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厉振宇来缅甸追寻爱妻的事情,陶铮早就做了详细了解。此时听他当面提了出来,便点头表示明白:“只要我陶铮能够为哥哥做到的,只管吩咐一声,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好,痛快!”厉振宇赞赏地拍了拍陶铮的肩膀,微微勾唇,道:“来,跟哥哥说一说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陶铮看了厉振宇一眼,俊目涌起欣喜和兴奋。不过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就将他磨练得喜怒不形之于色。如果搁从前,他一定会高兴地跳到他的脊背上去,现在再激动却仍然淡定自若,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毕竟,他才仅有二十二岁,既使心理年龄早就历尽风霜,但他的生理年龄却只是大男孩!
“这些年我经历的事情,包括我杀了多少个人,睡过几个女人都会告诉哥哥,绝无隐瞒遗漏!”陶铮崇拜地看着厉振宇,小声地要求道:“哥哥能不能也告诉我,你离开缅甸回国之后经历了什么……还有嫂子,那个让你如此疼爱的女子,她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陶铮见过夏雪的照片。从照片看,她是个清丽又有气质的中国女子。但她的美丽并不足以倾国倾城,相信她真正迷住厉振宇的并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身上某些特殊的品质。
“我让人预订好了酒店的包厢,咱们兄弟俩好好畅饮畅谈一番!”提起夏雪,厉振宇俊脸上好不容易有的笑容再次回归沉寂,一颗心简直如同油煎火炙一般。
她现在还好吗?罗彬会对她做些什么?她会思念他会思念他们的小玉轩吧!她会流泪会害怕吧!她求救无门,此时满心绝望吧……
不敢再想下去,他怕想多了自己就会崩溃!此时的他绝对不可以崩溃!假如他崩溃了,就无法冷静下头脑来思忖接下来的步骤,无法想出营救她的策略。所以他必须要冷硬起心肠,竭力让自己像平时那样冷静地思考和行动。
但是,只要涉及到夏雪,他就控制不住地烦乱。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受到影响。这种情况之下,他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析帮他策划帮他做出行动计划。这个人不但要有非凡的智商,冷静的头脑,而且还要对他绝对的赤诚忠心。
陶铮无疑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可是,毕竟别离七载,当初患难于共结下的生死之契是否已随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这个问题厉振宇无法深究,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
重用陶铮,信任陶铮,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他需要借助陶铮的头脑手段甚至是人脉来快速搜寻夏雪的下落。
陶铮是缅甸人,他对这片土地远比他要熟悉得多!在这片土地上,陶铮的人脉也比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国人要雄厚得多。可以说,陶铮是他手里的王牌,唯一能跟罗彬匹敌的王牌!
*
眼睁睁地看着聂雨彤落泪逃走,庄岩惊愕地呆立片刻。很快他就省过神,知道多半是夫妻两人又吵架了!
不知为何,看到两人吵架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高兴。
这些天看到弟弟每天都准时回家,陪伴着聂雨彤双宿双栖,这对于全家人来说是件好事,可是他竟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难怪她都不肯再理他,也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瞟向他。他发给她的qq好友申请也被她拒绝了……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庄岩都归咎为弟弟的安份守已。聂雨彤不再空虚寂寞冷,所以她不需要他的慰藉了。尽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隐隐责怪聂雨彤的势利自私,不过每次面对她的时候,他仍然还是那样和颜悦色,只要是她要求的,他都会竭力去帮她。哪怕她来公司找庄俊辉,他也热心地帮她安排。
没想到,夫妻俩竟然谈崩了!
庄岩压抑住内心的窃喜,又忙拿出做大哥的尊严,决定要去训斥弟弟一顿。等有时间,还可以用这件事情做话题跟聂雨彤聊一聊。
想到这里,他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走进去。
由于庄岩推门的动作有些大,脚步也沉重,因此引起了庄俊辉的注意。正在煲电话粥的庄俊辉转过身,瞟了哥哥一眼,摆摆手,又继续聊天了。
庄岩呆了呆,两人吵架之后,庄俊辉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打电话,而且听对方的口气,似乎又在跟哪个女人**。
也许是意识到大哥找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庄俊辉这才恋恋不舍地对电话那端的情人告别:“我大哥过来了,可能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先挂了,待会儿给你打过去!……嗯,吻你宝贝!拜拜!”
