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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媺娖依旧无言以对。

叶天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你是我的老婆,所以我才敢对你说这么多,虽然不中听,但这些都是事实。如今内忧外患,大朝风雨飘摇,我猜测,大明王朝恐怕坚持不了几年了,这就是我真正想告诉你的。”

听了这话,朱媺娖脸色一变,她急忙说道:“不是还有你么?只要有你在,国家就不会有事的。”

叶天笑笑,说道:“看着吧,我很快就会被调走的。”

朱媺娖一愣,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事情正如叶天所猜测的那般,半月之后,杨嗣昌上奏崇祯说两湖流域水贼横行,恳请皇帝派兵剿灭。接着他便推举了驸马爷叶秋风。

崇祯果然应允,令叶天率领秋风军团即刻启程。

叶天没有反驳哪怕是说出一句不愿意的话,既然崇祯让他去,那就去呗!反正他早已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杨嗣昌即便权倾朝野也不敢和叶秋风明着对拼,叶秋风毕竟是驸马爷,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皇室人员,是很得崇祯信任的,所以他不敢说叶天的坏话。

坏话不敢说,那就使计将其支开呗!

叶天带着朱媺娖大玉儿海兰珠,以及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秋风军团,在一个阳光明白的日子离开了京城。

当然,不止他自己拖家带口,秋风军团其它人也是如此,此番前去湖广,还不知要待多久呢。

叶天前脚一走,杨嗣昌后脚就开始发难了,孙传庭刚准备带着关宁铁骑前往陕西赴任,杨嗣昌参了他一本,名莫须有的罪名一摆,崇祯果然听信,当即就把孙传庭训斥了一顿,并且夺回了关宁铁骑的掌控权。

孙传庭捡回一命回到公馆,觉得耳朵里嗡嗡响着,家人同他说话他也听不清楚。他不吃午饭,不许别人打搅他,独坐书房发闷。

由于精神上受的打击太大,孙传庭回到保定驻节地,耳朵竟然聋了,请求辞官回籍。崇祯不信,命保定巡抚杨一俊就近察看真伪,据实奏闻。杨一俊回奏说孙传庭的耳聋是真。崇祯大怒,说他们朋比为好,派锦衣卫将他们一起逮捕进京,下到狱中。满朝文武都知道孙传庭因耳聋下狱冤枉,却无人敢替他上疏申救。

洪承畴去了辽东,叶秋风去了湖广,卢象升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于是乎,孙传庭这次只得踏踏实实坐牢了。

到了七月中旬以后,朝廷得到确实消息,知道李自成从潼关南原突围后就潜伏在商洛丛山中,在豫西活动的只是高桂英和刘芳亮一支人马。虽然事实证明了孙传庭的推测是对的,但崇祯并不释放他,因为一则崇祯是个刚愎成性、从不承认错误的人,二则他很恨孙传庭不曾将李自成和所有重要的农民军领袖捕获或阵斩。自从知道了李自成在商洛山中的活动情况以后,他对国事更加忧愁,常常夜不成寐,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

七月下旬,又是崇祯的一个不眠之夜。

已经二更过后了,乾清宫院中静悄悄的,只有崇祯皇帝和值夜班的太监、宫女们还没有睡,整个紫禁城也是静悄悄的,只是每隔一会儿从东西长街传过来打更的铜铃声节奏均匀,声音柔和,一到日精门和月华门附近就格外放轻,分明是特别小心,生怕惊了“圣驾”。崇祯在乾清宫正殿的西暖阁省阅文书,时常对灯光凝神愁思,很少注意到乾清宫院外的断续铃声。一个宫女轻脚轻手地走到他的身旁,跪下说道:“启奏皇上,夜深啦,请圣驾安歇吧。”

崇祯好像没听见,继续省阅文书。过了一阵,跪在地上的宫女又说了一遍。他仍然没有抬头,一边拿着朱笔在一封奏疏上批旨,一边小声说:“知道了。”

他在奏疏上的批语也是这同样的三个字,好像他不是在回答宫女,而是在无意中念出来他的批语。宫女不敢再打扰他,从地上站起来,悄悄地退了出去。又过了一阵,甜食房的太监送来了一碗燕窝汤,由宫女捧到他的面前。他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把燕窝汤吃下去,随即离开御案,走出了乾清宫大殿。但是他没有马上去睡,在丹墀上漫步片刻,然后抬头仰视天象。天上一片蔚蓝,下弦月移近正南,星光灿烂,并无纤云,他读过灵台藏的秘抄本《观象玩占》和《流星撮要》等书,还看过刻本《天官星历》,所以能认出不少星星。灵台是紫禁城中的一个迷信机构,有几十个太监,日夜轮流观看星象和云气变异,据实呈报司礼监掌印太监,上奏皇帝。

崇祯先找到紫微垣十五星,随后找到代表帝座的紫微星。大概是由于心理作用,他觉得紫微星有些发暗,而天一星的茫角很大,闪闪动摇。据那些关于占星术的书上说,这是天下兵乱的征象。看过星星,他的心头更加沉重,深深地叹一口气。几个宫女和太监垂手恭立近处,互相交换眼色,却没人敢去劝他就寝。

他缓步走下丹陛,在院中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一直走到乾清门,正在这时恰好一个刻漏房的太监抱着时辰牌走了进来。尽管从万历未年以来,宫中打更和报时都依靠从西洋传进来的自鸣钟,但是文华殿后边的刻漏房依然照旧工作。每交一个时辰,值班太监抱着一尺多长、四寸多宽的青地金字时辰牌送进乾清门,换下一个时辰牌带回文华殿,凡路上遇到的行人都得侧立让路,坐着的都得起立。崇祯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看见抱时辰牌的太监来到,便停住脚步问道:“什么时辰了?”

抱时辰牌的太监躬身回奏:“已经子时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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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