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涛笑了:“段老,我说句不敬的话您别介意,人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您怎么看到的都是晚辈的优点啊?”
丛惠“扑哧”一声笑了,赶紧用手掩住了嘴,还是忍不住的花枝乱颤。
段天成摇了摇头:“一个人哪能没有缺点,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完人,我记得老秦曾经对你有个评价,说你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太求完美了,有时候也难免谨小慎微,不过,这一点在你身上并不明显,你并不像一个老气横秋的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你有上进心,有自己的追求,而且敢作敢当,所以,接触过你的人大多对你的评价都不会低,也因此我才会认为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现在你还是一名普通的刑警,也很醉心于你的破案事业,可是,事物是在发展变化的,走到一定高度以后,你就会逐渐发现,那个舞台已经限制了你的发展,自然而然你就会追求更大、更宽广、更适合你发展的人生舞台。
“我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从一名普通工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我们这种人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不能停下来,一直往前奔。
“现在,我老了,没有能力走得更远了,文龙本人宽厚有余,进取不足,而且心机也不够,在他的手里天泰不会有太大的作为,这也是我感到悲哀的地方。
“老三为人虽然不够检点,甚至可以说声名狼藉,可是,他却是继承我衣钵的最合适人选,可是……唉!”
段天成的眼圈有些发红,老年丧子本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剧之一,更何况他一起失去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养子背叛了他,这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如果是平常人,早就倒下了。
丛惠见老爷子伤心了,赶紧递上纸巾,眼圈也不禁红了。
段天成摇了摇头:“阎涛,你觉得我身体还不错,应该还可以蹦跶几年是吗?
“我承认我是个坚强的人,一般的事情很难打倒我,可是你没想想,我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经过这次风波,就算不死也要扒一层皮,还能有多大蹦达头?
“如果不未雨绸缪,万一哪天我一撒手走了,这些孩子怎么办?哪怕是中风了,意识不清,做什么也来不及了啊。
“你是警察,是国家工作人员,我不会让你直接参与对天泰的经营管理,那样的话,也让你难做,和文龙的关系也不好处理,我不糊涂。
“我的意图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在决定天泰命运的大事上帮文龙把把关,在涉及文龙、菁菁还有小惠这些孩子被人欺负的时候搭把手,帮他们渡过难关,我老头子就感激不尽了。
“当然,我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我也会有相应的回报,这回报不是给你金钱、利益,我所能给你的就是从现在开始,天泰大的行动会听从你的指挥。
“也许你现在还不理解一个大的企业集团对一个从政的人意味着什么,慢慢的你就会懂了,我不相信你会做一辈子警察,这个舞台对你来说太小了。
“将来有一天你主政一方需要政绩的时候,它就会派上大用场,这是我多年经验的总结,否则,为啥我一个商人会和省市那么多领导有不错的关系?
“除了正常的礼上往来,我从不向他们行贿,这是我的原则,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我为他们创造gdp,他们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对我适当宽松,说白了也就是不会刁难我而已。”
说到这里,段天成摇了摇头:“话题扯远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眼前,天泰和文龙那里我会有安排,这事急不得,眼前有一件事你得帮我,是关于菁菁的,能答应老头子么?”
阎涛很爽快的点了点头:“菁菁的事应该不会太难,帮助她也是我应该做的,我可以答应您。”
段天成叹了口气说:“其实这是我的家事,本不应该麻烦你的,可是,你应该看得出来,她一直跟我很疏远。
“虽然这几年不再躲着我了,也很少到我那里去,我只要她这么一个女儿,又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多希望她能多陪陪我啊,哪怕是多给我打几个电话,我也会宽心的多……”
一直含在段天成眼眶中的老泪终于流了下来,他再次推开了丛惠递过来的纸巾,任凭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流淌。
阎涛鼻子一酸赶紧点点头,说:“段老,这件事就交给我和云飏,您放心,即使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好好劝劝她。
“你们是至亲骨肉,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承欢膝下,总有一天她自己都会追悔莫及,像我现在一样,每当夜深人静,常常要品尝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苦楚。”
听了阎涛的承诺,段天成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点点头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
“对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云家丫头想做生意,在找门市房,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这个老头子说不定能帮上她呢?”
阎涛笑了:“老爷子,你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她想和朋友合伙开一家美容院,这一行你没做过吧?”
段天成眼睛一瞪:“怎么?年轻人,美容是年轻人的事,开美容院不一定是年轻人的事吧?咖啡馆还是挺时尚呢,我这不也弄起来了?看不起我老头子?”
阎涛赶紧摆手说:“老爷子,您别误会,跟您开玩笑呢,飏飏她们虽然资金有限,可是想自己做,想从小做起。”
段天成摇摇头:“你错了,涛子,我也没想给她们出资,你是警察,还在执法机关工作,我直接给你女朋友投资,你是不可能接受,这一点我老头子还是明白的。
“你不是说他们在找门市房么?你觉得这里的位置怎么样?就在这旁边、隔壁那个小宾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