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火力和人员是挡不住反叛者的进攻的。”林飞忽然说道:“中校先生,我们人手也严重不足,现在这些战俘落在反叛者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建议将他们装备起来,我们的人在后面押阵,让他们抵挡反叛者的进攻。我们和他们已是风雨同舟了。”
“这怎么行呢?”中校一听就急了,在缺乏人手,也不能这么干啊。战俘手中有武器,我们还控制得住吗?这中尉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难道这家伙是别有用心吗?
他用狐疑的眼神望着林飞,再难以置信地望着菲利普斯,这两个人一个眼神高傲,一个似乎带着几分哀求。司令官竟会向自己哀求,那是身不由己,希望自己答应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头大疑。
接下来菲利普斯也点头说道:“中尉说的没错,我们躲在楼房里押阵,让战俘和反叛者死拼,他们腹背受敌,只有顽强抵抗,就为我们赢得了时间,我相信我们的援兵就要到了。”望着中校的眼神还是无奈。
美军中校都快晕过去了,司令官为何处处为韩国人说话?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吗?
林飞没把这些美国人放在眼里,一方是有备而来,另一方即使发现问题,也是悔之晚矣。就是美军发现了问题,擒贼先擒王,近身格斗,美国人别看长得五大三粗,那也是白给。
“我不同意,这是自寻死路的作法,司令官,请你三思,请恕在下不能从命。”中校高声叫道:“来人,给我把这几个可疑的家伙抓起来,他们可能劫持了我们的司令官大人。”那站在他身后的少校闻听,立刻向后一招手,手下人就像饿狼一样猛扑上来。
中校的脑袋还没转过来,就觉得脖子上凉风嗖嗖,他意识到不好,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颗硕大的脑袋就咕噜噜滚落在地。鲜血喷溅的那些扑上来的美军少校和手下一身一脸的,人人都惊骇的不知所措。
这不是那中尉身后的小兵吗?只见他握着一柄黑乎乎的猎刀,在仰面朝天摔倒的无头尸体上擦干净鲜血,然后从容不迫地架在了目瞪口呆的少校的脖子上。“你再敢妄动试试,这就是你的下场,还不让你的手下把武器放下。”
少校早就被这年轻人闪电般的刀法惊呆了,近在咫尺,他都看不清这年轻人是怎么出手的,似乎那把刀就像是早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而地上无头的尸体却是另一个人的杰作。如果不是热热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他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呢。
有几个美军偷偷地从众人的身后举起了枪,枪口正要对准林飞等人,只听“啪啪啪——”一连几声枪响,那些自不量力的美军就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全都是命中脑袋。
如果不是梁红玉扬着手枪静止不动,枪口还冒着烟,人们还不知道这美丽的女子竟然是神枪手,而且是快枪手。几乎用不着瞄准,抬手枪响倒人。林飞也觉得讶异,他没见过梁红玉的身手,现在想来,难怪她能成为女杀手集团的首领,果然身手不凡,就是李怡宁,也没有这种手段。
“少校,你还想反抗,不妨抬头看看,你看看你附近的碉楼。”林飞下巴一抬,对着那几座碉楼示意着。美国人一看,全都傻眼了。不知何时,那几座碉楼全都只剩下一个人,上面站着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正端着机枪对准了他们。只要稍有异动,这些美军就将遭到屠杀,那几座碉楼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易手了。
这是林飞预先安排的钱氏兄弟和孙小亮、侯德健等人,趁着美军注意力被这里吸引,单刀直入,杀掉了上面的美军,占据了碉楼。
这些武林高手各有各的绝招。钱氏兄弟一个是仗着高强的武功,从底层杀到顶楼;一个是使用毒烟,将一楼的美军熏得集体昏睡,然后挨个抹脖子,动作快的像行云流水一般。
孙小亮则是像蜘蛛人一样,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从底层一直攀爬到顶楼,三层只是眨眼般的功夫就登顶了,然后杀掉哨兵,关上铁闸门,若无其事地吸烟。下面的美军想上来,也上不来。钢板做的铁闸门除非是用炸药炸,不过谁会想到自己家里来贼了呢?美国人当时都在观望着远处的林飞一行人。
侯德健这家伙阴险,假扮成炊事兵,给每个美军都递上一支香烟或是送上一罐汽水,让美国人美国人吸了烟,喝了饮料之后,不到一刻功夫,就觉得腹如刀绞,嘴里流出了黑血,倒地身亡。若是不吸烟不喝水的,这小子冷不防照着对方的要害捅上一刀,剩下的几个美国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呢。
“哗——”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美军震撼了,稍有反抗,不得打成筛子眼哪。这一回不需要任何人下令,他们就齐刷刷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美国人很现实,明知不敌,他们是不会傻愣愣做出头鸟的,好死不如赖活。
这些美军丢下了枪支,那些瞠目结舌的朝鲜战俘才像猛醒过来,扑上来抢夺枪支弹药,忙着往自己身上披挂,作为战俘,他们比谁都清楚武器的重要性。手中有枪,底气也足了。
有的战俘还照着美军拳打脚踢,打得那些美军到底乱滚,哇哇大叫。战俘和看守的身份,转眼间就彻底扭转了。有的战俘则争着抢着扒美军的军服,不是想穿,而是想要里面的东东,香烟、打火机、巧克力都是他们的钟爱。
