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工战战兢兢地指着女兵们说道:“是她们干的……”话未说完,那女兵抬手就是一枪,动作之快,连那特工都没有闪躲的时间,“呯——”地一枪,眉心出现了一个弹孔,死尸仰面朝天地栽倒。
没有人看清这女兵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那倒霉的特工被开了瓢,头盖骨飞了出去。那女兵却连看都不看,“我就知道你在撒谎,我们可是女孩子啊,女孩子有这么大胆的吗?还敢掀开人的头盖骨砍下你们的脑袋当球踢。你们也不想想,她们是我的姐妹,我对她们难道还不清楚吗?一派胡言!”好像她不是女孩子似的。
她将枪口转向了另一个特工,冷冷地问道:“你现在知道是谁干的这事吗?不要撒谎。”那特工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别杀我——”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头盖骨也跟着飞了出去。
那姑娘竖起枪管,吹了一口气,冷笑着:“你在撒谎,你们就在现场,竟然不知道谁干的,这话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连小孩都偏不了,还想骗我吗?”这连开两枪,完全是草菅人命,别说那些特工狂傲之气消弭无形,就连那些认识这姑娘的七师官兵也像看着魔鬼一样看着她。
“别杀了,我们认输了,我们不敢了。”那些特工在她的面前跪倒一地,领头的说道:“不要杀我们,我们是受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我们是大韩民国黑虎特工队,这次是奉命前来剿灭叛匪,我们都是韩国人,请不要伤害我们。”话未说完,这家伙的脸上就沾上了不少的吐沫,那些女兵拿他的脸当痰盂了,纷纷朝着他大吐口水。
“呸呸,你个狗杂种,你当我们是叛匪,那你们为何还穿着北韩游击队的服装,真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好欺负啊?看你们就是活的不耐烦,你们就等着把你们活埋了吧。”这些姑娘这会儿多数缓过气来,毕竟是军人,不是泥捏的,比普通人要胜过许多。
女兵们想着先前死伤的姐妹,个个眼睛通红,有的人又想操起武器,拿这些投降的特工出气。这些特工这时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这些娘们根本没有优待俘虏的说法,这不是束手就擒,任由人宰割吗?
“等一等,姐妹们,你们把他们全杀了,死去的姐妹也活不过来。他们为何敢对我们下手,其中必有隐情。我们还要找到他们领头的,交给师座处理。”杨柳青连忙高声制止。
杨柳青的凶狠让这些姐妹大涨一票,也让那些男人意识到女人绝对不比他们男人差,这会儿再看那些特工,甚至是男同伴的眼神,看着她们也是怯怯的。人善被人欺,遇上凶恶的人只有比他们更凶狠才行。想想敢拿人的头盖骨当玩具的,这世上还有几人?即便是男人也干不出来的,女兵心中的恐惧转变成了得意,对于杨柳青的话自然是无不遵照。
“对啊,你们谁看到了师座了,刚才如果不是师座及时出手,我们就全完了。没想到师座竟然如此仗义,为了我们,奋不顾身,勇斗顽敌。我还以为他是想着拿我们当挡箭牌,他自己早就逃之夭夭了呢。”前面的话充满了感激之情,后面的话几乎听不到了,其实每个人心中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林飞的形象此刻在他们心中如同泰山一般高大。
杨柳青听得头上直冒冷汗,她是从战地医院转来的,当时战况紧急,她不在林飞身边,心里是火急火燎的,可是阻隔了她的道路,真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那一刻,她觉得非常的孤独,全身都是瘫软的感觉。
她想着如果林飞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活在这世上还有味道吗?如果林飞不在了,她将如何返回祖国的军队中?她就像离群的孤雁,不知前途如何渺茫了。没有林飞对她们心性的磨练,她恐怕早就要崩溃了。
原本想着找寻林飞,可是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哪里有林飞的踪影?林飞作为狙击手,是潜藏在暗处的,那些特工都难以发现,她在急切间哪里能够找到。只是见到那些特工投降了,她才长舒一口气。见到这些特工做了俘虏,还是这么狂妄,她是怒不可遏。
正好一块血淋淋的头盖骨被女兵打得飞到了她的面前,她就顺手捡起来了,作为特工,作为护士,她见过了太多的死尸,绝不会像小姑娘那样吓得屁滚尿流的,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人体的组成部件,没啥可怕的。她一出现,就是震惊全场,自己人和敌人都吓得面无人色,那些特工更是魂飞魄散。
这时听到了七师官兵的感激之言,杨柳青再次急的五内俱焚,糟糕,林飞还没有出现啊。战胜敌人这么久,他为何还没有出现,难道他出了意外吗?她不敢想象了。
她向这些女兵和警卫连的官兵详细询问了之后,确信林飞就在附近,不仅是他,还有一个神秘的狙击手,这会儿他们依然还藏在暗处,可是谁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呢,他们可是面对敌人疯狂的枪炮齐下啊,血肉之躯能抗衡么?
