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带领卫胠、王周等十几员大将,指挥三万步骑截杀八千羌人骑兵,利用盾牌和长矛阵列阻挡了战马的冲势,等骑兵的度减缓,攻势瓦解后,卫胠率领一万骑兵从后方阵列冲杀出去,与羌族骑兵激战在一起。
王周则率数千长矛、长枪、长戈手迅朝着两翼散开,将这支羌族蛮夷重重围堵起来,虞子期剩余数千精锐步骑从正中冲杀,一举将蛮夷骑兵切割分散成若干散兵游将,分之围杀。
杜青云所有心思都放在手刃仇敌上,带着自己一万亲兵从旁绕开战圈,前去围截前面河滩处的川军。
原本郦商带军一万五千人马,河对面设下五千弓箭手和长矛手阻挡川军渡河,在河岸这边丛林中设下一万伏兵,有重甲、控弦之士和数千骑兵,等川军渡河一半时,立即击鼓袭击,弓箭暗射、战马冲击瞬间造成数千敌军溺死在湍急河水中。
本就是败军,斗志低迷,这时遭到伏击,士气更加低落,有的甚至不敢抵抗就弃甲逃窜,与平时训练不足也有大关系,此刻遭伏溃败,只有杜啸川数百亲兵死士守护在周围,其它将士都各自为战被歼灭,或者四处突围逃散了。
杜青云带亲兵扑上来,老远别就现一杆王旗下数百的士卒守护着中间的一位黄金铠甲的主帅,身旁有几位谋士和将领紧随,要渡河却又闯不过对岸的弓箭阵和长矛阵,回头又有大军围堵,进退两难,维艰死战。
“乱臣贼子!哪里走~”
杜青云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直冲过去,唐世寒、杨暄业、卫镇东等将领紧跟其后,万马奔腾,杀气四溢,像一把锋利的匕切入瓜皮,瞬间撕破对方死卫外层的防御。
数百人对抗外围数千人围杀,本已经非常吃力,这时一万人马扑上来,一下子就冲垮杜啸川身旁侍卫,杜青云挥剑如芒,连斩十多个侍卫,望见那杜啸川就在身前十几步处,大喝道:“杜啸川,你也有今日,拿命来!”
“二弟!杜青云!”杜啸川闻声身子一震,目光略带惊骇之色地望来,他深知自己与对方的仇恨,且不说权力之争利益冲突本已是不可调节,自己还曾趁青云不在蜀都时虐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已经埋下深仇大恨。
这两人乃同父异母的胞弟,体内留着相同的血液,此刻目光相对,都掩饰不住眼中的杀意。
“滚开~”杜青云本身剑术在一流行列,素有蜀地第一剑手之称,非浪得虚名,剑光霍霍,寒芒闪动,又斩杀了挡在身旁的数名骑士,只隔着杜啸川有几步处,剑指杜啸川前胸,怒道:“今这逆贼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说?”
杜啸川横剑相对,哼道:“若不是汉军入蜀,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蜀川也会是我囊中之物,可惜时不待我,何复言勇?不过,本殿下掌权数月哉,早就享受到做蜀王的瘾,生杀大权在握,顺者昌,逆者亡,何等霸气自在!看看你,不过是丧家之犬,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玩弄了三日,哈哈,脱阴而亡,还不止我一个人……”
“畜牲!杀~”
杜青云在这一刻彻底被激怒了,双眼赤红,怒冲冠,也不顾身处战场和对方周围的近百侍卫,挥剑就冲杀过去。
唐世寒等将见到二世子疯一样,完全不顾及四周刺来的长戈,只顾着向前扑杀过去,齐声喊道:“保护二世子!”