粘粘乎乎地总算挂了电话,庄俊辉这才抬头望向大哥庄岩:“找我有事?”
庄岩面色狐疑,看看弟弟,再看看旁边的电话,问道:“刚才雨彤过来了,你们……吵架了?”
“啊!”庄俊辉的脸色简直比他大哥还要难看,非常意外震惊的样子:“雨彤过来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庄岩终于明白了,原来聂雨彤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庄俊辉在用电话跟情人**,她没有动惊他也没有打扰他,直接退了出去。这个女子……越来越隐忍得令人心疼。
“真要命啊!”庄俊辉顿时不淡定起来,忍不住埋怨哥哥:“雨彤过来找我你竟然没有事先告诉我!真要被你给害死了!”
庄岩慢吞吞地解释:“我觉得在公司里,又是大白天,你办公室里总不会有女人吧……”
“行了,别跟我说话!我现在很烦!”庄俊辉瞪了大哥一眼,急急忙忙地提起话机拨聂雨彤的号码。电话倒是很快打通了,只是却又被挂断,再拨……已经关机。“没事找抽!我要被你害死了!”
庄俊辉慌乱地抄起车钥匙,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俊辉,待会儿还有一个股东会议!”庄岩在后面喊道。
没有理睬他,庄俊辉头也不回地继续快步追出去。
*
仍然一个人站在大街上,这次,聂雨彤是真得孤立无援了!她双手掩面,嘤嘤低泣着。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来看了看,是庄俊辉打来的。难得他跟情人聊得热火朝天,居然还能记起给她打个电话……
再想到自己离开庄俊辉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庄岩,也许是庄岩告诉了庄俊辉自己来过吧!一定是这样的!也没有心情接电话继续听庄俊辉的满嘴鬼话,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游荡了许久,直到肚子咕咕叫了,她才意识到已近晌午。
打车回到庄家,刚进家门口就听到汪文秀夸张的叫声:“你总算回来了!俊辉惦记得要命,让你回家之后赶紧给他回个电话!”
聂雨彤瞅了汪文秀一眼,没有像平时那样叫她妈妈,而是低了头径直走进去。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汪文秀气得不轻,数落道:“脾气越来越大,真不知道你凭什么!俊辉那么宠着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偶尔喜欢在外面玩,你该体谅些他,男人嘛压力比较大……”
聂雨彤终于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汪文秀,平静地问了她一句:“照你这么说,爸爸在外面找女人,你也会原谅他了!”
“……”一时间怔住,大概是料不到聂雨彤会顶嘴。过了片刻,汪文秀又愤怒起来:“反了!你竟然敢这样对妈妈说话!”
“是你先这样对我这样说话的!”聂雨彤终于掉下了泪水,委屈地哽咽道:“为什么我要大度地容许自己的老公出轨!你任什么认为我理所当然该受这样的委屈和侮辱!”
“就凭你是庄家的媳妇!就凭你的老公是庄俊辉!”汪文秀倨傲地睥睨着她,冷哼道:“庄俊辉看上了你,肯把你娶进家门,这就是你的荣幸,别给你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聂雨彤似乎铁心要跟汪文秀理论到底,她质问道:“我听说大哥曾经出轨,大嫂回娘家待了好多天!后来大哥再三在她面前保证过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全家人都向她赔好话,大嫂才肯回家的……”
“就凭你还也配跟你大嫂相比吗?”汪文秀满脸的鄙夷和不耐烦:“也不看看你大嫂是什么人家的女子,你又是什么东西!只配给俊辉暖床的货色娶到家里来,居然还不知足,整天闹腾什么!”
“……”这就是庄家人鄙夷她的原因吗?就因为她是贫寒人家的女子,就要受到这样的歧视和不平等!
