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不多说,继续开打,这次贺齐舟不再后退,反而迎了上去,既然对方照旧,那他也照旧,防甲攻己!
完颜钢也吸取了教训,不再一味强攻,不时帮己挡招,有时为了挡住贺齐舟攻势,宁愿自己挨上一拳。
贺齐舟打中甲两拳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力有不支,原本一拳就能打趴下一人的拳头,打在完颜身上像是毫无作用。
己的功法扎实,攻防有度,甲拳重皮厚,耐力惊人,贺齐舟发现他们两人的配合居然比刚才四人没有弱多少,再这样下去,先撑不住的肯定是自己,内腑受伤后,元气正在快速地消失。
只能冒险了!贺齐舟谋定身动,突然一个前冲,插入两人之间的空档,几乎在刹那间与甲、己各换一拳。被甲击中了肩,还以一拳在腰;被己击中了头,还以一肘在肋。
贺齐舟穿过两人空隙后再次被击倒在地,躲过甲的追踢后起身应对,而己则久久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虽然他刚才中的一招不重,但很准,中招的地方正是先前肋骨开裂的地方,而这次是彻底断了!贺齐舟宁愿挨两下重的,其目的正是为了先打倒己。
“还不上来!”一直无法打中贺齐舟的完颜大叫道,侧头一看,只见己一手捂着肋部,正慢慢挪步往擂台边缘走去,“我打不了了,命要紧!”已苦笑答道,他不过是来找发财机会,并不是来搏命的。
见己一步步走下擂台,贺齐舟对完颜钢道:“认输吧,你打不赢了!”
“放屁!”完颜钢知道对方受了内伤,哪里肯就此认负,快步撵了过去。
贺齐舟有这个自信是因为打了这么多招,自己都是见招拆招,毫无章法可寻,而完颜钢铁掌门的招数自己已经看了至少三遍了,接下来,对方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果然,更为敏捷的贺齐舟再也没让完颜钢实实在在地打中一拳,不过完颜钢的铁布衫确实已臻化境,台下的看客眼睁睁看着铁人一般的大汉挨了另一个瘦子一拳一拳又一拳,楞是屹立不倒,红了眼发疯似地想要还击却始终摸不到对方一根手指。
贺齐舟也承认自己无法找到对方的罩门,但就算真是块铁,自己也有信心将其打穿!第七十四拳,被击中左肋的完颜钢再次吐了一口血,渐渐委顿地单膝跪坐下来,贺齐舟并没有上去补招,没有必要,要打总能打到!如果对方认输,还能少受些伤害。
擂台上一人单膝跪地无法起身,一人站在旁边也不出手,无论是买齐舟赢或齐舟输的看客都知道结局已定,很多人忍不住大叫起来:“打呀、打死他、打死那个废物!”
贺齐舟就是不动手,想等完颜认负,说起来,对方确实是个硬汉,就算是有计谋也放在明处,而不像乙那个卑鄙小人。
白巾总算是飞上的擂台,四周的赌客大多叫骂着离场,握着一把碎竹签的翟彪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那个阴险的老四不知何时已经走开了,现在可以去兑现胜果了!
翟彪逆着人流,走向正在穿衣的贺齐舟,原本白净的身上几乎全是红印和血痕。
“没想到你真赢了!骨头断了没有?要不要我带你去上药?”
“谢谢!能不能卖点给我?我想早点回去。”贺齐舟道。
“什么话?要什么银子?我这就去拿。”
被人搀扶着的完颜正好从两人身边走过,抬头对齐舟低声道:“佩服!谢谢!”
“完颜钢!你过来,有人找你!”二楼一扇窗户中,一个盐帮装束的人,对着完颜钢叫道。
“扶我上去!”完颜钢对身边的随从说道。
“他的伤要不要紧?”翟彪皱眉问道,因为他知道莲花帮一直想要完颜,如果真打废了,以后生存就面临难题了,他们铁掌门最近可够不幸的。
“不要紧,一点小内伤,他不能动只不过是铁布衫被打穿了而已,全身肌肉都会发不了力,过几天就恢复了。”贺齐舟心想,自己的内伤外伤没半个月可好不了。
“对了,你要银票还是现银?”
