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龙心里像吃了蜂蜜一般,道:“谢谢容妹理解。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好起来的。”
宋瑞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补充道:“还有,如果没有人发现那个字,这柳姑娘的冤屈也许永远都不会得到昭雪了。”
张美仙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柳姑娘考虑的还真是周全,可是如果没有我这个断案如神的臭小子,那柳飘絮的冤屈只怕永远都被埋藏在这个世上了。”
张美仙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把眼睛闪动一下,道:“龙儿呀,我想问问你,你说这人要是喝砒霜自杀的话,她会不会把砒霜的药水都喝到自己的脖子上,流到自己的胸口?”
宋瑞龙不知道张美仙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人在喝酒的时候,喜欢大口大口的喝,最后让很多酒都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顺着胸口流,还从来没有听说谁喝砒霜顺着自己的脖子流的。”
张美仙道:“比如说是这样,那个人本来是想喝砒霜自杀的,可是到最后,他在喝砒霜的时候,因为觉得砒霜的味道太难喝了,他把砒霜吐出来呢?”
宋瑞龙道:“那个人既然选择了自杀,他就不可能把砒霜吐出来,就算再难喝,他也会咽下去。”
张美仙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在柳飘絮的脖子上,还有胸口处的衣服上会发现大量的砒霜残留物呢?”
宋瑞龙吃惊的说:“什么?在柳飘絮的胸口有大量的砒霜残留物?”
“正是。”
宋瑞龙激动的说:“这很可能是有人在用砒霜的毒药灌柳飘絮,柳飘絮不愿意喝,所以她才把砒霜给吐了出来。”
张美仙道:“你说的都是你在猜测,柳飘絮胸口的砒霜不能证明柳飘絮的砒霜是被人灌下去的。”
苏仙容叹息道:“是呀,因为柳飘絮胸口的砒霜还有可能是她自己在喝的时候洒在上面的。”
宋瑞龙把那一百两银子交给张美仙道:“娘,这证物你先帮我收拾好,我还要去寻找其他的证据。至于柳飘絮的包裹,也要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如果要彻查柳飘絮的案子,就要防止一些人狗急跳墙。”
“嗯,那好吧。”
苏仙容有些无从下手道:“宋大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宋瑞龙慢慢的走两步,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道:“我们现在还要去会会赵离。”
苏仙容道:“你是想问问赵离是不是杀死了柳飘絮的父母对不对?”
宋瑞龙点头道:“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看,这柳飘絮的死和她的父母的死很有可能是紧密相连的,我们必须的把这两个案件都理顺了,才能够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苏仙容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两个案子可以合并为一个案子来审查。”
审讯房。
光线暗淡。
赵离把自己的毒眼使劲睁了睁,把手上的铁链抖得发出一阵狂响,似看非看的向宋瑞龙和苏仙容坐的位置看了一眼,好像要说话,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仙容很客气的说:“赵离,坐吧。你的案子我们已经申报上去了,在案宗里面,宋大哥特意把你立功赎罪的事情写的很详细。相信上面也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判决的。”
赵离冷笑一声,道:“杀死朝廷命官,双手沾满了鲜血,你觉得朝廷会给我免了死罪吗?”
宋瑞龙道:“赵离,这已经是本县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一个人的命运是在自己的手中掌握的,倘若你没有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剥夺你的生命的。”
赵离慢慢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微笑,道:“宋大人,说实在话,你是我最佩服的一个县令,如果我没有犯法的话,我愿意放弃我以前的所有,我宁愿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在你的治理下,每天上地干点活,或者做点正经生意都行。然后再娶一个妻子,生一个孩子,每天和妻子说说情话,和孩子谈谈心。”
赵离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房顶,好像不忍心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苏仙容都有些为赵离的话感动了。他说的很实在,那些事情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只要你不犯法,任何人都可以很轻松的做到,可是赵离却不行,他马上就要被行刑了,只要刑部的公文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断头台。
赵离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又坐正了身子,道:“只是可惜这些永远都不属于我了。我没有资格再得到那些了。”
赵离的眼泪还是没有控制住,他的眼睛里面那颗泪水像一颗珍珠一般流到了他的胸口。
赵离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以后,对宋瑞龙说道:“宋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佩服你吗?”
宋瑞龙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就算你不回答,赵离也会把答案说出来的。
苏仙容道:“那你说说,你佩服宋大人什么地方?”
赵离笑了一声,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又坐直了身子道:“你见过像我这样的犯人,还能坐在椅子上受审的吗?倘若是其他的县令,把我抓起来以后,先不管我犯不犯罪,先打三十大板,杀杀我的威风,然后再审,如果我不招供的话,接着就是上大刑,打到你招供为止。”
苏仙容看了一眼宋瑞龙,又把眼光放到赵离的身上,道:“我们宋大人是重证据轻口供的,当然严禁重刑逼供,因为那样做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赵离道:“就冲宋县令这没有严刑逼供就找到了我所有的罪证,我就心服口服,落到宋县令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宋瑞龙道:“赵离,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这里是县衙,是朝廷为民做主的地方,不是你们的什么帮派,不能说落入到本县的手里。本县是为朝廷办事,头顶上的四个字是明镜高悬,这里是为老百姓做主的地方,所以,你有今天,是国法不容你,是天下的百姓不容你,不是本县不容你。”
宋瑞龙的情绪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