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了。“林飞,你是傻的么?对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女孩不见了,你却毫无察觉,你是干什么吃的?我真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你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时正在接受治疗,本身人事不知,李怡宁和我不在一处,我就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妹妹回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她在执行特殊任务。”林飞丢掉了烟头,长叹一声。
这确实不能怪林飞,林飞自身难保,哪里管的上别人。何志强当然不满意,“你为何说可能志司清楚呢?”这只是推测,但林飞的推测是有道理的,苏联方面没有中国方面的同意,不会擅自决定中国军人的去留的。
何志强顿时脸红了,林飞望望他,微微一笑:“以你们的家世渊源,不会打听不到这些事,不需要我在多说了吧?彭总内定的李怡宁去苏联的。”老何更加局促不安。
“老何,我有一种感觉,你妹妹经过整容后,或许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一时发现不了罢了。不要着急,我们牵挂着李怡宁,想必她也不可能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的。现在我们还要坚守着汉城,等到大部队的到来。”
“他们暂时不会来了。”老何叹了一口气。林飞紧锁眉头,果然不出所料。志司总部见到林飞竟然率领一群乌合之众,挡住了美军陆战师和韩国第七师的进攻,一时没有危险,就趁着这种良机,积聚力量,充实后勤,准备打歼灭战。
“老何,你来时带来了总部的密电码吗?我要和总部联系。”林飞望着老何问道。
老何虽然担任的是第三营的营长,但是他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杨根思,他能和总部直接联系,身上自然带着密电码。环顾指挥所的四周都没有人,老何点点头,从贴胸的口袋掏出了密电码,交到林飞的手上。
林飞正要展开,老何拦住了他,“密电码不能保留,你看过之后,就要烧掉,以免被敌人截获。”林飞大瞪着眼睛,这是一次性密码吗?他在后世是历史老师,可不是数学老师,记不住那么多的数字的,不是谁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看着林飞震惊的神情,老何自信而得意地笑笑:“我可以全部背诵这些密电码,即使烧了,也无妨。”哇——林飞更是惊得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老何还有这种本事啊。这让林飞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的张松,过目成诵,太厉害了!
何志强总算让林飞佩服了一番,得意的神情毫不掩饰,男人啊,都有些大小孩的心理。在林飞的面前,他总是感到自卑,今天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林飞想了一想,顺手翻开了密电码本,仔细地看着。老何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拿起桌上的香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吸着了,从鼻腔里喷出两股烟雾,轻笑一声:“你省省劲吧,这么多的数字,你不可能在短时间记住的。你哪有我这种本事?”林飞不理他。
老何正觉得好生无趣的时候,林飞合上了密码本,又从桌上拿起一本军事物质记录本,递到了老何的手上:“你不是有这种天赋吗?正好让我见识见识,请在三分钟内看完,背给我听吧,让我羡慕一回。”
老何顿时呆住了,打着哈哈:“怎么说我也是你未来的大舅子,长途跋涉,难道连一顿美餐都没有吗?你现在可是汉城市的临时市长啊,别太小气了!”
林飞挥挥手:“别打岔,何时背完了这些数据,何时吃饭,你记忆力好,也许一分钟都不用呢。啊,你先看着,我去为你准备午餐,别让人说我太抠门了。”说着,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得得得,算我说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和我一般见识呢?”看着那厚厚的物质记录本,老何慌了手脚,这些数据让他背完了才能吃饭,估计晚餐都得免了,他哪有这种本事啊?那密电码是看了无数次的,熟能生巧。
“你不会背啊,那我背给你听。”林飞冷着脸,转回身,真的把那本军事物质记录表背的滚瓜烂熟,这回轮到老何惊呆了。“啊——你没事的时候,还背这些数据啊?这有用吗?”
“当然,作为军事主官,如果连自己的军用物质都不能了如指掌,如何指挥打仗?”林飞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何不住地摇头,“幸好我不是军事主官,否则我的脑细胞都得死光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林飞放下那记录本,将密码本摊开在老何的面前,竟然背起来上面的数字,开始还有些生疏,后面越背越快,越背越流畅。老何捧着书,不住地流汗,汗流浃背。他的神背是翻阅了无数次,而林飞真的是强击了。真是聪明若斯,情何以堪?
直到林飞全部背完了,老何还没回过味来,只是痴痴地问了一句:“你还是人吗?”
