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趁着祁璟衍用餐时给鹿茴送了衣服,她没有胃口就吃了几口饭,洗完澡换好衣服离开了祁家。
刚出去不久就接到了余波的电话,鹿茴坐在车上,勉强打起精神听着他的交代。
“明天有个商场活动,我给你接了,你到时候给一个地址共享,我会派助理过去接你。”余波仔细地交代工作上的安排。
鹿茴强撑着,脸色苍白地接听他的电话。
“嗯,我记下了。”
她不敢喘息,痛得整个人冷汗直冒。
祁璟衍简直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
“你不舒服吗?”
余波坐在办公室里,剑眉微微皱起。
鹿茴靠着车座,她不自觉地苦笑着,“没事,我很好。”
一个外人都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祁璟衍为什么看不到呢。
也许,他从来没仔细地看过她一眼吧?
总是习惯性地把注意力放到素瑶身上。
“我没有兴趣压榨员工,你要是不舒服可以提前说,方便我调动人手。”余波的语调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吊儿郎当。
鹿茴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休息一天就没事了。”
“嗯,那我挂了。”
余波挂断了电话。
她正要收起手机,祁璟衍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鹿茴痛的小手不由攥紧。
“我有准许你离开吗?”
他阴冷的磁性嗓音从手机那端响起,没有一丝丝的感情。
鹿茴想起宋国辉和刘玥珠对她的编排,又当着她的面要祁璟衍娶素瑶,祁家根本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再剜她的心吗?
“我在会打扰你们商量婚事。”她看到司机把车子停在马路口,暗示她已经到了目的地。
鹿茴在通话间,单手推开车门下车。
“今天起,你搬到别墅,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祁璟衍冷冷地说道,径自挂了电话。
站在马路口的鹿茴看着手机,她无奈地把手机放进包里。
他一向都是一意孤行,从来不问问她的意愿,根本没有尊重过她的想法。
祁家老宅。
祁璟衍站在庭院,单手插着裤袋,望着眼前万紫千红的花圃,不远处绿草如茵,种植在庭院两旁的两棵柏松苍劲高拔。
刚用完餐他回到卧室,本来想陪着鹿茴,结果发现她不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她又跑出去见余波了。
一想到这些,他整个人特别不对劲。
变得不再像他自己,反倒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阿衍,你在想什么呢?”素瑶的手上端着一杯水,见了他然后递过去,“我看你站在这里许久了,喝口水润润喉吧!”
祁璟衍接过素瑶递过来的那杯水,他看着眼前的人,她总是那么温柔,即便是捐赠手术的事被鹿茴拿来利用,依然无怨无悔地陪在他身边。
每次看到素瑶,他心里总有无尽的愧疚感。
“素瑶,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能答应你。”祁璟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喉。
素瑶一听他的话,心“咯噔”了一下,眼圈逐渐泛红,眸眶是一片水盈盈,她脸色微白地站在那里,身子轻微地抖了抖。
“阿衍,你嫌我烦了对吗?”
她一句话刚说完,眼泪随即滑落。
祁璟衍掏出手帕,抬手帮素瑶擦着眼泪,“我不想耽误你。”
素瑶听完他这句话,如遭雷击。
他居然没想过要和鹿茴离婚。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鹿茴?
“阿衍,陪在你身边,就算没有名分,我也无怨无悔。”素瑶抓着他帮她擦眼泪的大手,眼里满是恳切,“哪怕鹿茴抢走了你,我自始至终没想过要伤害她,还是今天我爸妈说的话让你有了压力?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解释,你不会离婚好吗?”
他把杯子放在花坛的边沿,单手抱着素瑶。
“你救过我一条命,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该给的。”祁璟衍依然向她做出承诺。
素瑶哭得更厉害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情绪激动地背对着他站立,伸手抹掉眼泪,“阿衍,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祁璟衍还想安慰素瑶,她反倒伤心失落地跑开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跑远的素瑶,没想过要让她为难,却又让她伤了心。
素瑶跑到祁家的后院,她躲在无人看到的位置,单手抹去眼泪,眸底是一片精光。
鹿茴,你若不除,我永远也无法得到阿衍。
唯有除掉你,我才能真正地拥有他。
祁璟衍见素瑶跑了,他想进去找她,碰巧经过小书房门口。
“老爷,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让少夫人继续怀孕。”
林婶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祁璟衍停下了脚步,他知道林婶是爷爷派来的眼线,专门用来监视他和鹿茴的婚后生活。
“她不是不想继续怀孕,而是在做离开阿衍的打算。”祁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嗓音透着一点点惋惜。
鹿茴和他的孙子结婚前,他们就做过约定,想要离婚就得怀孕,现在她不怀孕,应该是在做离开的准备。一旦怀孕,就是她要离开的那日。
这桩婚姻,他原本十分看好,自从知道鹿茴造假了捐赠手术的事,他彻底地失望透顶。
祁璟衍听到祁老爷说鹿茴在做离开他的打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冒出来,他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这个狠心的女人果然想离开他去投奔余波。
“老爷,现在怎么办呢?”林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祁老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顺其自然吧!她如果真的想走,对阿衍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鹿茴不能走。
祁璟衍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可是,他不曾说出口。
越想越气,祁璟衍匆忙回到二楼,抓着车钥匙下楼,连衣服也没换,直接开车出去找鹿茴。
此时的鹿茴躺在公寓的床上,她浑身难受,一阵冷一阵热,被祁璟衍折磨过的地方痛得难以忍受。
一路上祁璟衍不停给鹿茴打电话,她睡得脑袋晕沉沉的,连伸手接听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听到鹿茴接电话,祁璟衍的眼眸阴沉得可怕,车子在马路上极速飞驰。
追到她居住的公寓,他输入密码。
“你是死了?连我的电话都不听。”祁璟衍推门进去,带着一身的凌厉戾气。
他听到床上的方向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加快脚步走上前,蹲在床边他看到鹿茴一脸冷汗地躺在那里。
“鹿茴。”
祁璟衍轻轻地推了推她。
“烟烟,我好疼。”
鹿茴轻声呢喃着,嗓音又软又轻。
他的心被人捏住了似的,刹那间又像被什么东西蛰了,痛得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