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秋输了液,睡了一觉,第二天体温就降下去了,浑身上下出了不少的汗。
身上感觉黏哒哒的,他就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一看,愣住了。
童越穿着黑色的风衣,脚上的靴子沾满了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听说你发烧了?”童越看着杜少秋问。
秋爷此时的心情绝对苦啊,比吃了黄连还苦。
他摇了摇头,心里流着泪,脸上却笑着说:“没有,没有的事。”
自己把自己搞得发高烧,要等的人没有等到,温度下去了,那人却特么出现了……
本年度最苦逼的汉子除了秋爷还有谁?还—有—谁?
童越扫了杜少秋一眼。
秋爷刚洗完澡,就腰上系了一条浴巾,胸膛上的伤口贴了透明的防水膜,可以看见里面那个圆形的伤痕。
这样的伤在特种兵身上确实不算什么,挺常见的,别说住院,他们连针都不用缝,上药包扎就行。
只不过,这样的伤出现在杜少秋那逼童越的皮肤还要白一点的身体上,就有那么点点扎眼了。
这人把自己养得精细,估计还没吃过这样的苦,虽然演戏作假的成分也有,但是童越想到自己把人绑在马桶上给晾了一夜,害人家感冒,表情就有点尴尬。
他们在部队有时也会胡闹,更夸张的事都有,一时没把握好分寸。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已经好了。”
杜少秋扯了防水贴,撕扯的时候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童越脱了风衣,指了指床:“坐好,我帮你上药。”
“啊?”惊喜来的猝不及防,不过杜少秋的反应很快,也很正常,脸上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丝毫喜悦,反而耸了一下肩,语气淡淡的:“不用了吧,有护士。”
“怎么,不相信我的技术?”
“我是不敢劳烦你。”嘴上这么说着,脚却已经走过去在床上坐下了。
换的药就在柜子上,里面什么都有。
童越戴上消毒手套,用消毒喷雾在杜少秋胸前的伤口上喷了几下。
“我们有时候在外面之行任务,没有医生,我们自己就是医生,像处理这种外伤最拿手,保证不会发炎。”
童越勾了勾唇,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杜少秋想勾着她继续说,就问:“你受伤的时候,怕不怕?”
“我自己受伤不怕,但是怕他们受伤。”童越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他们都是我带的兵,带出去了,我就有责任把他们都带回来。”
杜少秋听得心口发胀,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情愫,很激动,也很难受,还有一点点心疼。
她只是一个女人呢!
他虽然出身军人世家,却对军人不是特别理解,尤其是他们身上那种强烈的使命感,在杜少秋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不是说他不爱国,他想要是现在有哪个王八羔子敢在他面前说咱们祖国如何如何不好,他肯定也会给对方开瓢。
妈的,秋爷老大一家子拿命在守护的国家不好?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童越。
女人不就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整天没事儿就败家么?
他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就比如他亲爹现在的老婆,杜少秋就没见过那个女人卸妆过后的样子。
当然,他也很少见到那个女人,人家也不稀罕多看他一眼。
其实如果不是他自己把自己搞得二五不着六的,就凭杜少秋的长相和那聪明劲儿,那个女人估计就不会漠视他了。
女人嘛,不就该香喷喷的,今天美容沙龙,明天听歌剧,后天约好了一起逛巴黎。
他在他那八号公馆一呆就是好几年,浑身的骨头都长满了懒筋。
虽然时不时被他亲爹训,被翟弋训,他也没打算结束他日夜颠倒的生活状态。
他和他的八号公馆,就特么是翟家一颗老鼠屎。
并且他还立志要把这颗老鼠屎发扬光大。
不过自从遇到了秦墨池他老婆和童越,杜少秋才发现,其实女人还真可以跟男人一样。
至少这个童越,比他杜少秋还爷们。
在童越面前,杜少秋总有一种自己不是人的诡异感触。
一个女人都知道保家卫国,自己成天跟一帮子小姐鬼混,还是人么?
这么骂自己有点夸张了,其实杜少秋的私生活没那么糜烂。
他只是看起来像个烂人而已。
这一点胖经理可以作证。
“那个……”杜少秋咳了一嗓子:“你跟我大哥很像。”
童越的手一顿。
“嘶……”伤口被童越的手指戳了一下,那叫一个疼。
“不好意思。”
童越回过神,动作立刻温柔起来。
她可能不习惯戴这种消毒手套,干脆脱了,陆陆续续把各种药喷上,又洒了一层江谨言配的药粉,这才用纱布盖住,扯了胶带粘住。
她的手依旧很凉,指尖每一次不小心碰到杜少秋的皮肤,他都特么觉得他的体温可能还没下去,浑身又开始发烫了。
胸膛的补丁打来了,脖子上还有一处。
撕防水贴的时候童越的动作难得温柔,跟刘聪他们一比,杜少秋娇弱的一比那啥,看着他白皙的脖子,她都生怕撕防水贴的时候会不小心把他那嫩肉给扯下来一块。
脖子上的皮肤最是敏感,那凉飕飕的触感又是那般鲜明,杜少秋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最恐怖的是,浴巾下发生了变化,似乎有苏醒的趋势。
两人离得很近,他垂眼就可以看见童越那被小背心兜着的风光。
雪白雪白的,让人特别想上手捏一下。
还有,童越的粉唇就在眼前。
上面没有口红,是正常的肉粉。
杜少秋紧紧盯着那两片微微敞开的粉唇,心里天人交战,在尝一尝和被揍一顿之间来回撕扯。
他不怕被揍,反正童越又不可能把他打死,大不了在医院多呆一段时间。
并且,美人就在眼前,不下手就是王八蛋。
这么想着,秋爷就行动了。
微微倾身,他就吻住了童越的唇。
童越双眼猛地大睁,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