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棣的告诫,朱榑根本不以为意,都是口头答应,转眼继续犯事。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看出来,朱棣这种偏袒和纵容,就是故意的!朱棣不是朱元璋,朱元璋是朱榑的亲爹,有舐犊之情,放纵朱榑还情有可原。朱棣和朱榑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已,怎么可能纵容朱榑为非作歹?
很明显,朱棣就是在给朱榑挖坑,准备埋了朱榑。
果然,朱榑中了朱棣的圈套。
永乐三年,也就是去年,朱榑开始扩建自己的王府,将王府的后墙与青州府的城墙连在了一起,然后朱榑下令自己的三卫兵马,接管了青州城的城防,理由简单粗暴,齐王府的后院墙就是青州府的城墙,如果别人在城墙上巡查,岂不是窥探齐王府?
青州府的官员哪会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于是立马向南京告密,说齐王朱榑密谋造反。
朱棣接到青州府官员的消息后,将信将疑,又给朱榑写了信,把青州府官员的折子也转交给了齐王,劝朱榑改过自新。
结果,朱榑不仅不改正错误,反而在得知青州府官员告密之后,直接把上告的官员给抓了起来,更是暗中招募刺客,收纳流氓,私僭帝号,让异人术士做咒诅魇镇朱棣,桩桩件件与造反无疑。
永乐四年五月,也就是一个月后,朱棣下旨齐王进京自辨。
朝堂之上,齐王面对朝臣的诘问,厉声斥责朝,“奸臣喋喋,又欲效建文时耶!会尽斩此辈!”
这句话的大意是奸臣喋喋不休,又想学建文帝时迫害藩王吗?应该将这些人全部杀了!
这话如果是朱棣说,也就罢了。问题是齐王只不过是一个藩王,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这是想取代朱棣?
对此,朱棣非常恼火,下令将齐王软禁在京师,削去齐王的常山三卫,派锦衣卫和有司去青州府的齐王宅邸搜查,结果发现很多不法器具。
对于如何处置朱榑,朱棣本来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上台才几年,如果做出削藩的举动,会让其他藩王有所芥蒂。然而,朱榑被软禁了,仍然不知悔改,经常在府邸中抱怨、腹诽朱棣。最终导致朱棣将朱榑的儿子们召进京城,废为庶人,称为“齐庶人”。
对于齐王朱榑的下场,李云睿心里门清……
在李云睿看来,朱榑的所作所为,就是赵四他妈给赵四开门,赵四(找死)到家了。
做人还是猥琐发育,才是王道,朱榑这样的性格,成不了大气候。
“不知道长山王找我,有何贵干?”知道了朱榑的下场,李云睿自然不会对面前的长山王客气,省得到时候掰扯不清,语气有些颇不耐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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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云睿这种前恭后倨的转变,朱吴焌有些不解,自己身为长山王,堂堂正牌子的大明郡王,居然被李云睿这个候补国公给轻视了,着实让朱吴焌有些不爽。
当想起来之前,齐王的交代,朱吴焌硬着头皮说道,“本王远在山东,听说你擅长陶朱之道……”
朱吴焌此次来南京城,是帮齐王朱榑来陈情谢罪的,朱棣将青州府官员弹劾朱榑的折子,转交给了朱榑,身为当事人的朱榑自然要做做样子,上表请罪,感谢朱棣不杀之恩,长山王朱吴焌就是特意来干这事的,顺便代表齐王一系给朱棣贺寿。
除此之外,远在山东的朱榑听说了朝廷向大明银行注资五十亿、取消天下徭役的事情,对此也是震惊不已,他从中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认为朱棣这么做必有深意。再加上朝廷要在长江建设大桥的消息,朱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商机,哪怕自己能挣五十亿的百分之一,那也有五千万贯,相当于三、四百万两银子呢……
因此,在朱吴焌来南京城之前,朱榑特意叮嘱朱吴焌,找一下其中的商机。
朱吴焌是四月十四到的南京城,第二天上朝代齐王朱榑陈情谢罪之后,就四处打听这五十亿的事情,汇集了所有信息之后,朱吴焌找到了关键人物——李云睿。
朱吴焌很拿乔的下了帖子,派人送到了曹国公府,要请李云睿吃饭,结果被告知李云睿不在南京城,这让朱吴焌很郁闷。
今天参加万寿圣节,朱吴焌看到很多官员,尤其是勋贵,都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态度非常尊敬,这让朱吴焌感到非常诧异,找人一打听,原来那个少年就是李云睿。
这就让朱吴焌有些不爽了,自己堂堂一个郡王爷,主动下帖子邀请李云睿吃饭,李云睿却不给面子……
不过这也是巧合,李云睿前天确实不在南京城,他是昨晚才到南京城,回家之后睡了两个时辰的觉,就被李景隆拉起来进了宫,现在还一身疲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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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懂,略懂……”听了朱吴焌的话,李云睿笑了笑,说道。
“你也用不着谦虚,好歹你也是大明首富了!”朱吴焌说道。
大明首富这个词,是李云睿无意中在徐景昌、丘晟几个人面前说出来的,后来就在南京城中传开了。
“郡王过誉了,首富这个词不敢当,我还欠了银行很多债呢……”李云睿不知道朱吴焌的来意,只能东拉西扯了,说道,“不知道长山王拦住我,有什么要事吗?”
“我父王想跟你一起做生意!”朱吴焌两眼盯着李云睿,慢慢说道。
“不知道齐王殿下想跟我做什么生意?在那个地方做生意?准备出多少钱?占多少股?请多少人?谁负责打理……”李云睿波澜不惊、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大堆问题。
朱吴焌就是个打前站的,他哪里想过这些问题,被李云睿这么一问,愣在了原地。
“齐王殿下,不会连这些问题都没有想过吧?又或者是长山王觉得我年龄小,准备拿我打趣?”看到朱吴焌一脸懵逼的样子,李云睿拉下脸来,说道,“既是如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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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云睿冲朱吴焌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头也不回走了,留下了朱吴焌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等朱吴焌反应过来时,李云睿早就上了曹国公府的马车,一骑绝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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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睿不傻,他可不想和一个将要倒台的王爷产生勾连,一旦被朱棣发现了,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削藩是大势,大势之下,所有想阻挡的人都会被历史车轮碾压在地上,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李云睿可不想被无情碾压。
这种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所以一上马车,就催促车夫快马加鞭回府。
同在车上的李景隆和袁氏,被李云睿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李云睿将事情跟李景隆和袁氏大致描述了一下。
袁氏听了李云睿的话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云睿,你这样做,会不会驳了齐王的脸面,到时候齐王会不会找你麻烦?”
“放心吧,母亲!”李云睿很没形象地斜靠在一个靠枕上,打着哈欠说道,“齐王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肯定会被皇帝削爵……”
“嘘嘘……”李云睿这话一出,袁氏赶紧嘘声说道,“这种军国大事,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乱说,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别整天信口乱说!”
李云睿能未卜先知的本事,袁氏是知道的,但这种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万一被有心人听去,就会惹出大乱子来。
“是是……”李云睿赶紧点头称是,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母亲,老豆,我先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