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闻到一股骚味，害我不停地打喷嚏，以为是病房的空气质量变差了，原来是疯狗蹿来了。”
祁璟衍靠着床头，冷眸睨着前方。
“噗嗤。”
庄赫南一时没忍住，当着陆沂弦的面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陆沂弦倒也没有发怒，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你别以为当初自作主张地把秦烟救走，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他咬着牙走到病床前，长腿勾住椅子的腿拖过来，然后坐在椅子上。
祁璟衍拧了拧剑眉，轮廓深邃的俊庞紧紧绷直，薄唇微掀，“你这种杂碎就该断子绝孙，秦烟是你什么人？我救她是因为我家鹿茴在乎她，谁稀罕你那点狗屁的恩，狗屁的德。”
庄赫南听完祁璟衍对陆沂弦的讽刺，不难发现，自从他和鹿茴离婚后，做什么事都放得开手脚。
倒也不是以往被鹿茴拖累了，而是在没有离婚前，所有的事他比较顾及她的安全问题。
离婚后，很多事反而好办多了。
“你很得意。”陆沂弦冷声说道。
闻言，祁璟衍冷笑一声，“你不要试图去找鹿茴，就凭你当时对我们做的事，只要秦烟知道一点点，这辈子你都甭想和她有什么感情上的发展。”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说的话你儿子也对我说过。”
陆沂弦冲着祁璟衍说道。
祁璟衍一听祁星澄见过陆沂弦，心里顿时感到担心，“陆沂弦，你最好别去动我的家人，要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所有的决定。”
陆沂弦靠着椅背，懒洋洋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去动他们，只不过你不帮我吗？别自己过着舒坦的日子，让我独自一人受到排挤。”
庄赫南想笑，这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还有脸来求我？”祁璟衍的大手放在那条受伤的长腿上，冷眸犹如淬了寒芒，“你让人撞我的车时，为什么没有替我和鹿茴考虑呢？她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我伤了腿是其次，不过这次的腿伤若不是第一次的遭遇根本不用终身坐轮椅。你有什么脸来求我原谅你，好好回去想清楚你今后的人生。”
陆沂弦原本还懒洋洋的，直到祁璟衍突然翻脸算到了这笔旧账，他的脸色比刚才进门时更加的苍白。
“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不是不屑与你算账，是我根本抽不出时间。陆沂弦，你的爱太狭隘了，你这样的人只适合孤独终老。”
祁璟衍的黑眸冷冷地睨着坐在病床前的男人，这句话犹如死刑犯最不愿意听到的宣判陈词。
“她的眼睛是谁的眼角膜？”陆沂弦想起秦烟的眼睛，想问问祁璟衍关于眼角膜的详细情况。
“刘玥珠的，我做的一切只是想让鹿茴高兴，至于帮的人是谁其实与我无关。”
祁璟衍想到鹿茴的脸，心情瞬间变得明朗。
庄赫南走过去，看着陆沂弦，“你还不明白吗？从头到尾，他没有想过要伤害鹿茴，相反只想保护她，可是你从头到尾都在伤害秦烟。甚至，你亲手打掉你们的子嗣，并且不只一次。”
陆沂弦听到子嗣两个字，脸色浮现了未曾有过的青白。
祁璟衍看了一眼陆沂弦，“回去吧！以后尽量不要去找秦烟，真相这东西是藏不住的。留给大家一些美好的回忆，她对于你来说从来都是一颗棋子。”
“如果，我说我对她的心是真的呢？”
陆沂弦反问道。
“别问我，我不是秦烟。”祁璟衍冷静地分析着。
陆沂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椅子上站起来。
“祁璟衍，关于你这条腿我会还你的。”
“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依旧死性不改，你怎么还？拿什么还？阿衍变成这样全是你的丧心病狂害的，他甚至没有告诉鹿茴，你开车撞他们的事。如果有，你根本不用指望见到秦烟。”
庄赫南实在忍不了了，陆沂弦的冷血令人发指。
陆沂弦冷眼看着庄赫南，他攥紧的拳头死死地捏着，祁璟衍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淡然地说了一句，“回去吧！你想让秦烟原谅你希望并不大，曾经你在她的脚踝处戴上追踪器还记得吗？她的性格比鹿茴更倔，脾气甚至更烈。还有，据我调查得知。她才是秦家真正的女儿，而你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那个女人不过是个赝品。”
庄赫南一脸震惊的望着祁璟衍，他终于明白好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手反击陆沂弦。
原来，好友等的就是这一击。
他庆幸没有和祁璟衍为敌，这种谋算手段高明的男人，确实不适合与之为敌。
“祁璟衍，你信口开河。”
“陆沂弦，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祁璟衍呢！并且我非常确定秦烟的的确确是秦家的千金，这样你信了吗？”
祁璟衍冷冷地说道，磁性的嗓音凌厉而低沉。
庄赫南听到他说到自己不是祁璟衍本人，瞳孔瞬间震惊的放大。
“你什么意思？”
陆沂弦反问道。
“我也曾和他们一起在孤儿院里长大，懂吗？”
祁璟衍唇角微勾，好看的唇形扯出一抹弧度。
这一次，换来的不再是陆沂弦的反问，而是一阵沉默。
紧接着，他走出了病房。
留下一脸呆滞的庄赫南，他抬头望着祁璟衍，“阿衍，你……”
“炸弹爆炸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事，也想起了从前和鹿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祁璟衍转头望着窗口的方向，眼尾有微不可查的湿润。
因为小时候，鹿茴才会无怨无悔地爱着他。
可惜，造化弄人。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他，也不再记得她。
“阿衍，我听说你把所有的财产都赠给鹿茴了。”庄赫南问道。
“是，她值得。可惜，我想吃软饭失败了。”
祁璟衍说到钱的事没有一点心疼，反倒是轻松，自在。
庄赫南不懂他的想法，“可是，她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压根没有想过要和她离婚，她出国前和我离婚完全是在绝望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鹿茴当初的做法，祁璟衍痛苦了很久。
“那我问你，她要是和傅书御结婚，你就不难受吗？”
庄赫南继续试探他。
“我会祝福她的。”祁璟衍真心诚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