掏出香烟的来不及散发给难友,自己就先点上一根。摸出食品的,塞进嘴里,就狼吞虎咽起来。有的摸出的不是食品,而是口香糖、槟榔,竟然也鼓动着腮帮子,强咽下去,咽的直翻白眼,看得中国人瞠目结舌。
林飞看也不看地上的淌血尸体,而是对着那些绝处逢生、喜极而泣的朝鲜人民军战俘,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解放了,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前来解救你们出苦海的。”还没说完,那些战战兢兢的战俘就泪流满脸,发出了欢呼声。有的还情绪激动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有的上来抱住林飞,激动的在林飞的脸上、手臂上到处啃着,小金的脸上也满是口水,拼命地挣扎。梁红玉发出了尖叫声,因为也有不少男人想要抱住她,虽然他们想要表示感激,但看来就像是要集体强暴梁红玉似的,吓得梁红玉尖声怪叫。
“好了——”林飞高叫一声,这些簇拥着他们的战俘才醒悟过来,看着拿枪对着他们的小金和梁红玉,人人面无人色,退后不迭。有的人不住地说着:“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太感谢你们了,请别介意我们的粗鲁。我们都是粗人。”林飞是哭笑不得。
“谁是崔浩男东木,请站出来。”林飞大声说道,可是连喊几遍,都没有人答话,战俘们面面相觑。难道这小子被折磨死了吗?林飞很郁闷。崔浩男在,也许可以赢得这些官兵的信任感,如果死了,这些人恐怕依然是一盘散沙。
林飞连问几遍,依然是没有人做声,梁红玉只是接受了这个任务,给她看的照片上面英俊的青年军官崔浩男和面前这些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没一个相似的。
她的心也在紧缩了,金日成交代的任务完不成,朝鲜人民军中完不成任务,是会受到严惩的,因此人人都抱着必死之心完成任务。朝鲜虽小,却没有亡国,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金日成从茫茫林海雪原中锻炼出来的坚韧不拔,对部下也是如此。
林飞看看梁红玉,她也是一脸的焦急和无奈,林飞忽然意识到这崔浩男肯定是使用了假名字,而且他的战友看来还不知道他们朝夕相处的长官就是崔庸键的次子,因此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崔庸键在中国人民军队中曾任军政委,而金日成只是师长,级别上还要低一级,只是金日成有苏联人撑腰,而崔庸键则是亲华派的。组建朝鲜人民军的时候,崔庸键就是二把手,他知道金日成的政治野心,素来低调做人,就连子女也是默默无闻的。
林飞叹息了一声:“看来崔浩男东木已遭到残害了,我们来的太晚了。东木们,你们统帅的性格想必你们是清楚的,不成功则成仁。你们还是留在这里战斗到底,为祖国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向祖国表现你们的忠诚吧。”
战俘们悚然动容,这就是金日成的铁血性格,完不成任务,回来也是死,没有统帅部的命令,明知必死也要坚持到最后。因为崔浩男死了,这些人回去也会送到军人监狱去服刑,最好的结果就是送到敢死队去抱着炸药包,去炸敌人的坦克。这和苏联人是一脉相承的。
“谁是他妈的狗娘养的崔浩男,你小子别藏着掖着了,赶紧站出来啊。让我们这么多人为你殉葬,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哪?”有的战俘忍不住就破口大骂,有的则是唉声叹气,有的则低着头往嘴里塞着食物,临死也要做饱死鬼。
一阵吵嚷之后,一个身材高大,脸型瘦削的年轻人举着手,从人群中挤出来,“东木们,都别骂了,我就是崔浩男。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人群大哗,“你——你不是金永山吗?你是我们的扫雷舰舰长啊,怎么成了崔浩男呢?”原来这年轻人真的用了化名。
但他显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苦笑着:“各位别误会,我父母离婚前,我和父亲姓,那时我叫崔浩男,后来父母离婚了,我改名叫金永山,不是想要欺瞒大家,实在是战俘没有啥光彩的,我不想让母亲蒙羞。”
林飞冷眼看着这信口胡说的家伙,心说崔庸键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何其崇高,黄埔军校的教官,朝鲜人民军的创建者,多少中国将帅出自他的门下,却被这不孝子说成了父母离婚。崔庸键可是终身只有一个老婆的。夫妻患难与共,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当然崔浩男这么说,也说明他真正不想让父亲的名声受损,若不是为了这些患难兄弟,他或许真的隐姓埋名一生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又是很孝顺的。
梁红玉这才仔细看清这年轻人的脸,向林飞点头示意。这时一直战战兢兢的菲利普斯上来说话了:“先生,请你放过我的手下,他们是战俘了,应该享受国际战俘公约的权利,请保留他们的尊严,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说着话,这老头竟然老泪纵横。
这老头说完,竟然跪在那具无头的中校尸体面前,从地上捡起滚得全是尘土和血迹的脑袋,做出一个惊人之举,在这脑袋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着:“我对不住你,如果你聪明点,就不会丢掉你的性命了。上帝啊,请饶恕我的罪过吧。”然后将脑袋安在尸体的脖子上,鲜血把他的手全染红了,老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