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连带着哭声,向着新的阵地进攻,谁知就在他们行进的道路的一侧的山林里,忽然从他们的侧后打来了密集的枪弹,伪军行进的队伍里刷刷地倒下了一大片缺口,将这些本就惊慌失措的伪军杀的晕头转向,夺路而逃。
“团座,请求炮火掩护,原来这些狡诈的敌人都藏进了山林里,我们遭到了侧击,死伤惨重啊。救救我们——”
那个连长哭声震天,不,是那个连哭声震天,响彻山林。他呼叫了好半天,团座才接到电话。话筒被砸碎了,无法使用,更换也是要时间的。战场上分秒必争,时间是要用士兵的鲜血补偿的。
“混蛋,你们为何不先进行火力试探?你要为你的士兵的伤亡负责!”
“团座,冤枉啊,我们扫射了好半天,谁知里面竟然还藏着人哪。”
团长还想说你们为什么不使用燃烧弹?这话说得太晚了,于事无补,他只得如实地向师长报告。师长接到电话,一反常态地没有发火,而是沉闷了好久,这时再发射燃烧弹,已经太迟了。七师打仗打得很不错嘛,怎么以前会小看了他们?
“咦——见鬼,这些七师的王八蛋什么时候变成了难啃的骨头了?攻了这么久,竟然毫无进展,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和七师内部的那些内线的联系还在发挥作用吗?”三师师长看着天色,渐渐地焦急起来。
“报告师座,那些内线都是他们的基层军官,似乎都受到了控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接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部署情况。”参谋长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嗯,过去他们就没有给我们有价值的情报,这些废物算是白养了。七师到现在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我们事先一无所知,难道他们是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吗?”师长狠狠地吸着香烟,地上已经丢下了好些烟头,烟雾缭绕。
他不知道自己收买的那些军官都被士兵盯着呢,林飞在韩国军队里开展了全民皆兵。军官噤若寒蝉,稍有异动,格杀勿论,然后从士兵中选拔优秀的顶替。这些人自顾不暇,哪有机会向他们透露情报呢。
“糟糕,糟糕,如此一来敌方的部署,我们不是全无所知吗?哎呀,我还在盟军的面前保证过,要在天黑之前,解决了七师那帮混蛋,这下心里没底了。达不到目标,岂不是徒惹人笑话?”三师长不住地搓手。
参谋长呵呵地一笑:“师座,您忘了,你手下不是有一支美国人特别训练的小分队?个个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只要他们能够活捉或是杀死七师长,七师就是群龙无首,我们再打,不就像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吗?”
哦,三师长猛然一愣,不住地点头,“你说得对,我差点连这杀手锏都忘了。该死,你这就去安排吧。嗯,不要杀了七师的那个混蛋,我要活的。看美国人将来还怎么组建七师。美国人不是说我们不讲理吗,我要和他对质。”
三师里确实有一支隐秘的小分队,号称“影子挺进队”,都是从美国特种兵训练营培训出来的,也只有三师、首都师这种王牌部队才有资格将优秀的士兵选拔出来,送去培训。七师这些二流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些人平时的身份就是那些勤杂人员,都是默默无闻的,但是一旦出手,则非常的凶狠。
“师座,他们来了。”没过多久,参谋长就将这支影子部队带到了他的面前,只见这些人全都蒙着面,一身的黑衣,背后背着各种武器,都是根据他们的喜好来装备的,没有强求一致。这些人在阴暗的树林里更是犹如鬼魂相仿。三师长是在无人的僻静处,接见他们的,这些人的存在也是隐秘的。
“好了,闲话少说,如果不是七师那帮混蛋忽然变得战斗力今非昔比,我也不想调用各位。你们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暗藏的利剑,为了速战速决,我只能是将这作为你们的热身赛了。完成任务之后,每人奖赏美金伍佰元;完不成任务,不要回来见我,如此废物留着何用?我三师不养闲人。”
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透过面罩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师座,听到了他的训话,这些人向他一鞠躬,表示接受任务,鸦雀无声。弄得师长就像是和鬼魂在说话,有些凉丝丝的不寒而栗。幸亏这是自己的部下,不然这些人可是梦靥。
“师座,我观察了这些七师的布阵,发现和以往大为不同,几乎是水泼不进,无懈可击。而且士兵们个个骁勇,人人争先,这在过去是看不到的。我不知道他们的面貌为何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但我们也不能将精锐轻易冒险。”参谋长在一旁说道。
在布阵如此严密的态势下,将雪藏已久的杀手部队送入敌方阵营,确实不是明智的事,即使他们个个是施瓦辛格,是兰博,也不行。特种部队并不擅长阵地战,也不擅长进攻。三师费尽心血,就这么点家当,师长哪里舍得一勺烩啊,甚至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嗯,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师长斜视着他。参谋长这家伙从前是日本人的参谋,日军中有不少是朝鲜籍的二鬼子。这些人不戴钢盔,属于二流的部队。对中国人却手段凶狠残忍。南京大屠杀他们就犯下了滔天罪行。
