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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镇定下来。

陆玑斜瞥云恬一眼,“你要做什么?”

云恬走到他对面坐下,眼带一丝兴奋,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你看墨鹤这人,不贪财,不好色,却口口声声把‘师父’挂在嘴上。连小顾胤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都管着。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重感情。如果我们能帮墨鹤找到家人,必定能感动他。他一感动,说不定就会投奔我们,即使不投奔,也会记着我们的好。到时我就可以利用他,去把鹿巍宰了。如果能顺便教训一下苏婳,出口气更好。”

陆玑想了想,问:“墨鹤照片有吗?”

云恬嘲讽一笑,“你们都见过好几面了,你居然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陆玑抬起右手捶捶脑门,“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脸上带着口罩。第二次见,我假装昏迷没法看他。”

第三次,他没敢仔细看。

当然这种话,他断然不会说出口。

他那么要面子。

云恬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陆玑,“这是我找私家侦探,用高倍望远镜偷拍到的。”

陆玑捏着照片,盯着墨鹤的五官,细细观看,越看越觉得有点面熟。

尘封许久的记忆渐渐涌上脑海。

突然和记忆里的两个人对上号!

陆玑脊背开始发寒!

仿佛有一阵阴风刮过,陆玑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他忽地从躺椅上站起来,转身就走!

身体太虚,双腿发软,脚步又急,没走几步,他差点摔倒。

急忙扶住墙,这才察觉手心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云恬跟在后面喊:“正说着话呢,你干什么去?”

陆玑背对着她,全身发僵,“我去一下书房。”

云恬兴奋,“你想起来了?”

“没。”

云恬失望,“那你好好想想,实在想不起来,就发动你那帮老朋友帮忙去找。我们一定要比顾北弦早一步找到墨鹤的家人,懂吗?”

陆玑已经没有心情再回答她的话。

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

斩草不除根,必后患无穷!

如果墨鹤真是他同父异母大哥的儿子,那他就不能活了!

倾其所有,也要将他杀死!

否则死的将是他和云恬!

陆玑双眼隐露凶光,原本苍白斯文的脸变得狰狞阴鸷!

他扶着墙,软着双腿,步伐踉跄地往楼上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后有狼在追。

走进书房,陆玑关上门。

背靠在门后,他喘粗气,后背已是冷汗一片。

许久,他捏着照片,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

从里面取出一沓照片,抽出一张。

照片上是全家福。

有他和他爹,有同父异母的大哥陆琛和嫂子,以及他们的儿子,还有他那位妖娆美艳的小妈。

陆玑死死捏着这张全家福和墨鹤的照片不停对比,不停对比!

他的手在抖!看书溂

越对比越觉得墨鹤像极了陆琛夫妇!

鼻梁和眉毛像陆琛的,眼睛像陆琛太太的,肤色也像他太太,身形却像陆琛。

他五官集齐了两人的优点,甚至更胜一筹。

陆玑烦躁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脑子乱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

那孩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突然,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

陆玑想去把门反锁上,可是脚却抬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云恬。

陆玑慌忙把照片扔进保险柜里,咚地一声锁上。

云恬扫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像死了爹妈一样。”

陆玑背靠在墙上,强撑道:“没事。”

云恬轻笑一声,眼带讥诮,“你是我亲爹哎,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你这脸色难看得像死了三天没埋似的,额头那汗比豆粒都大,像没事的样子吗?”

她凑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一脸狐疑又幸灾乐祸地说:“是不是我亲妈的鬼魂来找你了?还是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来找你算账了?”

做贼的人,最容易心虚。

被戳到痛处,陆玑厉声道:“出去!”

“哟,还真是?”

“滚!”

见他真生气了,云恬不再硬碰硬,讽笑几声,“好好好,我走,我走。干嘛生那么大气?你要是气死了,我提前继承遗产,你不觉得憋屈?”

陆玑拳头握紧,闭眸忍下情绪。

等云恬走后。

陆玑打电话叫姬凫来。

他撑着坐到大班椅上,双手捂头。

十多分钟后,姬凫来了。

陆玑抬头望着姬凫,“陆琛夫妇和他们儿子的尸骨,当年你亲自盯过,确定都死了吗?”

姬凫肯定地说:“确定。”

“他们夫妇再也没有别的孩子了,对吗?”

“没有,夫妇俩就生了那么一个。陆琛在外面没有情人没有小三没有私生子,他太太更没有。他们一家三口死后,我还派人盯着陆琛的岳父母,盯了长达三年才撤。”

陆玑抓起照片,扔到姬凫身上,“那你说这是什么?”

姬凫弯腰捡起。

待细细对比,也是面色微变。

但很快,姬凫恢复镇定,“只能说是巧合。这世界上长得像的却没有血缘关系的,有很多,比如很多明星就共用一张脸。”

“你想办法搞清楚,如果墨鹤真是陆琛的儿子,不能留。”

“好的,玑哥。”

姬凫拿着照片,转身走出去。

陆玑单手撑着脑门,垂着眼皮,思索许久。

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是一位从事亲子鉴定的熟人。

寒喧几句后,陆玑说;“我一个朋友和他哥哥是同父异母,他想和侄子做个dna亲子鉴定,能做吗?”

亲子鉴定师回:“叔叔和侄子做dna鉴定,结果是否定的。除非父亲和叔叔是同卵双胞胎,结果才会是肯定。”

“你的意思是,叔叔和侄子做dna鉴定没意义,对吗?”

“对。”

陆玑又问:“那父母的骨灰和孩子能做吗?”

“骨灰是一些无机物成分,不含人体细胞,也就不包含dna,无法提取dna,不可以做亲子鉴定。能做亲子鉴定的是血痕、头发、口腔拭子、指甲或者奶嘴。”

陆玑不甘心,“那外婆和外孙呢?”

“也不能,只有亲生父母兄弟或姐妹。”

“我知道了,谢谢你。”

当晚。

陆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一双眼睛熬得通红,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窗外风刮得稍微大一点,他心里都会咯噔一下,噗通乱跳,生怕是墨鹤来寻仇了。

第二天下午。

陆玑撑着病体,带着保镖,乘坐飞机赶往京都。

他要去见见墨鹤。

明知确认不了墨鹤的身世,可他还是想找到他,想弄清楚他的真正身世。

否则这样疑神疑鬼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