“还傻怔着干什么?快给俊辉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回家了,别让他为你担心!”汪文秀没好气地喝斥道。
尽管儿子再三叮嘱,如果聂雨彤回家让她立刻打电话告诉他。但汪文秀却认为没有必要!又不是什么希罕物件,还能丢了不成!就算丢了,相信仍然还有大把的女子愿意排队顶替这个位置。像聂雨彤这样,除了年轻和姿色一无所有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
聂雨彤气结,转过身就上楼去了。
“装模作样,真是恶心!”汪文秀对着聂雨彤的背影唾了一口,就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
回到楼上的卧室里,聂雨彤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她用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就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好在她的东西并不多,用一只挎包就装下了。因为她不想拿庄家的东西,只拿属于自己的东西。满满一衣橱的衣服鞋子包包,她都不希罕,等她赚了钱自己再买新的!
毕竟,现在的聂雨彤今非昔比,她再不是那个卑微的酒店服务员,而是可以靠着出版小说为生。走出庄家,她仍然有属于自己的天空和事业。
下楼的时候没再看到汪文秀,聂雨彤悄悄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她真得不想再听到对方刻薄的苛责不想再看到那种鄙夷的眼神。
加快脚步,她头也不回地逃一般地离开了庄家。
*
经过几天的休养,夏雪慢慢地恢复了健康。当然,这仅指身体方面的,她的脑部记忆永久受到重创,遗忘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罗彬每天都陪伴着夏雪,跟她朝夕共度,耳鬓厮磨。每餐同桌而食,每晚同榻而眠。尽管夏雪极力反对他跟她共眠,但他说她需要得到细致入微的照顾,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碰她。
事实上,罗彬十分规矩,除了偶尔会亲吻夏雪的额头、脸颊和手背,偶尔会拉拉她的纤手或者拍抚她的脊背,绝对没有任何暧昧的不轨举止。
在罗彬的照顾下,夏雪迅速康复起来,虽然她的脑子仍然不太灵光。
吉米走进病房,在对夏雪做了例行的检查之后,笑眯眯地宣布:“我想说,她现在完全可以出院了!”
可以出院了!夏雪非常高兴,她从苏醒之后就待在这家医院里,实在太憋闷了,真得想出去走走。偶尔,罗彬会陪她下楼走一圈,但绝对不允许她离开医院。听说吉米说可以出院,她真得很开心。
看到夏雪清丽的脸庞上有着久违的欣喜,罗彬不由扬起他花瓣般嫣红的唇,笑道:“这段时间是不是闷坏了?等出院之后,我会陪着你到处走一走!”
“最近最好别乱走!”吉米提出了反对意见,并且认真地告之:“最近几家大渔业公司正在易主,改朝换代之际容易出现暴乱,好多人受伤送到医院里来,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消停几天,等过了这阵子风波再出去玩吧!”
“有我保护她,不会让她有事的!”罗彬微微一笑,笃定而自信。
*
吉米陪伴着两人下了楼,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看到一伙衣着褴褛的男子正满面焦急地等在急诊室前。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吉米医生来了!”
“呼啦啦!”瞬间围上来一堆人,将吉米和夏雪、罗彬一同包围了!顿时一股子浓烈的鱼腥味夹杂着海水的潮气以及汗臭熏得人作呕。
夏雪不由微微颦起秀眉,这些人是渔民吗?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腥潮味道,令她有些受不了。
罗彬俊美的脸庞也变得有些难看,冷冷地对众人说:“请让一让,我和我的女朋友有事要离开!”
那些人恍若未闻,仍然将吉米拦在中间,生怕放走了这两人,也会放走吉米。领头的那个男子直接给吉米跪下了,苦苦哀求道:“吉米医生,你救救我弟弟吧!再不做手术他会死的!”
