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茴做了个深呼吸,速度极其缓慢,她怕用力过猛会扯到肺管子。
祁璟衍那些伤人的话,她每听一次心就痛一回。
她知道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心痛也是证明曾经爱过的痕迹。
“我下贱,那你是什么?”鹿茴冷笑道,语气蓦然变冷,“我下贱,你就是更下贱。”
傅书御看到抱在怀里的小男孩趴在车窗上,他看到鹿茴眼眶湿漉漉的,于是推开车门下去。
他走到鹿茴面前,小小的手带着暖意,轻轻地握住鹿茴带着凉意的手掌。
他对着鹿茴做了个手语,“不要哭哦,多笑笑好运就来了。”
鹿茴看到小男孩给她打的手语,原本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子滑落了。
她蹲下来,轻轻地抱了抱小男孩。
松开怀抱后,对着他打了一句手语,“谢谢你。”
傅书御推开车门下车,他抱起小男孩,对着鹿茴说了一句。“把家里的事解决好,如果你想走,我会带你离开。”
“姓傅的,你是不是想死?”
祁璟衍双眼猩红,浑身杀气腾腾,一拳朝着傅书御挥过去。
“唔……”
鹿茴挡在他前面,挡下了祁璟衍打过来的重拳。
她的心口挨了重重一击,人一下子虚弱地倒在了祁璟衍的怀里。
“小茴儿。”
傅书御抱着孩子单手去扶她。
祁璟衍推开他的手,冷眸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阴沉,“别碰她。”
她居然帮傅书御挡拳头,这足以证明她是爱这个男人的。
否则,她怎么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与安危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犹如被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烦躁透顶。
傅书御收回手,看着失去自控力的祁璟衍,他抱着孩子站直。
“你一点也配不上她,如果你不爱她,就把她还给我。”
他说话的语调带着隐忍,抱着小男孩的手臂用了几分力道。
小男孩吃疼,一巴掌拍在傅书御的肩膀上,他才松开手臂,还打了个手语,“对不起。”
小男孩傲娇的直接不搭理他,也不理会他的道歉。
“是吧,你听听他都说了他要你,鹿茴不是我不信你,是你的一言一行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祁璟衍把鹿茴打横抱起,转身进了别院。
傅书御还想追上去,阿桃直接拦下了他的去路。
“这位先生,我们家少夫人够可怜了,现在大少爷在气头上,你能不能别添乱?如果少夫人没事了,她自己会联系你的,或者你给我你的手机号码,我会和你偷偷通风报信的好吗?”
阿桃快要哭出来,她不想再让鹿茴受到伤害。
林婶的死让阿桃知道一件事,在这个祁家,唯一对鹿茴好的人不在了。
可是,她以前受过林婶很多恩惠,她想代替林婶去保护、照顾鹿茴。
傅书御递上一张名片给阿桃,临走前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阿桃藏起名片,转身走进了别院。
楼上卧室。
祁璟衍把鹿茴丢在大床上,他脸色阴沉地站在大床边,手指着窗外,“就这么想和他在一起吗?”
她的胸口挨了一拳,现在还在疼,整个人晕沉沉的,对祁璟衍的责问根本没有力气回答。
他冰冷的黑眸盯着沉默的鹿茴,磁性的嗓音凌厉地低吼道,“我告诉你,你想走可以。但是得等到八个月后,在这之前你休养离开别院一步。今天起,你被禁足了。”
祁璟衍说完,动手脱掉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
鹿茴躺在大床上,手贴着挨了一拳的心口,这里空荡荡的,好像心被人剜走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璟衍,只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越来越累了。
“哪怕你对我有一点点的信任都好,可是你永远相信别人……”鹿茴绝望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心口痛还是心在痛,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她的嘴里尝到苦涩的滋味,想起来和祁璟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所谓的甜蜜,所谓的欢乐,有的不过是泪水与争吵。
“信你?你的行动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可信。”
他单手解开衬衫的纽扣。
后面的扣子他解的心烦,索性直接撤掉,扣子掉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给气氛沉闷的卧室带来了一丝丝的人气。
鹿茴说不出来一个字,脚踝被一双大手抓住,她看到他把被子和枕头丢到床下。
下一秒,她犹如展板上的鱼肉,任他刀俎。
她想喊,也想逃。
可是没有力气也没有展翅飞翔的翅膀。
鹿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段婚姻里,她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如果有,那应该就是年少时那个一眼万年的少年。
风起时,洁白的梨花又飘满了地,少年站在逆光里。
她痛得弓着身子,他的肆意妄为击溃了她心底平静的涟漪,一圈圈不停地荡漾着。
三天后。
阿桃守在走廊上,每一天的一日三餐她不停地置换,这三天她就好像一尊石雕,不敢离开一步,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她甚至减少了喝水的频率。
为了林婶,她甘愿守护鹿茴。
卧室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祁璟衍一身清爽地从卧室出来。
“大少爷。”
阿桃见了他赶紧低头问好。
“别进去打扰她,让她继续睡。”祁璟衍的眼底是一片阴郁。
阿桃不难发现,他整个人的气质变了,变得更冷,更难以接近。
“是,大少爷。”
她恭敬地低着头。
卧室里一片凌乱,鹿茴躺在大床上闭着眼睛毫无睡意。
因为和傅书御一起去了一趟乡下渔村,回来后,祁璟衍教她做了三天三夜的人。
期间,不管她如何求饶,他仍然是我行我素,一意孤行。
阿桃静静地站在走廊上,她想起傅书御给的名片,
于是,躲到角落里,偷偷地给他通风报信。
【傅先生,少夫人没事,请你放心。】
卧室里突然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吓得阿桃心惊胆战。
她敲了敲卧室的门,嗓音颤抖地问道,“少夫人,我能进来吗?”
没有人回答阿桃,她还是壮着胆子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进去,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紧接着,阿桃放声大喊,“大少爷,你快点来,少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