她一着急,那些官兵全都急了,有的人恨恨地再次举起了武器,想要拿这些投降的敌人出气,不是他们,师座怎么会身临险境,生死未卜。那些特工这时再也没有骄狂之气,个个面如死灰,或许第一次感觉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悲哀。
“大家都别急,师座就在这附近,或许他有危险,但我相信师座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着急也没用,还是赶紧找到师座还有那个暗中帮助咱们的狙击手吧。”通讯排长到底是成熟的女性,这时站出来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们几个把这些混蛋押回军营,谁要是敢逃跑,格杀勿论。另外将他们的私人财物都归还给他们,我相信师座也不会允许我们掠夺战俘的钱财的。这些家伙敢冒着生命危险执行这种决死任务,还不是图财嘛。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何必为了这些玩命呢。都还给他们吧。”通讯排长对着一旁肃立的警卫连长说道。
论军衔她和警卫连长是平级,但在处事上,她要比警卫连长成熟老道。通讯连属于机要部门,属于长官直接管辖,论责任更在警卫连之上,警卫连需要保护她们的安全。即使牺牲三四个警卫连官兵,也不能损失一个通讯连女兵,她们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不然长官没法打仗了。但说到命令却不能,那是不同部门的。
那警卫连长当然不愿意,韩国军人打仗哪有不发战争财的?他正想反驳,却注意到通讯排长向他撇过来的警示的眼神,他心中一动,点头答应,命令那些部下将抢来的钱财都还给了那些惊魂未定的特工。通讯排长向他微微一笑,笑他还很识趣。
他下令那些部下将搜刮来的财物全部还给那些特工,可是韩国的军队不是中国的军队,哪有这么容易唯命是从的?要他们将抢来的钱财再吐出去,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警卫连长的命令遭到那些兵痞的抗议,他们绝不执行。笑话,养家糊口还得靠咱们的那点菲薄的薪水,现在得到了意外之财,谁有那么大方,再吐出去?
几个老兵站出来大声抗议,“长官,咱们出生入死,难道就这么完了?他们杀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到头来,咱们还得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们?哪有这等好事啊。”
警卫连长明白通讯排长的意思,通讯排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歹徒,只要将他们安全押送到军营,那是咱们的天下,想要他们死,他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何必急于一时呢。那时再去搜刮他们的钱财,不就是从死人身上掠夺嘛。
相反如果这些特工半路反抗,警卫连猝不及防,就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没准到手的胜利果实又会化为乌有,现在的人手不够啊。这些特工的战斗力可不是警卫连的官兵能够相比的,这次胜利实属侥幸。交还他们的财物,是为了安抚这些特工,为了稳住他们。
警卫连长本就不愿意,虽然明白通讯排长的苦心,可是怎么也说服不了那些老兵。老兵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交出了财物,将来再去搜刮,谁还知道是谁的,原本拥有却没有抢到的会抱怨不已,没抢到的这次得到了那会欣喜若狂,这生意怎么做?
通讯排长咳嗽一声:缓缓地说道:“如果他们愿意交代这次行动的带头的,我就应该将他们看作是立功赎罪,不必再去和他们争执计较了。没准这些游击队又会成为我们的战友,对于战友不必要把事情做绝了,将来也不好相处啊。”
那些特工听着这话,纷纷将视线投向了缩在人群后面的曹化成,这时的曹化成哪里还有一点勇悍嚣张的气焰啊。被自己的部下痛扁,虽是事出有因,也是大大的丢脸,这话传出去,特工队将成了众人的谈资笑料。他是沮丧到了极点,缩在人群后面不敢露头。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快些说出来,就是女兵们放过你们,我也没有这么好说话的,为了阻击你们的偷袭,我们可是损失了很多好兄弟,如果你们再不老实,我看也用不着将你们送到军营去了,统统的活埋算了,很省事!那时你们的财物还会属于你们吗?”警卫连长大声对着那些特工吼道。
不用他们多说了,那些特工不约而同地指着曹化成,“长官,这就是我们的头儿,是他指使我们袭击你们的,你们要想算账,应该冤有头债有主,不用和我们这些小兵过不去啊。”话音刚落,警卫连长一摆手,就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冲上去,从人群中,将曹化成拽出来,绳捆索绑起来。
曹化成没有怨恨七师的官兵,而是转身面对那些昔日的部下长叹一声:“我们特工队不许自相残杀,你们连我们的宗旨都忘了吗?我是误伤了你们的兄弟,并非本意,你们需要这么为了私利,将我出卖出去吗?我们的特工队看来是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
杨柳青这时哪里还呆得住,早带着几个姐妹去搜索林飞和那个狙击手,她凭着感觉,也能猜到那个暗藏的狙击手就李怡宁,天哪,李怡宁身上的伤还是刚刚好,怎么能经历这种惨烈的战斗呢?林飞啊,你可千万别出事,不然我们可是群雁无头,不知该往哪儿飞了。她在心底默默地祷告着。
这些女兵瞪大了眼睛寻找着,不放过蛛丝马迹。可是明知道师座就在这附近,或许就在脚下,却怎么也找不着。天色也开始黑了,树林阴翳,光纤更是不足,都需要将身子贴近草丛去寻找了。这活儿还得女兵才能胜任,女人的心思总是要比男人要细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