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心里一笑,果然是她!
其实都不需要安九给我学那口吻以及语气我都能想到她说话的状态。
“那是什么人。”
安九一脸匪夷的坐到我旁边,:“她怎么会知道你啊。”
“她是陆沛的狂热追求者,不,其实也不算追求……”
我很淡定的应着,伸手打开眼前的信皮快递,“因为她压根就不敢追求。”
“她就是那婆娘背后的人?”
安九还有不解,“她怎么认识的温奇啊,她还认识……”
“是她就正常了。”
信皮纸里面装的都是相片,“她原名叫周文,后来又叫了周爱露,因为她爱陆沛,爱的发狂,还有一个绰号,叫周疯子,之前她跟温奇的关系也很好,最常做的事,就是去温奇那夜店鬼混,温奇也挺护着她的,如果她是指点樊丽的人,那她知道了解庞旁也就正常了。”
“也就是说,这个周,是跟你有过节的了?”
我点头,“当然有过节,她五年前因为找我麻烦还破了相……”
想起个重点,我转脸看着安九,“很有可能,周疯子是故意让樊丽找上庞旁的,凭她和温奇的熟悉程度,那她也一定知道庞旁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她一定是假意放消息或者是给樊丽出的主意找的庞旁麻烦,只是……”
庞旁被打成这样,我想大概也是有我的原因了。
周疯子想借庞旁再次向我宣战了吧。
安九吸了口气,“那要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那个周什么露的,她也是女人,也是温奇身边的朋友,樊丽为什么会信她,为什么会找到庞旁啊。”
“周疯子是变性人。”
“什么?”
“她之所以有个外号叫疯子,就是因为她为了陆二能去变性,以前是男人,后来为了陆沛整成女的了,是变性的,还整得,极其貌美……”
就是不知道后来修补好没有。
说着,我看着安九还安抚的笑笑,“她那个人我知道,只要我和陆沛在一起一天,她就会针对我一天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憋这么久才出现,你放心吧,我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安九有些着急,“可是她像是会些道法,会……”
“那就是伪劣的圆光术。”
我耐着性子解释,“我很早就见识过,就是幻觉,你下次记住,只要心不乱,不想自己记忆里恐惧的东西就没事的,她也就会这一招了。”
安九睁大眼,“你真的不怕?”
我嗯了一声,“她没什么值得我怕的,我阴阳不平衡,可她变性了,比我还不平衡,道法上,五年前我就不怕他,五年后,我更不怕。”
难怪她刚刚特意来刷一下存在感。
看来,她是准备再次朝我出手了。
安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想着什么,没在说话。
我则把快递里的照片拿出来仔细看了看,都是朝阳姐,有单纯的风景,也朝阳姐在湿地公园露脸的照片,她坐在一叶木舟上,笑脸映透着盈盈水光,身后,是大片的鸢尾兰……
看着照片我不自觉地牵起嘴角,还有很多她站在木桥上的,背对着镜头,微一转身,指尖指着蔚蓝的天,遥看过去,似乎天地相连,云朵触手可及。
“葆妹儿,这就是那个……”
我点头,看着照片里的朝阳姐心头只剩柔软,她没写只言片语,但这些照片,还有照片里她恬淡的笑脸,足以告诉我她现状的安宁。
安九会意后就没在多问,张了张口,还是说着周疯子的事情,“葆妹儿,我晓得你脾气硬,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来者不善,你还没起起势,谁晓得她有没有在别处炼成什么邪术,还是要小心为上。”
窗外的大雨还在哗哗下着,眼前的这些照片,就像是一缕清风,微微拂过我心头的焦灼,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我沉了口气,慢慢的收好照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很希望这个周疯子的招数能让我刮目相看。”
安九愣了愣,“葆妹儿,我怕你出事。”
我微微的沉了口气,“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于我来说,这些都是劫,我要是不渡,就不成气候,就没脸回去见我家黄土下的亲人。”
说完,我抱着那信皮纸带起身,几步走到客厅的窗前,看着窗外雨下起缕缕白烟,“每个人都有劫要渡吧。”
安九跟在我身后,不明我意,“这些东西我没想过噻。”
我扯着嘴角笑笑,“庞旁没跟你说我出去干嘛去了吗。”
“没,她还在睡觉,昨晚后半夜我模糊的醒来她还在照顾我……”
安九有些过意不去,“喝大了。”
我听她清了下嗓子,“葆妹儿,我昨晚……昨晚是不是……耍酒疯了……”
“你还有印象吗。”
“我……”
安九看着我的眼睛,“一点点吧……我好像那个……葆妹儿,你别多想,我知道我这情况不可以……”
“我没事的。”
我很直接的回道,“我支持你的。”
安九愣了,“你说什么?”