杜啸川冷笑着,暗叫来的好,他自问剑术不如杜青云,但一番挤兑让对手丧失理智,攻势看上去威猛,实则破绽百出,正好趁机斩杀,只要除掉他,自己当场投降汉军也无不可,但是两人必须有一个人要死。
“杀!”杜青云虽然被怒火冲了理智,但剑法依然犀利,刺到跟前的戈锋被他斩断,剑锋一挑,直刺往杜啸川的胸口。
杜啸川大喝一声,挥着手中利剑挡上去。
“当~”双剑交击,剑身轻颤脆响,杜青云一剑用上了全身力气,震得杜啸川手臂酸麻,虎口裂出血迹,后者心中一惊:想不到一年多不见,他的剑术又有进步了。
副将王僚、校尉苟勋策马挺戟上来助战,却被杨暄业、卫镇东等二世子麾下将领挡住,激战在一起,中间场地只剩下两位世子的生死对决。
杜青云得势不饶人,也不给对方任何松口气的机会,唰唰唰一连三剑杀招击出,施展了生平最厉害的剑术,要活刮这个人面。
“当当当…”双方剑身火星四溅,杜啸川连当四剑后已经手臂震得厉害,险些握不住剑柄,在最后一剑的猛劈和刁钻角度之下,躲不可躲被迫翻下马背。
杜青云也对方落马,他一个蹿身,从半空扑下来,双手握剑举过了头顶,狠狠地劈了下去。
“铮!”杜啸川横剑相挡,宝剑应声折断,心中大惊,暗叫完了。
杜青云下一刻再次挥剑,横削他的头颈,噗的一声,血光飞洒,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未闭一副不甘心的神色。
“芸如,我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杜青云仗剑而立,仰天长啸,啸声中充满了沧桑、悲痛。
四周大世子的侍卫和将领也在这时被擒杀,杨暄业等将士围拢过来,见世子大仇得报,手刃乱臣贼子,清除蜀地祸端,都为他高兴,有的跟随他年久的侍卫都暗自抹泪。
杜青云回过神来,环顾周围的侍卫,苦笑一下,噗的一声张嘴喷了一道血柱,身子摇摇欲坠,显然刚才怒火攻心,伤了脏腑肝肺。
“殿下!”诸将惊慌叫道,赶紧伸手去扶。
杜青云挥手阻止,喝道:“我没事,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世子殿下,我们都是汉室的人了。”
经过两日的路程,从汉中王城出的五万汉军终于在正午抵达了明汉关。
这座城关就像一座小城池,南北两道城墙高数丈,东西两面靠着山脉峭壁,简直就像一座闸门堵住了峡谷的出口,城关内占地数百亩,里面都是军营和防御建筑,还没有民宅和行商的驿站,只有一些官家驿站,供来往汉军使者和锦衣卫歇脚,统一出示官方文件,因此城关内都是自己人。
五万援军的到来,使城内守军又增添一分斗志,而且还是太尉曹参亲自挂帅,大将樊哙亲随,这股阵势足以将三军士气提高一些了。
陈平、陈郗、王陵、纪信、司马卯等大小将领迎接曹参、樊哙等将进入城关,陈平对着曹参微笑道:“曹太尉,你亲自到边戍关卡挂帅督战,定然鼓舞三军士气,这可是第一次啊!”
曹参摇头笑道:“我早就想带兵征战沙场了,只可惜一直未有机会,今次守关之战与各位将军同甘苦、共作战,也是一件快事!”他环顾一周,在陈平耳边低声道:“后来车内还有一位大人物来了,半个时辰后,召集军中所有校尉以上将领在帅帐内集合,议会商讨破敌之策!”
“大人物?”陈平心中一惊,比太尉曹参权力还大的人,只有汉王和王后了,难道是汉王驾临了?低声问道:“汉王来了?”
“不是,是淳于王后亲自前来边关督战,汉明关是汉川西北一道门户,一旦被攻破,汉室危矣,不得不重视!”曹参郑重其事地说道。
五万人马安顿在城关营地,半个时辰后,主帅大堂内,聚集了校尉以上十多位将领,都尉、先锋将、中郎将、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左、右将军、大将军等。
曹参、樊哙、陈平、陈郗坐在最前排几位,后面依次是其它将领,每个人都肃穆屏息,听候王后的命令。
淳于婉儿坐在主帅正位,面遮轻纱,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眸若秋水,翩若惊鸿,如谪仙临尘一般飘逸。
“诸位将军两日前以十五万人马对抗城外三十万敌军,浴血奋战,视死如归,这种气概和精神正是我汉军之军魂所在,这次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士卒,朝廷会给其家族一定体恤金,并免赋税十年,死者追为英勇烈士,记录在薄;负伤者一律运往留坝县邑养伤,给予一定金额的犒赏,剩余将士也会根据沙场立功大小而加爵封赏!”淳于婉儿在作战之前,先将伤亡者抚恤声明,好安稳将士之心。
果然听后王后亲口允诺后,这些将领心中暗暗感动,沙场百战死,本就是将士的真实写照,但谁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意义,朝廷以国士待之,众人必以烈士报之,见王后刚到,便如此体恤下属的伤亡情况,心中对着母仪天下的淳于王后更加心悦诚服。
淳于婉儿继续道:“汉明关的重要性,想必不用哀家在这赘述,诸位将领心中亦有数,关破则汉室难保,汉中一马平川绝难以抵挡大军的冲击,就算勉强将这数十万大军杀出汉川,但那时的汉中之地便会遭到劫难,新政荒废,百姓深受战乱之苦,想想背后在汉中的亲人,她们都在盯在这里,日夜期盼着将士的回归,汉川的安定无战乱,所以我们的肩上扛着重担,就是扞卫边关,扞卫汉川,扞卫汉室不倒!”
“这里没有肥田沃土,没有金银宝藏,可是,在哀家眼中,这里是汉川上最美的地方,因为,它是我大汉的边关线!——这里,就是我大汉军队用鲜血和生命,誓死扞卫的地方!!”
大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将领脸上激动着,数十个虎胆英雄的面孔惩的通红,个个拳头握的仿佛就要爆裂开来,有的眼中蕴藏地泪珠,偷偷擦掉了,斗志昂扬,被王后的一番话彻底地鼓舞出战意,甚至现在战死,也毫不怨言。
淳于婉儿神色无波,云淡风轻地道:“在途中车上,哀家已占卜一卦,履霜冰至,暗示敌军可能不止一路,正在分兵袭击汉明关和后方,我汉军如履冰霜,当步步为营,谨慎应对,否则将有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