林飞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有这么和上级说话的吗?看来得让你到禁闭室去吃晚餐了,我看你午餐就省了吧,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就让我很不爽。”
“别别别,我不是那意思,”老何不住地晃着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真的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记忆力超强的人,那只是传说,我猜不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飞微微一笑:“这些数字全都有规律,第一个和第三个是两倍,第二个和第四个是三倍,以四个数字为一组,如此类推,不信你自己好好看看,密电码都有规律的,就看你怎么去记忆了。”说得何志强目瞪口呆。
他不住地揉着眼睛,不相信自己翻烂的密码本还藏着这种秘密,心里暗暗佩服林飞的机智。林飞笑笑说:“我相信你是不敢假传命令,让我阅览后,烧毁密码本的,这里面一定有规律,只要细心寻找,不难看出的。”听得老何面红耳赤。
“好了,立即和总部联系,我要和陈赓司令员通话。”林飞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老上级。老何再也不敢怠慢,他向苏联人学习过雷达使用,对于电台,那是小儿科了,毕竟他是从苏联军校毕业的。
志司总部的回电很快就发来了,那上面还是陈赓司令员的话,“小子,好久没见,老哥太想你了,都快望穿汉江水了。怎么样,在苏联过的还好吗?看来你是精力充沛,龙精虎猛啊。才回到朝鲜,就直扑汉城,竟然赶在我们大部队到来之前,夺取了汉城,你是首功一件啊。”
陈赓司令员太喜欢开玩笑了,不仅是共产党人喜欢他,就是国民党的将军也喜欢他。风趣幽默,不拘一格。“小子,你现在身上的担子很重啊,不仅要保住汉城,还要想法吸引美军主力,据可靠情报,美军李奇微司令官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磁性’战术,还是得到了贯彻,他们会和我们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势,就等着我们精疲力竭,再发起反击。”
“你手上攥着一张王牌啊,汉城,联合国军势在必夺,你还抓获了那么多的俘虏,这是他们无法忍受的,因为你是靠战俘抓获的美韩军队,这是他们洗刷不了的耻辱,以美国人的性格,势必会疯狂滴报复,这就给我们创造了战机。你的战略思想正打破了他们的‘磁性战术’,别告诉我你是一时兴起的哦。”
“因此,你在汉城坚守的越好,我们的主力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充分,粮弹补给是我们的弱项,你们的付出和牺牲,就是几十万志愿军生命的保障,祖国不会忘记你们的,历史也会记住你们。”
陈赓司令员说的如此庄重,林飞怎能不激动万分呢?他只是问了一句:“司令员,我们要在汉城守多久?我需要后援力量,人民军不堪重任。”想要守住汉城,靠这些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人民军是要坏大事的。
陈赓沉默了一阵,发来了电文:“我们会给你提供最大的支持,你的后面是十几万大军,你们要做中流砥柱,击破敌人的先头攻势。”至于多少力量,陈赓没有透露,但林飞知道绝对多不了,否则美军还是会望而却步的。
“老何,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接下来会有硬仗打了,但是被动的防守绝非上策,我们要跳出去,寻找战机,骚扰敌人,减轻正面战场的压力。这是我军长期奉行的战术。”林飞望着老何说道:“去把他们都叫进来,我们要开会。”
这些新来的部下都不清楚汉城的城防部署和地理特点,林飞指着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向大家解说了汉城及其周边的情况,然后说道:“同志们,汉城是无险可守的,地形太受限制,不利于机械化的展开,我们的兵力太少,不足以反攻,坚守是被动挨打。我的意思,连守带攻,跳到汉城的外线,骚扰阻击敌人,为大部队争取时间。”
“团长,你的意思是骚扰为主,防守为次吗?”杨根思看出了端倪,大胆地问道。林飞赞许滴看了他一眼。杨根思接着说道:“那么如果敌人不顾一切,长驱直入,占领汉城市呢?”
林飞哈哈一笑:“占了就占了,这里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毛主席说过,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的目的在于吸引敌人主力,这城市是包袱,留给敌人去背吧。”
新任的人民军团长站了起来,“林将军,这恐怕不妥,汉城的得失关系到国际影响,我们的金日成将军也在看着呢。守住汉城的军事意义极大,对我军士气起到了极大的鼓舞作用。从美帝国主义的魔爪下,光复朝鲜就有希望了。”
他说的有道理的,但那是站在朝鲜人的立场上,对于在座的这些中国军官,却不以为然。没错,他们参加抗美援朝,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是汉城离着鸭绿江太远了,美国人鞭长莫及。为朝鲜人多争一寸土地,就要付出无数的中国人的性命,这些军官其实都不赞同。
“你认为我们在积聚力量,美国人就不在磨刀霍霍吗?他们正等着疯狂滴反扑,我们的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太差了,这些天战斗已经消耗了不少,如果再要固守一段时间,恐怕我们会面临有枪无弹,弹尽援绝的境地了。”
林飞苦笑着:“我们不是不想守住汉城,但是条件不许可,我们要做的就是打乱美军的部署,为大部队调整部署争取时间。汉城是鱼饵,必要时只能舍去。”
舍去汉城的话一出口,满座皆惊,林飞的手下想这么做,不敢说出来,朝鲜人却像再次被抛弃的孩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林飞要为手下的兄弟生死考虑,无谓的牺牲是不值得的。志司虽然要求林飞坚守,没有说死战到最后,人都没了,土地就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