我嘴角跃起一丝笑意,:“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你们互相喜欢,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安九,我就怕我弟弟照顾不了你,他有时候太蠢了,那脑子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苦了你了。”
安九还有些发懵,似乎没想到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葆妹儿,你真的不嫌弃我是个蛊女?我,我没法子给你家传宗……”
正说着,我那屋的卧室门打开,小六的声音响起,:“四姐,我怎么在你这屋了啊。”
安九一听到小六的声音就身体就紧绷起来,“葆妹儿,我先回去了啊,我得回去换身衣服,先走了啊。”
“哎!九姐!”
小六肿着喝醉后的眼泡一看到安九就来劲了,“九姐,你昨晚是不是亲我了!是不是!我隐约记得呢!那可是我初吻啊,你可得赔我知道吗,你……”
“啷个管你!!”
安九红着脸就去挎自己的包,没等我喊着让她拿伞整个人就冲出去了!
小六见状拎着我门口的伞就就追到电梯口:“你带着伞啊,下雨了啊,亲我的事儿你别赖啊!你喝多了你有理啊!我一个黄花大小伙的!你不了能这么干吧你!!”
我听的这个闹,他也不嫌丢人,把伞给安九送去了又插着腰回来,“四姐,我九姐昨晚是亲我了吧,我迷迷糊糊的都记着呢,她这酒疯一耍可挺吓人的啊,她……”
“你俩那是互亲。”
“啥?”
我垂着脸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快递收到抽屉里,看着跟进来的小六还张了张嘴,“安九说不定也是初吻,你占人家的便宜了,是不是你也得负责啊。”
“我负什么责啊。”
小六念叨着坐到我身边,“她跟个老爷们似得,我感觉我这嘴唇子现在还疼呢,本来就脆弱,被她这一摧残……”
“你正经点!”
小六被我喊得怔了下,“怎么了四姐,我九姐生气了啊,这不就是闹吗,她不能走心吧,国外这亲嘴亲脸都是礼节,我这……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记不太清了,就记着她,她搂我来着,我俩好像就是闹呢,我……”
“你喜不喜欢安九啊。”
“啊?”
小六挠了挠头皮,“喜欢啊,她多酷啊,你像我姐,她像我哥,我这个……”
“不是这种喜欢,是男女。”
“咝~”
小六打了个寒颤,“开什么玩笑啊,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和我妈这性格,九姐好到哪去了啊,我找个媳妇儿还找个天天揍我的?我打小那就立志要找个温柔的,一定要改善咱们家这种暴虐的基因,坚决不会……四姐,你没吓我哈?”
我有些郁闷,“安九是个就很好的女孩子,谁知道她怎么就看上你了。”
“额……”
小六真的像是被我吓到了,“她,她,她喜欢我?四姐,你……”
“这事儿别忙叨我啊。”
我转脸看向他,“感情的事,我管不了,你要做的,就是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喜欢喜欢安九,剩下的,你自己去处理。”
小六盯着我的眼,手慢慢的摸向自己的心口,脸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
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子,“我……”
你个屁你!
我懒得搭理他,继续去找自己的银行卡,晚上第给大哥送去,旁边的小六还在神神叨叨的坐在那,:“她喜欢我?不能啊,她老打我的么,怎么会喜欢呢……哎,四姐,你拿这银行卡干嘛,你不说这里的钱是攒着给我娶媳妇儿的么。”
“大哥的孩子病了。”
“什么?”
我叹了口气看着小六应道,:“家树大哥,孩子得了急性白血病,昨晚我就是去医院了,需要很多钱,所以,我晚上得把钱给大哥送去。”
“白血病?”
小六瞬间从那种被暗恋的情愫中抽离,脸抽了一下,:“你开玩笑吧,五一大哥不是还抱着那孩子去大嫂的老家了吗,说都挺好的,怎么会……”
我垂下眼,“我也想开玩笑啊。”
“那……”
小六毛了,“这个病不是得移植骨髓啥的吧!”
我嗯了一声,:“得配型,现在医生已经在骨髓库找什么位点相合的捐献者了。”
“四姐,你真的确定?!”
小六又反复的看着我磨叨半天,自己猛地站起,“那还在家干嘛啊,我去医院给大哥孩子配型,我们是亲戚啊,这……”
话没说完他自己就想到,我们这种亲戚,是没有血缘的。
甭管是大舅还是小六,都是后配的,我们之间联系的,只是个姓氏,除了姓薛,血缘上,就是路人。
“试试呗,我去试试,说不定,就碰上了呢,四姐,咱一起去吧!”
