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郭云清跑来了,向着林飞敬礼:“营长,咱们打下了这么多的美国飞机,是不是要开个庆祝大会,再让大家打打牙祭啊。咱们可是一星期没见过肉荤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搞来好吃的。”
因为部队暂时休整,郭云清又成了林飞的警卫员,虽然林飞拒绝一个女孩围着自己的屁股后面转,但是郭云清就像撵不走的小尾巴,死缠着不放,最后还眼泪汪汪,泣不成声,说林飞没有义气,弄得林飞尴尬不已。
毛岸英把眼睛一瞪,“这才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啊,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了功臣,功臣是那么好当的吗?我们要再接再厉,决不可被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郭云清被说得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不——刘秘书,你这么说,就不近人情了。我们的战士很辛苦,脑力劳动者可是比体力劳动者更加费神费力啊。就让大家庆祝一下,再好好地吃喝一顿。”林飞真是骄纵自己的部下有些不成样子了。
毛岸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一向冷静的林飞吗?他觉得问题严重,虽然他很尊重林飞,但也觉得这次有必要给林飞降降温了。他红着脸,嗔怪地看着林飞,咳嗽一声,就想说话。
林飞向他暗示一个眼色,毛岸英心中一动,止住了想说的话。林飞转身拍着郭云清的肩头说道:“去吧,战士们这么长时间辛苦了,确实需要补充营养了,拿出你们的全部本事吧,让大家美餐一顿。还有啊,庆祝会要搞得热热闹闹。”
郭云清怎么说也算是老战士了,听了林飞的这番话,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她说的庆祝会可不是林飞说的这样的,那是自己人之间小规模的庆祝一下,最多就是吃饭的时候,加几个菜而已,何至于大张旗鼓啊?
小郭子憋红脸问道:“那要不要请朝鲜百姓参加呢?那样声势会更大一些哦。”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林飞的眼睛瞪了起来。林飞的脸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哦,小郭子吐吐舌头,笑着扮个鬼脸跑掉了。
“大哥,你这是想给美国鬼子设个陷阱吧?哈哈,真有你的,但是美国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他们的战场应变能力很强,会这么容易上当吗?”毛岸英若有所思,皱着眉头问道。
他一抬头,吓了一跳,林飞的脸色有些可怕,带着杀气。只听林飞冷笑着:“我就是要给美国鬼子一场好戏看看,他们不是冲着这批雷达来的吗?上次铩羽而归,这次必然会疯狂报复。岸英,你的任务很重,我需要你进行如下的布置。”
说着附着耳朵,对毛岸英耳语一阵,说得毛岸英脸色凝重,不停地点头。其实他们是互不统属的单位,但是林飞在指挥上向来是独裁惯了,军事上不能讲民主,你一句我一句,到底该听谁的?还是老子说了算。
你要毛岸英这样的基层干部出身的新指挥员拿出战斗计划,那真是要误大事的。毛岸英在苏联卫国战争时,还是担任坦克连指导员,向来主张进攻,但是作为雷达部队的指挥,你能向谁进攻呢?雷达部队只能是防守。你让毛岸英拿主意,那不是勉为其难吗?
毛岸英出于对林飞的信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受林飞的安排,似乎他是林飞的部下似的。这里面更有对林飞像对兄长似的尊重,还有就是林飞战无不胜的战绩让毛岸英为之倾倒、折服。
按照林飞的部署,毛岸英将所有的探照灯全部交给他指挥。自己则是大张旗鼓地张罗着庆祝大会,战士们不明所以啊,他们都是热血青年,不怕苦,不怕累,但有得享受,没有谁会想着和自己几个月不见肉荤的肠胃过不去的。他们都是望眼欲穿,饥肠辘辘了。
郭云清带着李怡宁这些神枪手,用各种方法几乎将附近山上的野味搜罗一空,还打到了两头野猪。现在已是春季了,李怡宁发现了一头幼小的獐子,几次举起枪来,又放了下来,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把这只还在吃奶的獐子放过了。
至于那两头野猪却让战士们惊出了一声冷汗,那是一对成年的野猪夫妻,足足有三百斤,双双出来觅食,郭云清伏在草丛里,向着它们瞄准着,嘴里嘀咕着:“我们还就没见肉荤了,请你们成全我们吧,等到了阴曹地府,你们还是夫妻,我们就成全你们吧。”
她说着,“呯——”地一枪,打中了那头母野猪的眼睛中间,只见那巨大的身躯像辆坦克似的停住了,鲜血从眼睛中间迸溅出来,母野猪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一下侧翻在地,把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还不等郭云清接着开枪瞄准公野猪,那头野猪忽然发现了郭云清藏身的地方,嚎叫一声满山回应,接着就像是一头中巴车似的横冲直撞过来,根本不去看看母野猪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郭云清仿佛看见了那猩红的小眼睛里冒出的怒火,看到獠牙边上流淌的白沫。
郭云清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半跪着身子,对准了野猪的眼珠子中间就要开枪。糟糕!这颗子弹竟然是瞎火,步枪是郭云清借来的,还是新式的水连珠步枪,没想到里面还有瞎火臭子。野猪这时距离郭云清只有不到五十米了,以野猪奔跑的速度,只要几秒钟,就能扑到郭云清的身上,把她啃得只剩是白骨。
郭云清毕竟是猎户的女儿,临危不乱,站起身,刷地丢掉了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向着奔驰过来的野猪扔了过去,披风像人一样向野猪扑上去,野猪却根本没有停顿,直接冲过来,扑倒披风,獠牙穿透了披风,尖利的牙齿把披风撕得稀烂,踩进了雪地里。
畜生毕竟比不过人的智商,等到它发现这只是衣服,咆哮着寻找着杀害他妻子的仇人,却发现那个家伙竟然趁这功夫向着一颗参天古木攀爬上去。郭云清是猎户,爬树那是家常便饭,但现在是冬天,全身都是棉衣,穿着棉鞋怎么能爬上树去呢?