“现银,你的两成自己扣去,谢谢你!”贺齐舟道。
“怎么又客气起来了,太多了……”
“既然是说好的,大家何必客气。”
“好,你等一会。”翟彪说道。不一会就带了一袋银子过来,道:“里面整五十两的银锭有八颗,其他是十两到几钱的散碎银子,我称过了,一共七百二十两,我的两成已经取走了,托你的福,我今天大概也赢了将近四百两,说实话我这辈子还没摸过这么多银子,明天我请你在这万马楼上喝酒,你可不要跟我客气,对了,你有伤在身,要么在路上请你,咦,莲花帮的人怎么还没来找你,要不……”
“来了!”贺齐舟心想,这小子肯定是守在密室里给闷坏了,一有机会就叨叨叨个不停。比武场里的人已经走干净了,二哥和那个面相凶悍的四方脸正一级级台阶地走下来。
“德仁兄弟,打得漂亮!这是三百两擂主赏银,请收下。”二哥将一小袋银子抛了过来,贺齐舟顺手接住,也不客气,道:“我让这位兄弟帮忙押注没坏了你们规矩吧?”
“哈哈哈,如果你押自己输就不行,押自己赢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身边这位赢得可比你多多了,到时你别跟他客气啊!”二哥爽朗笑道,完全没注意到身边那个男子正在恨他多嘴。
刚才蒙面女子用他原本准备雇下完颜钢的银子全都押注了,本已万念俱灰的郭问怎么也没想到,扣去抽水后居然会赢来二千五百余两!
刚才身为原铁掌门三大舵主之一的完颜钢已经同意加入他们莲花帮,见面礼只收了区区五百两,应该是战败了不好意思,现在按夫人的要求,无论花什么代价,都要把那个德仁招至麾下,没想到司空朗那家伙当着他的面帮别人抬价!
“德仁兄弟,我是莲花帮帮主郭问,听司空朗说你准备去南面?”郭问问道。
“我二哥叫司空朗。”翟彪见贺齐舟有些莫名,连忙解释道。
“要你小子多嘴?走,我们上去,让他们谈!”司空朗一个巴掌打向翟彪脑袋。翟彪非但没有生气,跟着司空走时还殷勤地说个不停:“二哥,我发财了,明天请你到前面楼里喝酒,我说那小子有戏吧,对了,我还要去拿点药……”
“不错,我想带患病的妻子去南方避寒,听说你们在招押货的保镖,如果能够带上她,我可以为你们出力。”贺齐舟道。
“爽快!那我也实话实说吧!最近因为韩国公的事,南去的路线非常危险,我们被马匪断了两次货,死了不少兄弟,现在已经停了一个多月,再不走一趟的话,帮中兄弟要揭不开锅了,我可以答应带上你妻子,而且过境后给你南齐的假户牒,但在路上你要拼死保货!我们莲花帮里没有怕死的孬种。”郭问道。
“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贺齐舟不清楚到底韩国公是何方神圣,也不想知道关韩国公什么事,只想着早点回客栈。
“后天卯时,东门,我们在路上的名义是去中京的商旅,因为你现在明面的身份是商旅的保镖,这两份潘古部的户牒我们会想办法替你盖好通关印章后还你,另外这五百两是入帮的见面礼,货送到后再给五百两,照理说你不止这个价,但因为你只走一程,而且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清,所以只能给这点,再说我们帮现在……”
贺齐舟心中窃喜,急忙接过银子,点头道:“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我住城南客栈,能不能帮忙叫辆马车?”
郭问更是高兴,原本打算最多要出到两千两的,可现在五百两就成交了,而且完颜那里又省了五百两,今天请到两尊大佛,非但没花钱,还白白净挣了一千七百两,如果天天有这样的好事就妙了。可惜贺齐舟根本就看不出那张四方脸上的微妙变化,否则一定不会太过客气的。
“等等,”郭问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道:“这是入帮契书,还请德仁老弟签个字画个押,本来是要举行仪式的,还要画血押,喝血酒,不过我们就不要拘泥于这些俗务了,先签个字就行。”
贺齐舟粗略瞄了一眼,什么同生共死的,也不当真,真到了南面谁还管你什么莲花帮啊,知道郭问不过是请他应急,看样子也不将这份东西当真,只不过就是要自己卖命而已,便拿起长案上的笔,草草写下德仁二字,又将手伸进衣服,用拇指在身上沾点血迹,摁在自己的签字上面,道:“血押就血押,郭帮主,德家人最讲信用,如果德仁背叛帮规,不得好死!”
贺齐舟暗道,反正德仁已经不得好死了,将来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