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早晨。
像往常那样,很多九江市民起床后第一件事是收取报纸。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一天的报纸格外厚重。打开一看,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中华共和国国民政府宣告成立”。
街头巷尾出现了大量的宣传标语,上面写着:共和党万岁!中华共和国万岁!国民政府万岁!革命军万岁!
共和党、革命军、九江市政府等党政军机关前,旧的牌子已经撤下,换上了连夜油漆好的新牌子。
九江被服厂、织布厂连夜赶制了上百面秋海棠叶国旗,此刻也飘扬在九江街头。
昨天,由于四国公使抵沪,党代会紧急研究决定“改易国号、改行共和政制、实行党政军分离”,对外宣告成立中华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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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执委会继续开会至深夜,研究部署新体制下的重要人事、改革细节。
尽管昨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好觉,党代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召开。吴捷和李云离开公寓,向军政委员会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比过春节还要高兴。路上碰到哨兵、公务员,大家纷纷向吴捷夫妻两个投以热烈的目光。有人壮着胆子,向吴捷打招呼“总统好”,吴捷只是笑笑。
会场上,同样已经装扮一新。新的国旗、国徽悬挂在会场主席台后的墙壁上,庆祝共和国成立的标语也已悬挂在会场四周。
执委会五委员进入会场,代表们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共和国的成立是华夏历史上的大事,作为共和国的开国功臣,与会代表亲眼见证了这件历史盛况,也将因此而名留青史。
今天的会议同样很重要,首先是选举产生新一届军政委员会。军政委员会采取差额选举的形式选举委员。
选举设置唱票人、监票人、计票人,配置选票箱,选举过程、程序公开透明。候选人由上一届执委会决定。
选举程序漫长而又严谨。两个小时后,新一届军政委员会正式产生。上一届委员里有三人落选:
第一个是原右二军参谋长、现浙江军政委员会委员崔克。此时美国南北分裂加剧,南方经济、海军力量都很弱。作为一个南方人,崔克已经向吴捷提出申请,打算回国效力。
吴捷再三挽留崔克。崔克答应在华夏再呆一年时间,等在宁波建好海军基地后,再返回美国参加南方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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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现任财政部长冯春晖。冯春晖是湖北汉口人,之前掌管财政。他是个旧式读书人,对吴捷提出的“统制经济”理解不深,难以胜任财政部长之职。
第三个是卫生部长佛来明。相比工商业、教育、科技等事业,医疗卫生领域成就不大。卫生部长地位下降,不再充任军政委员。
三个新补入的军政委员有:原水利部长、现任湖南省咨议局局长黄冕,原中兴公司副总经理、现任江苏省军政委员唐廷枢,原复兴银行行长、现任军政委员杨庆。
黄冕已经六十多岁了,能力突出,虽然才加入共和党两年,却在江西兴修水利、在湖南团结士绅,表现十分靓眼。吴捷打算提名他做副总统。
唐廷枢非常年轻,却自幼在教会学校长大,是个非常难得的工商业人才。他在中兴公司副总经理任上表现卓越,成绩有目共睹。
杨庆则出身于宁波银行家,一手创办复兴银行这个中央银行。
吴捷打算实行“统制经济”,加速工商业发展,还得倚仗唐廷枢和杨庆。他们两人能够得选军政委员,可见已经得到了众多功臣宿将的认可。
新一届军政委员会宣告成立,共有五十五名委员。
接下来便是选举候补委员。候补委员具有列席军政委员会会议、参与重要问题决策的权利,但不具有实质性的决策权、投票权。
候补委员主要包括二级部的主官,守备师的主官,野战师的参谋长、复兴委员,重要条线负责人,各省、特别市的重要委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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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级部,是指党、政、军中比较重要的部门。譬如共和党的组织部、国民政府的外交部、革命军的参谋部,部长通常都是军政委员会正式委员。
所谓二级部,是指党、政、军中相对次要的部门。譬如国民政府的水利部、革命军的后勤部,部长通常是军政委员会候补委员。
本次党代会的特邀代表,如曾国荃、周秀英,都得任候补委员。
中午吃过饭,简单休息后,下午接着开会。
本次党代会的重头戏来了:选举产生共和党军政委员会委员长、共和国总统、革命军军事委员会主席。
共和国实行党、政、军一元领导,以维护中央权威,沿袭华夏集权传统。因此,共和党的委员长、共和国的总统、革命军的主席,将是同一个人。
毫无疑问,凭借在党、政、军的崇高威望,吴捷全票当选为委员长、总统、主席,在党称委员长、在政称总统、在军称主席。
党内,由委员长提名执委员成员,经军政委员会选举后,根据选举结果依法成立。选举采用等额选举,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选举结果。
新一届执行委员会仍由五人组成,吴捷继续担任主任,其余四人为李云、冯桂芳、史潘西、邹世安。
政府方面,由总统提名政务卿、最高检察长。政务卿总管共和国政府,位置非常紧要。吴捷起初最相中四个人,可作政务卿人选,分别是冯桂芳、史潘西、康可铨、倪云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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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桂芳、史潘西资历、能力都够,却分别是陆军司令、海军司令,分身乏术。
康可铨能力可以,但长期偏居天京,在党内威望不够,对政府组织也不够熟悉。他还是江苏的一把手,也不能轻易调动。
倪云鹏能力也行,很有冲劲,就是太年轻,资历不够,此刻担任第二野战师师长。
再就是邹世安了。邹世安长期担任吴捷的副手,资历、威望都够,唯独能力一般,只能守成,不能创业。国民政府刚刚成立,凡事都要开拓创新。让邹世安担任政务卿,吴捷实在放心不下。
最后,吴捷思来想去,只得让李云担任政务卿。李云长期担任政工部长,论能力、论资历都够了。但她是吴捷的妻子,又是女性,颇令吴捷顾忌,担心别人说他任人唯亲。
但现在是用人之际,吴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让李云担任政务卿。而且,这轮改革后,政工部要拆分成若干部门,分属党、政、军,李云不再担任政工部部长。
让一个女性担任共和国政务卿,可以充分彰显国民政府的开明,赢得洋人好感。
还有一件令吴捷深感棘手的事情:党内缺少资历足够、德高望重的法律人才,最高法院大法官难以补齐。
无奈之下,吴捷只得任命一个传教士、一个南洋华侨担任大法官。他们年纪都已超过六十,都在英国伦敦修习法律,专业、德行都没得说。
革命军方面,军事委员会的设置和选举相对简单,以吴捷为主席,另两名成员分别是陆军司令冯桂芳、海军司令史潘西,另有一个候补委员陆军参谋长卢波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