我看着卡张了张口,“我问了,我血型就配不上,没意义。”
“那咋办啊,那骨髓库多不!我去试试,多一个人就多个希望!”
小六说着就回自己的卧室换衣服,换完后又跑到我身前,“四姐,那你卡里的钱够吗。我给我爸去个电话吧,他和我妈这两年肯定攒钱了,三五万,给大哥应急用。”
没用我开口,他自己就拿着手机把电话拨出去了,二舅和二舅妈不用说,一听到大哥的孩子病了当时就表示给我打五万块钱进来,“六子,你赶紧把四宝的卡号给我,你大哥面子矮,一定不好意思跟我们说,我把钱汇你四姐卡里,到时候让你四姐给家树送去!”
小六答应着就把我卡号给二舅念了一遍,“爸,还得是你啊,这老叔当得没说的!”
二舅对小六不正经的口吻早已习以为常,“一家人,本该如此,这也是姥姥常挂在嘴边的话,要互相帮衬,共渡难关,行了,不说了,我去汇钱,那边收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
小六应着就放下手机,看着我还在询问,“四姐,够不,要不要找我陆大哥……”
看着我的眼,小六摆手,:“是,不找我陆大哥,太多事儿麻烦他了,我要么大娘手里肯定有钱,她孙女儿有事儿她不能不管。”
我拧着眉坐在那里,对我二舅的反应我是意料之中的,自然是暖心,不过我大舅妈……
二舅妈说她一听方梅梅生的是女儿月子都没来伺候过,她能给拿多少钱?
我摇摇头,咋说她都是大哥的亲妈,应该不会不知道深浅的。
晚上我给大哥送去了卡,顺便又找了医生聊聊,这一聊完算是又抑郁了几分,互联网时代的信息查找速度很快,他说心心的配型暂时没找到,不过医生么,说话都是委婉的,说是不要着急,有的等几年还在等,要的就是坚持。
我想大人是可以坚持,经济呢。
大哥是不喜欢欠人的,我给他卡时酝酿了一堆说辞,可他还是给我打了个欠条,说一定要还我,人情已经还不起了,钱一定要还。
我只能收下那张欠条,第二天晚上我在病房陪着嫂子,让让小六开车和大哥去火车站接的大舅大舅妈。
与疾病来讲,这是一场旷日持久战,因为不知道要打多久,所以这个钱,是很现实的要越多越好,道理谁都懂,所以话也不用说明白,我没指望大舅妈来改变什么现状,就想着,她多送来点钱,缓解大哥点焦虑就行了。
“咋回事儿啊,这孩子咋说病就病了呢!”
大舅妈一来就咋呼上了,大哥在病房门口硬生生的让大舅妈戴上个口罩,“妈!你别离得太近,孩子现在免疫力低。”
我站在方梅梅的身边看着她,大舅妈远远的朝着心心的病床瞄了一眼,随即就没啥耐心的扯下口罩,“我不用看,你就告诉我咋病的就行了!”
“妈,心心是……”
方梅梅要说话,大舅妈直接手一抬,“你别说话!”
眼睛很着急的看着家树大哥,“家树啊,你说,是咋回事儿!得多少钱能治好这白血病!”
还挺能直奔主题的,一进病房,不看看她孙女,也不需要我们打招呼,上来就问上了重点。
大哥叹了口气,“装修的时候梅梅正好怀孕,多少跟那个有关系,钱数,现在还不一定。”
“不一定?!”
大舅妈的眉头一挑,“三五万够不够啊!”
“三五万肯定不够。”
大舅妈跺脚,:“那还治什么玩意儿!以后你要喝风啊!”
“大哥,还是出去聊吧,这里还有别的患者呢,打扰人家休息……”
我一眼就看到了同病房家属在听到大舅妈说的话后那眼里表达出的敌意,都在苦水里泡着呢,谁乐意听这个?
大哥也明白我意思,扯着大舅妈的胳膊给她拽到走廊,“妈,那是你孙女儿,你得……”
“啥玩意儿!”
大舅妈扭动了一下身体别开了大哥的手,“你们两口子就是骗我,我说了女儿不能要!那就是讨债的你知道不!白血病啊!我农村人我不懂啊!你问你爸!你看你爸同意给治疗不!”
我跟在方梅梅的身后出来,关严病房的门后就看到我那大舅蹲到了墙根儿,手指上还夹着个卷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大哥皱眉,“爸!这是医院,不能在这抽烟。”
大舅掀起眼皮看看他,嘴里还在裹着,半晌才蔫不灯的吐出一句,“憋了一路了,火车上人多,没法抽,我过过瘾……”
“唉!那谁家家属啊,不可以抽烟的!”
