我,也是情有可原。”
“背叛?”刘建伟瞪大眼睛,“麻的,这家伙在外面有外遇啊!”
梅菱错愕,旋即笑道:“男人不都这样吗?遇到诱惑,总会动摇。”
刘建伟生气地说道:“如果我有梅姐你这么好看的媳妇,肯定好好地守着你,担心自己头上变绿,还差不多,哪来的胆子在外面偷吃啊!”
梅菱说完此话,哭笑不得,“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啊?”
刘建伟连忙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真心觉得你特别好,离婚对那个傻叉而言,是他的损失。所以他才重新找上门,跟你胡搅蛮缠。”
梅菱听刘建伟这么一说,豁然开朗,也是有点道理的。
梅菱将人员简历搁在刘建伟的床头。
“我筛选过人员了,除了有两人因为跟其他公司还有合约,暂时无法确定到岗时间,其他人,我都已经安排人事通知他们下周一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刘建伟微微一怔,心中释然。
梅菱没有因为前夫造成的不快,受到太大的影响。
又变成了风风火火的女总裁。
刘建伟的身体没有太大问题,但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一天。
梅菱给他买来了晚餐还有水果,才离开。
返回家中,梅菱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
今天的样子实在太邋遢了。
已经堕落过,需要重生了。
赵安今天来找自己,大致能猜出理由。
他的公司原本是《食味》杂志社的最大代理商,随着自己离开之后,位置不保,失去最大的利润来源。
而几个与梅菱关系不错的会员单位,也跟赵安解除了广告代理合作。
赵安现在的公司陷入艰难困境。
他找到自己,有感情成分,但绝大多数是为了利益。
想让自己念旧情,让他的公司走出绝境吗?
他低估了自己。
回想起赵安今天那如同疯狗的模样。
梅菱并不觉得厌恶或者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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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同情和嘲讽。
他那个表现,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认输?
看似自己受到了伤害,其实是在复仇!
今天还有一个收获,发现刘建伟是一个挺单纯的人。
以后与他担任搭档,可以不用太复杂。
……
食堂人手变多,乔智每周只需要在琼大或者师大食堂的后厨各轮值一天。
但他每天还是会两处跑,如此才能及时了解食堂在运行中出现的问题。
乔智从琼大食堂抵达师大食堂,丁婵连忙迎过来,“老板,刚有贵客到!来的时间不久,我估计你在开车,所以没打电话通知你。”
乔智皱眉不解,“老黄?”
“黄老板,将我们这儿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了,算什么客人,给你一个提示吧,是个老外。”丁婵道。
“不会是我徒孙桑德拉吧?”乔智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贵客在你的办公室内,你自己去瞧瞧吧。”丁婵见乔智猜了两次,都没能猜到,索性卖起了关子。
这小妞越来越放肆了?
乔智挑眉不搭理她。
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只见一个俏丽的女子坐在沙发上,上身是卡其色宽松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圆领针织衫,上衣的一角,松散地塞在腰际,看上去洒脱写意,下身穿着黑色的窄脚紧身裤,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小皮鞋。
扎着一个丸子头,发箍是粉色的,耳垂戴着银色的耳钉,镶嵌着细小的碎钻,将小巧耳朵承托得玲珑可爱。
乔智反应过来,竟然是北冈惠。
难怪丁婵刚才说得那么熟悉呢。
北冈惠见乔智出现,立即对他行礼,鞠了个九十度的腰,“您好,很冒昧突然打扰您。”
乔智冲着北冈惠淡淡一笑,“是有点意外!自从云海一别,以为这辈子很难遇到你了。没想到你会主动上门找我,看来咱俩还是挺有缘呐。”
见北冈惠身前的杯内水似乎没有动。
乔智将水倒入垃圾桶,给她重新续上了一杯。
“阿里嘎多。”
北冈惠下意识用岛国语感谢。
轻轻地喝了一小口。
再次鞠躬。
比之前那个幅度小了一些。
乔智用英语问道:“请问你过来造访,有什么事情吗?”
北冈惠面颊腾出一抹红云。
眼神的情绪复杂,似乎在激烈的挣扎。
停滞了十几秒,终于起身,朝乔智跪倒。
将身体几乎贴着地面,行了个超级大礼。
语速极快地说道:“乔智先生,我希望能拜你为师,想跟着你学习中餐,还请你能够答应我!”
即使说完此话,她依然匍匐在地。
乔智措手不及,试图将北冈惠扶起。
没想到这岛国小娘们的力气很大。
一下子竟然拔不出来,不对,是提不起来!
乔智见硬扶不动。
干脆就让她这么趴着。
“北冈女士,据我所知,你可是岛国三十岁以下,最牛掰的厨师,厨艺登峰造极,尤其是复制能力,跟开外挂似的,尝一下就能掌握对方的秘诀。你都这么厉害了,还来找我拜师,确定不是逗我玩吗?”
“乔先生,自从世烹交流会一
别,我回去之后就丧失了追求更高厨道的动力。我思前想后,唯有跟着你,才能找到突破。”北冈惠坚韧地凝视着乔智。
看得乔智毛毛的。
这北冈惠也是个耿直的姐们啊。
想要拜师学艺,好歹也得婉转一点。
比如钦慕你的厨艺,又或者说,觉得你的长得比较帅。
哪有人上来就说,我要学习你的必杀技,然后超越自我。
至于潜台词是,最终目的是超越你。
“北冈女士,你让我很为难啊。”乔智面露苦涩。
北冈惠抬起俏脸,困惑地望着乔智,“难道您的厨艺不传给外国人吗?”
乔智摇头,沉默不语。
跟她是不是外国人没啥关系。
而是,跟你没啥交情。
就凭你给我行了几个大礼,就答应你的要求。
我的徒弟,咋能这么好当?
渣冲不要面子么?
至于桑德拉,平白无故多了个师叔,他心态岂不会更炸?
北冈惠又道:“只要你能答应传授我厨艺,无论任何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一般女人说这种话,代表着可以献出生命,也可以献出肉体。
不过,乔智对北冈惠有基本的了解。
这个女人不一般!
这是一个追求厨道,陷入疯狂的女人。
故而,太过激动,有些口不择言……不能与她往深处计较。
她的意思是,可以接受任何磨砺和挑战。
“北冈女士,你言重了!”
乔智耐心解释。
“第一,你是有师傅的,还是岛国赫赫有名的厨神,流川钢介可是我最钦佩的前辈之一。
第二,我收徒弟一向要求很高,桑德拉的水平,我勉强只能收他当徒孙。
第三,我不收女徒弟,不存在性别歧视,我是个公众人物,而且还是个有妇之夫,华夏对男女之防看得很重。一旦牵扯到女弟子,就会让人想入非非,本着不能制造绯闻,败坏自己的名声,我没法接受你的要求。”
除了第二条有“故意装逼”的嫌疑。
其余两条是有一说一。
任何人做事,都要有目的性。
教北冈惠有啥好处?
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而且,北冈惠是个岛国人,对她不知根底。
如果找了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回来,弄出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岂不是自讨苦吃?
至于北冈惠那还算耐看的外表……
在乔智的眼里,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副皮囊而已。
“我明白了!”
北冈惠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目光坚毅地凝视着乔智足有数秒。
拿起手里的皮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智没有起身挽留,任由她离去。
让烹饪界的天之骄女屈膝,还是带来了一丝丝爽感。
但,拒绝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
不牵扯国界,更不牵扯性别。
只是觉得不应该收她为徒。
乔智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北冈惠对他而言很陌生。
更不了解她的人品。
就这么接纳她,岂不是太没心没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