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虽然是东瓯王,也是获赐信国公的世袭诰券,可惜儿子早死,孙子早夭,曾孙也是早逝,三代无人继爵,就被皇家给忘了。明英宗年间,汤和玄孙曾请求袭爵,但明英宗以“历四十余年未袭爵”,不准;无世孙汤绍宗,在明孝宗时授世袭南京锦衣卫指挥使,明世宗因为参与大礼仪事件,支持嘉靖皇帝,封灵璧侯,也算是得偿所愿!
世袭传了五代,南明时,投降满清。
陈瑄的夫人汤氏不是嫡系,就是汤和庶子所处,当时汤和身为信国公,陈瑄不过是个卫指挥同知,已经算是高攀了。
汤氏倒是天生旺夫命,自从两人结婚后,陈瑄从一个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先是升任四川行都指挥使司都指挥同知,再到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最后获封平江伯,人生如开了挂一般。
因此陈瑄对汤氏痛爱有加,两人琴瑟和谐,是南京城中有名的模范夫妻。
这些消息都是李云睿从飘香那里八卦来的……
漕运,一直是李云睿牵肠挂肚的一件事,从太原府到南京城的煤炭运输线,两千多里地,历经十几个势力范围。
李大亮从去年成亲之后,连洞房都没入,带着容嬷嬷就出去办事了,前后四个多月,才把关系初步理顺,撒下去的钱钞,何止三、五百万贯?
否则李云睿也不会把蜂窝煤的价格提到2文一个,惹得秋香抱怨不已……
在秋香看来,煤矿的成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开采和运输成本,一斤煤充死了半文钱。
李云睿居然一斤煤卖两文,翻了4倍,关键里面还加了三成黄泥,这简直是煤粉子捏菩萨——从里黑道外,剥开墨鱼肚————一副黑心肠。
李云睿也只能用下作的手段,让秋香转移注意力,有些事他不能说。
看得见的成本,人人都会算,看不见的成本,不在那个位置上,了解了反为不美。
像拿钱疏通关系这种事,李云睿肯定不会告诉秋香她们,只能偷偷摸摸地自己干。
虽然李景隆身为当朝国公,但是也不是人人都买他账的;朱济熿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算个毛线?给你面子称呼一声“郡王爷”,不给你面子,你算个鸟?
一路之上,沿途的官员加上驻守各地的卫所,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打点到位,原因无它,现在的漕运,还没有归到一个部门管辖,处于分治状态。沿途的官员、卫所随便找点理由,给李云睿找点麻烦,李云睿的船就得停运。
说多了都是泪。
现在,陈瑄终于走上总官兵的位置了,再过一段时间,朱棣就会下旨,让陈瑄重新开凿会通河,连接海河、黄河与淮河,打通明朝版本的京杭大运河,也就是后世我们见到的这条京杭大运河,加强京师与富庶的江南地区的联系。
只要朱棣下了这道旨意,那么以后李云睿就不需要再去打点各路势力了,只要紧着陈瑄一个人就好了。
李云睿备了一份大礼,安排人送到了平江伯陈瑄府上,搞得陈瑄有些莫名其妙。
陈瑄和李景隆虽然同属淮安勋贵,但分属不同势力,陈瑄是跟蓝玉混起来,蓝玉是太子朱标的铁粉,因为蓝玉的姐姐是常遇春的夫人,常遇春是朱标的老丈人。而李景隆是李文忠的儿子,李文忠和朱标的关系并不咋样。如果李文忠死在朱标之后,搞不好,洪武朝还能出个李文忠案。
道理很简单,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还是曾经一度认做儿子,大明建立过程中,功劳立了无数,追随李文忠的武将更是枚不胜举。
你说朱元璋会允许这样牛逼的人存在吗?
军队中,山头主义最兴盛,虽然淮西勋贵在整体利益上是一致的,但每个山头都会维护自己山头的利益。
就像《亮剑》中,李云龙打下的物资,只能李云龙自己的部队用,别人碰了,李云龙就会炸刺。
陈瑄觉得李云睿这是猫给耗子拜年——不安好心啊。虽然陈瑄是红颜会的黄金会员,但他对李家还是有戒心的,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后来,来人解释说,李云睿准备陪小媳妇梅瑾瑜,蹭船到辽东看望老丈人驸马梅殷和丈母娘长公主朱云薇。
虽然陈瑄觉得这个理由有些扯淡,但看在礼物的面子上,他还是应允了。
李云睿送的礼很重,一尊佛像,一面半身高的昊天明光镜,一座钟表……
按照市价,没个三五百两黄金拿不下来,但懂的都懂,值不了几个钱。
安排好南京城的一切,李云睿还真带着梅瑾瑜上了运粮的海船,跟陈瑄在一艘船上,毕竟两人身份都比较显赫,陈瑄也不能怠慢。
李云睿抛下南京城的一切,拉着梅瑾瑜去辽东,自然不仅仅是去看老丈人,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利用这次北上,跟陈瑄搞好关系。
登上福船,陈瑄亲自迎了出来。
“见过平江伯!”李云睿姿态很低调,恭恭敬敬给陈瑄作了个揖。
“云睿客气了!”陈瑄抬了抬手,说道。
“这次给平江伯添麻烦了……”李云睿转身,朝自己身后招了招手,很快曹国公府的人,开始往船上搬运物资,一箱一箱的,足足有几百箱……
陈瑄看了曹国公府的东西,有些郁郁。
“平江伯,这是一些水果罐头和肉罐头,是我特意买来慰劳船上的诸位兄弟……”李云睿指着其中的一堆说道,然后又指着一个小堆,说道,“这些是给平江伯享用的,相对精致一些,还望平江伯不要嫌弃!”
这些水果罐头和肉罐头,是李云睿去年冬天之前做得一批剩货,时间已经很久了,扔在曹国公府没人吃,今天他拿出来做人情了。
在海上,很少有蔬菜吃,水果罐头可以补充维生素,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云睿送给陈瑄这些东西,顺便还有推销之意,再过一两个月,这些东西市面上就上市了,有了第一批试吃的人,名气就会打开。
一举多得,大家都受益!
陈瑄见李云睿的东西居然是给自己的,顿时脸色变好了许多,说道,“云睿有心了,来人,还不赶快将东西搬进去船舱。”
军士们赶紧上前,开始搬运起来。
“平江伯,我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宝船,能不能找一个人带我仔细看看?”李云睿又开口对陈瑄说道。
“那我带你转转吧!”陈瑄说道。
“不了,不了,平江伯事务繁忙,这种琐事,就不劳您大驾了!随便找个熟悉宝船结构的兵士给我介绍,就可以了……”李云睿就是好奇宝船结构,想开阔眼界而已,跟着陈瑄太拘束了,还不如随便找个小兵,来的自在,有什么问题,只要李云睿开口,小兵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跟着陈瑄,李云睿就不太好意思开口询问的那么仔细了。
“既然如此,陈铭,你来一下,带云睿到船上走一圈,好好给云睿介绍一下!”陈瑄见李云睿这样说,就转身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
“是,伯爷!”被称为陈铭的人赶紧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如此,那就多谢平江伯了!”李云睿也立即跟陈铭道谢,说道。
陈瑄点了点头,自己走了。
陈铭站在李云睿身边,摆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小公爷,请随我来……”
李云睿伸手拉着梅瑾瑜,朝着陈铭摆了个姿势,说道,“陈大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