野猪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吼叫,向着郭云清扑上来,危急时刻,郭云清踢掉了鞋子,穿着袜子爬上了树,狼狈不堪,只听“轰隆——”一声,野猪的獠牙深深滴嵌进了树干中。
郭云清大喜过望,谁知脚下一滑,身子滑了下来,正踩在野猪的长嘴上,“咔嚓——”一声,把野猪的獠牙踩断了一根,满嘴流血。野猪再次发出怒吼,张嘴就要咬郭云清的脚,但郭云清已借着这一蹬之力,手忙脚乱地爬上了树干,连步枪都扔掉了。
野猪怒视着高高在上的郭云清,竟然用脑袋连续地向着树干撞击着,撞得大树摇摇晃晃,晃得郭云清在上面几次要滑下来,吓得她不住地扯着嗓子大声喊着“救命——”猎户的女儿遇上了猎物,竟然会喊“救命”,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野猪的撞击很有威力,大树都被摇荡了,野猪还用獠牙去刨树根,愤怒的野猪力气大得很,泥土像被犁过一样翻卷开。郭云清危在旦夕,身子像风中的树叶,不断地摇摆,嘶声地尖叫。这时,“呯——”地一枪打来,正打在野猪的后颈上,野猪愤怒地回过头来,看见了远处的李怡宁正向着它瞄准,它立即丢开了郭云清,向着李怡宁扑过去。
“呯——”随着一声枪响,奔跑的野猪忽然像火车失速一般,猛地侧翻在地,一连翻滚了好几个跟斗,滚到了山坡下,滚得满身都是泥,再也爬不起来了。李怡宁正对着野猪的眼睛中间开火的,一枪毙命。
这时,山里中传出了欢呼声,好些战士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他们也想抢上来帮忙,可是距离太远,野猪皮糙肉厚,子弹打上去,最多只是给它饶痒痒,还会遭到它的疯狂反扑。不是每个人都会爬树的。郭云清是猎户,在冬天爬树尚且如此艰难,换了他们,那真是送进野猪嘴里的鲜肉啊。
战士们的热情被极大地调动起来了,他们在树林里各显神通,在大冬天的森林里,竟然是硕果累累,获得了大丰收。居然还有人打下来几只东北深林里特有的飞龙鸟,也不知她们是怎么飞过江来的。
郭云清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可是肉味鲜美的稀有品种,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李怡宁却盘算着这些山珍海味该分到多少人吃,多少部队都没有沾过油荤了,两头三百多斤的野猪,那得多少人吃啊?还有,这会不会是触犯了纪律?不是说,不能动朝鲜的一草一木吗?连珍禽都打下来了。
等到他们回到宿营地时,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雷达变成了树扎的栅栏,高炮变成了几棵原木扎成的假炮,还朝天竖起着,军营的帐篷里都是空空如也,物质全都转运走了。
战士们借着庆贺的时机,把所有重要物质都搬家了。这里已不是高炮阵地,不是雷达站,而是演戏的舞台。所有的伪装都被庆贺的松树枝遮蔽了,从外面只能看出模糊的印象。打猎回来的战士们都被眼前的一切变化惊呆了。
“哈哈,你们回来了。好啊,我看看,啊,收获还不少呢。乖乖,这么大的野猪,还是一对,我说你们两个丫头别是把人家的夫妻都杀了吧?想吃肉也用不上坏人好事,拆散夫妻啊,嗯,这事做得有损阴德哦。”
毛岸英走上前来,惊讶地说道,他是新婚燕尔,又是刚刚离开美丽温柔的妻子,怎么着看着别人的夫妻恩爱,都会想着自己那位独守闺房的贤惠妻子,触景伤情啊。连看着野猪都会心有所感。
“算了,刘秘书,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弥补也是于事无补啊。你看这野猪浑身是血,连獠牙都断了,这可是坚固无比的啊,还有它身上全是鲜血和泥土,说明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那也是战场,你死我活,对于如此凶悍的野兽,我们只能是消灭他们。”林飞也看到了这情况,上来为两个姑娘解围。
林飞当然知道毛岸英还是慈悲心肠,但这话作不得数的,看毛岸英垂涎的目光和惊讶的眼神,似乎那不是血淋淋的野物,而是香气四溢的烧烤,红烧肉了。即使是主席的儿子,在那个时代,也和常人没有区别,生活待遇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