有护士看到了,大老远又开始喊,大舅闻言就转头看了看她,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外带吐出口痰,“城里咋啥都管啊,是不是闲的……”
“老大!”
大舅妈急了,“你个窝囊样你,一个护士就给你拿住了,我就问你,这病你同不同意给治!就给那小丫头片子!”
“你拿主意呗。”
大舅蹲在那里看不出有啥意见,“治不治我看都行。”
“爸啊!”
大哥看他这样不是一般的上火,主要是丢人啊,那痰老碍眼了,“那是你亲孙女儿啊,是我女儿啊!”
“女儿就是赔钱货!”
大舅妈在旁边皱着眉说着,看了我一眼后压了压声,:“反正我不同意治,咱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这两年可算是有点好日子过了,一病全搭进去了……”
说着她就上前一步扯住大哥的手,“家树啊,你听妈话,这孩子不要你还能再要一胎,不就是因为装修啥的吗,正好,你再要一个房子也正常了啥都正常了,咱得要个儿子,姑娘就是搭钱的,屁用不顶,这还没咋样呢,先祸害上了,你听妈的啊。”
大哥脸僵的厉害,:“妈,该说的我在电话里都说清楚了,别说梅梅没检查出孩子有问题,就是真检查出啥了,那我们能要也会尽量要的,那是梅梅身上掉下的肉啊,她生产时……”
“别提她!”
大舅妈还白了方梅梅一眼,“那被那谁带的都……成不是物了。”
我微微的挑眉,我就是那谁呗。
“妈!”
方梅梅哭了,几步奔上去站在大舅妈的身前,“妈,心心这情况医生说可以治愈的,你帮帮忙吧,别……”
“帮什么帮!”
大舅妈不客气的推开她,“我儿子找你就是倒霉!你什么破家庭啊!哪点能配得上我儿子,本来我想着你要是生个儿子还行,还算是有点用,谁知道你还骗我,我早就说超一下看看,你非不超,现在好啦!该一屁眼子饥荒满意啦!”
她这嗓门大,听着小六都无语了,“大娘,你小点声,这是医院。”
“医院咋的!”
大舅妈能耐来了,“医院不让我说话啊,我是孩子她奶,我的意思就是出院!马上!立刻!”
“出院?”
大舅妈看着大哥点头,“出院……”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看了一眼,小声的道,“儿子,妈早就给你想好招了,找个地方扔了,这城里大吗,指不定就被哪个好人家给捡走了,到时候她就享福了,咱家养不起这样的孩子,丧门啊。”
大哥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样子,“妈,你居然……居然说这种话……”
大舅在旁边又卡出一口痰,终于站起来走到大哥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家树,听你妈的没错,你妈有主意。”
“呵呵。”
大舅转脸看向我,“你笑啥。”
我倚着墙看戏似得看着大舅,“大舅啊,是应该听你们的,把孩子扔了,这样,孩子就能走你的老路了,被收养,亲爹妈是谁都不知道。”
大舅脸色忽变,被我戳到了痛处,蔫吧的就不吱声了。
大舅妈咬牙看向我。“薛葆四,你……”
我扬了扬头,“我怎么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实话实说?”
大舅妈看着我点头,“你不是先生吗,你不是继承你姥姥的堂口了吗,那你咋没看出来你嫂子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就有病啊,你不是跟你大哥好吗,那你这是没能耐啊,还是看出啥了没说啊!”
她这话真是扎我心里了,我绷着脸看着大舅妈,直到给她看的退了一步,心里是压抑着的,要不是我听到孩子后来又哭了我能不说吗。
总不能因为这孩子先笑了我就跟人家说打了吧!
这她妈都什么事儿!
净是里外不是人的。
“不,葆四提醒过我……”
方梅梅像是从大舅妈这话里想到了什么,“她说过让我详细检查的,这事儿跟葆四一点关系都没有,心心的病只是怪我,怪我没照顾好她,但这个病是可以治的病,我决不允许谁让我的女儿离开我!”
大舅妈一遇到方梅梅脸色就开始难看,“你有钱吗你,就一打工的,还得靠我儿子养,你配得上说这话吗,出院,马上的,家树,你听妈的!”
“我看谁敢!!”
方梅梅怒了,张开双臂护着病房的门,好似大舅妈会冲进去给孩子抢走一样,“谁也不许碰我的孩子!”
“哎呦!你跟我能耐了你。”
眼见着我朝着方梅梅身前一档,大舅妈停住了脚步,咬牙指向我身后的方梅梅,“你行,方梅梅,别以为你找个能炸的你就了不得了,我们家……”
“妈。”
大哥在旁边突然出口,抬脚站到我的身旁,“你回去吧,我女儿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了,以后,也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