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看着对方,问道:“这就是修行局成立的背景?”
孟志鑫点头,说道:“福地存在了数千年,他们很了解世俗政权的心态。特情局开始壮大,世俗政权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权力制衡,因此,他们玩的是阳谋。
官方想要收编福地力量,让自己手里握有制衡特情局的砝码。而福地也想利用官方的旗帜,方便自己行事。
如此一来,毛公、清远、梅山,也能利用此事,反过来与北邙、洞真、龙虎三家做一些利益交换,顺势再插手乌鸦组织。”
孟岩明白了。
这涉及到福地的内部斗争。
是毛公、清远、梅山这三家,没有乌鸦组织的助力,所以选择跟官方虚与委蛇。北邙觉得这事也可行,于是就两头下注。
这边的筹码变多,导致洞真福地和龙虎福地也有点坐不住。
那两家也想参与进来。
他们当然可以参与,但是要付出代价。
而他们参与的条件,就是让毛公、清远、梅山这三家插手乌鸦组织。
这是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权力运作。
孟志鑫:“本来,这事情非常顺利。这个阳谋,官方也不能不上当。这是由世俗权力的属性决定的,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说到这里,孟志鑫笑道:“可惜,横生枝节,又出了你这么个怪胎。”
“天狼人忽然降临,这算是横生枝节。”孟志鑫说道,“这是计划外的特殊情况。在这之前,谁也没想到会有天狼人降临,并且横行无忌。六大福地经过反复考虑,选择跟天狼人合作。正常来说,这是个理性的判断,可谁又能想到,你这家伙横空出世,将天狼人给灭了。如此一来,福地就尴尬了。
之前的谋划,基本算是一场空。
世俗政权不可能再跟福地有太深的牵扯,这是立场决定的。
因此,修行局的安排,基本算是废了。
六大福地走了一步臭棋!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天狼人合作,不该投靠天狼人!”
孟岩:“那么,眼前的遗迹呢?”
“这是毛公福地的布置。”孟志鑫说道:“毛公福地救下我们这一脉时,算是一步闲棋。当时的主要目的是破坏乌鸦的行动。用现代人的话说,毛公福地在乌鸦组织里又没有股份,顺手救下我们这一脉,也没什么损失,或许,关键时刻还用得上。
当年,我的父亲都还没出生。
毛公福地救的是我的爷爷。
我的父亲是在毛公福地出生的,我更是在毛公福地出生。
本来只是闲棋。
我们孟家人也是毛公福地的边缘人。
而孟氏功法又比较特殊,消耗资源很大,且绝大多数人都不适合修行,所以,毛公福地对孟氏功法的热情也不是很高。”
孟岩:“那是无漏功法呀。”
孟志鑫:“再好的功法也要看合适不合适。福地也知道孟氏功法是无漏功法,但真的不适合他们。”
孟岩:“后来呢?”
孟志鑫:“说起来,这事还跟你有关。”
孟岩:“哦。”
孟志鑫:“乌鸦针对你,想要抢夺孟氏功法的事,被毛公福地知道了。对于这事,毛公福地也很不解,不明白乌鸦为什么要抢夺孟氏功法。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孟岩一琢磨,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最开始,他认为孟氏功法可以筑基,会破坏乌鸦组织的控制力。
后来,等他境界高了。
他才发现这个想法不对。
孟氏功法只能修炼到半步筑基,剩下的半步,功法还是无法解决。
另外,孟氏功法消耗资源。
而筑基的提升,用筑基液是最方便快捷的,乌鸦着实没必要因为孟氏功法而大动干戈。
现在,疑惑就要解开了。
乌鸦组织抢夺孟氏功法,很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
孟志鑫说道:“毛公福地觉得此事反常,便跟乌鸦接触,试图了解详情。最开始,乌鸦组织也没有透露,直到你成长起来,乌鸦感觉拿你没啥好办法的时候,便转头跟毛公福地做交易。
说起来,孟氏灭门一事,还跟角宿人有关。”
孟岩心想:怎么又牵扯到角宿人了呢?
孟志鑫:“最早降临的那个角宿人不仅修为高深,知识更是极为渊博。他听到陵阳孟氏的特点以后,便猜测孟氏功法恐怕是来自一个比太一门更久远的玄真宗。还说,那是太一门之前的星空主宰,在很多生命星球都有传承。”
“本来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乌鸦高层听闻这事,便决定对孟氏下手。果然,角宿人猜对了。孟氏家族就是有些传承,秘而不宣,涉及到玄真宗的遗迹。”
终于,孟岩想通了。
在这之前,他就一直在琢磨,探索遗迹的为啥是六大福地而不是乌鸦。
现在,真相大白。
乌鸦跟福地就是一家。
只是,这事由福地在做。
孟志鑫说道:“乌鸦组织在孟氏家族发现了遗迹的线索,以及孟氏代代相传却又秘而不宣的传承物。通过传承物,可以找到并开启遗迹的空间门。但是,除了必要的阵法准备和能量准备以外,还需要修炼《玄真长生功》的人。而乌鸦组织,并没有拿到功法。”
孟岩:“所以,乌鸦得知我是陵阳孟氏的血脉后,便要抢夺我的功法?”
孟志鑫笑道:“没错。可谁能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呢?乌鸦发现,要对付你,真的很难。据我所知,反而是乌鸦组织在你身上吃亏不少。在这种时候,毛公福地却掌握了孟氏功法,双方就都有交换意向。
乌鸦拿着传承物没啥用,毛公福地拿着《玄真长生功》也没啥用。但是双方合作,却有大用途,可以进入极为古老的遗迹。
虽然,谁都不清楚遗迹里有什么,但遗迹这东西,任何修行者都渴望去探索。探索遗迹,只有死掉的人,没有毫无收获的人。”
这倒是实话。
探索遗迹,要么死掉,要么赚翻,谁都想掺和一手。
即便是乌鸦,即便是福地,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