不过参谋长却是其中的翘楚,过去就受到日本人的赏识,在对付东北的抗日联军和苏联红军方面,他是诡计多端,狡诈如狐。他也是日军中少有的佩戴指挥刀的参谋,想要一定的特权。美国人来了,他又找到了新的干爹。这人虽有才华,却没有民族气节。
师长将他倚为心腹,不仅是三师,在其他师发展眼线,也是他安排的。这样他可以随时掌握其他师的动向。自从朝鲜战场上屡屡出现韩国军队反叛,战场起义,投奔金日成的事,他就花下了血本,他不能将自己的部队置于四面楚歌的境地。
听到师长这么问,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捋捋他的山羊胡子,缓缓说出他的想法。
“声东击西啊,这是共匪常用的战术,我们早已是谙熟于心。您看,我们将主力全部投入到进攻中,猛打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趁他们调动兵力阻击的时候,在他们的背后插进这支小分队,你知道这支部队擅长奔袭,我们可以绕过他们的防线,从背后袭击。到时七师长想要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了。”
“嗯,这办法是不错,但是我们不要留预备队吗?还有你能够想到,七师这帮龟孙子难道想不到吗?”师长已在开始重新衡量七师的实力,可是这话刺痛了参谋长。七师那帮猪脑子怎么能和皇军培训出来的优秀参谋相提并论。
本来他会考虑,但师长一说,他觉得受了侮辱。虽然是心中不悦,他还是抑制着。他也不知道七师的师长早已换人了,那边又没有这种情报啊。所有的七师军官全都蒙在鼓里,只是以为师长突然间威猛无比,群情激奋。
参谋长呵呵笑着:“师座过虑了,七师的那帮混蛋都是他们的师长凶狠成性威逼的。那个家伙砍人脑袋当球踢,还他妈的变态地喜欢喝人脑滋补汤,整个地一个嗜血狂魔嘛。哪里配做一师之长?就这种人的素质,还配得上我们深思熟虑嘛?”
三师长也听说过七师长有这嗜好,极度地厌恶。他也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但对这种喜欢吃人肉喝人血的家伙还是深恶痛绝的。这哪是人哪,简直就是野兽。对,野兽是没有智商的。
他哪里知道这个师长早已不是那个恶魔师长了,如果他知道和他对阵的是令盟军都噤若寒蝉的林飞,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以为知己知彼,其实是既不知己,又不知彼。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伪军三师的师长正在和参谋长商议着,忽然接到情报,还是从七师内部发来的,他大喜过望。这帮孙子终于在关键时刻送来了宝贵的情报,真是他妈的急死人了。他腾地站起来,将香烟丢在了地上,迫不及待地抢过了纸条。
参谋长在一旁还微微一笑:“师座,大战之际,不要忘了保持大将风度啊,不为外界因素影响,时刻冷静自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才是英雄本色。”其实他自己早就急不可耐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师长手中的纸条。
“哦,原来如此,我说七师怎么会像变了支队伍似的,他们的师长又是杀人,又是重赏,恩威并重。咦——这是野兽干得出来的事吗?别管这么多了。啊,原来他将所有的主力都投入到正面防线,采用的是添油战术。啊,难怪对面的火力不见减少呢。”三师师长一边看,一边嘀咕着,自言自语。
参谋长在一旁问道:“师座,他们的狗师长在哪里,具体位置是何处?这才是最关键的,不然我们的影子暗杀队就会像无头的苍蝇,在他们的内部乱转,这是很危险的。”
“嗯,这个情报上没有说的很具体,只是说他们的指挥部就在这后山上面。娘的,这后山可不是一座山哪,难道让我的兄弟到处瞎转悠吗?”师长将纸条揉成团,丢到了地上,长叹一声。
“别介啊,师座,七师师长就是凶狠如狼,也不会是满脑子高粱花子。这种人能做到师长的位置上,没有那股子狠劲,是不能征服手下众人的心的,也得不到他们的死心塌地地卖命。他会随时砍下作战不利的部下的脑袋,因此他的指挥部不会离的太远。”参谋长从地上捡起了纸团,摊开来,细细看着。
“那不更省事了?反正我们的炮弹多,照着距离前沿阵地不远的后山发炮猛攻,我就不相信他会上天入地,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三师长想的倒挺美,想一举全歼林飞的指挥部,把七师指挥部人员全端上天去。
“师座,你想的太简单了!”参谋长说这话,让三师长大为光火,太不客气了。不过也就是他敢这么和师长说话,别人是没有这个胆的。
看着师长喷着怒火的眼睛,参谋长心里暗笑:其实你和七师长算是半斤八两,没有老子的帮衬,你哪会有今天的威名赫赫?你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师座,作为指挥部,必然是防备重重,你一顿炮火上去,未必能打中他,除非你有准确的坐标,不然就是打草惊蛇,他再也不会露面了。想要杀他,势必登天还难。”参谋长说得不错,机会只有一次。
“因此我们还得动用那支特别训练的部队,不出手则已,一击必杀。不能给他留下任何的逃生机会。他们是您手中的秘密武器。”参谋长避过师长不满的眼光,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幽幽的说着,话里带着浓浓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