吉米倒是并没有慌乱,只是瞥向旁边的急诊室。从里面走出一位医生,面色有些尴尬地对他解释道:“一个孩子颅骨骨折,伤势很严重,手术风险很大,而且手术费用极其高昂……”
言下之意很明白,这些渔民根本承担不起高昂的医药费,更何况手术风险大,失败率高是事实,因此不肯给那男孩做手术。渔民们听说这家医院的脑外科专家医师吉米最擅长脑部手术,可是他们不被允许上楼,就在一楼苦等着,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等到吉米。看到吉米他们就围了上来,苦苦哀求不止。
吉米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在医院里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这里是缅甸边境海岸附近的小城市,暴乱、贫穷、会导致许多人受伤死亡。渔民常年在温饱线上挣扎,根本无力支付高昂的医疗费,每每面对重伤的情况,就等于面对死亡。“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再说吧!”
“吉米医生,你不能走!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再耽误下去他就死定了!”为首的那个男子跪在吉米面前,不死心地继续苦苦哀求着:“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托欠医院的医药费,其实渔业公司最近换了新老总,答应提高渔民的收入待遇!我可以签卖身契,签二十年……不,签三十年四十年都可以!我把预支的工资拿来给我弟弟邀住院费!求求你了!”
听说签卖身契,众人的脸色一变。因为这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缅甸的捕渔业发达,可是渔民的收入却极低。来自世界各地的渔业大享们奴役着这里贫穷的人们,用极低的工资为代价,网罗当地的成年男子为他们卖苦力。更有甚者,迫于生计签定卖身契,一卖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根本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人权,就是现代版的奴隶。他们每天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直到劳累过度倒地死亡!
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的人都不想签卖身契,除非像眼前这位男子,为了拯救生死一线的弟弟,豁出了性命为代价,把自己的余生卖给了残酷的渔业公司老板。
“我真得无能为力!”吉米耸耸肩膀,摊手道:“如果没有缴足手术费用,我无权给伤者动手术,而且无法支取药物!”
那些渔民顿时激动起来,为首的男子不断地给吉米磕头,看起来极可怜无助。
夏雪动了恻隐之心,就悄悄地拽了拽吉米的白大褂,小声问道:“动手术大约需要多少钱?”
吉米怔了怔,大概是想不到夏雪会为这些人出头。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对她打眼色,可惜已经晚了。
话一出口,那些渔民就改变了目标,不再抱着吉米的腿苦求,而是转向了夏雪。那个男子转头对夏雪磕头,嘶声说:“小姐,你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好心人,帮帮我们吧!救救我弟弟吧!他才只有十三岁啊!求求你了!救救他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这条命卖给你!你让我杀人我都可以照做不误!”
夏雪有点儿风中凌乱,察觉出这些人的危险。在他们的眼里,杀人似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她闲着没事让他们杀什么人啊!由此可见,在这座缅甸的沿海小城里,暴力事件司空见惯。
“我弟弟还躺在急诊室里,他会死的!会死的!”男子嘶声哭求着,不停地给夏雪磕头。“求你救救他,我这条命卖给你!卖给你!”
夏雪本能地退后一步,却被罗彬搀扶住。
“我带你走!”罗彬附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如果他愿意,别说眼前这帮子乌合之众,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休想留住他。不过,他一直不愿在夏雪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非凡身手,只想以平凡人的身份跟她相伴。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暴露。
“不要!”夏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抓住罗彬的大手,有些为难地开口:“彬,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吗?”
罗彬怔了怔,看着夏雪清眸里的忐忑和希翼,怎么都不忍让她失望。好不容易她对他有了要求,他绝不能让她失望。几乎没有怎么考虑,他点点头,说:“好!”
一阵欢呼声,那男子给夏雪和罗彬各磕了三个响头,就去急诊室里推出了伤员。
这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身量瘦削纤长,面目清秀,虽然跟在这里绝大部分的居民一样肤色很深,不过还不像他哥哥那样黝黑。他的面部很干净,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只是脑后汩汩地流出鲜血,说明他的脑部受到很严重的撞击。
吉米目瞪口呆,盯着罗彬看了一会儿,不由摇头:“你居然变成慈善家了!”
“这孩子的手术医药费从我的私人帐记里扣除,赶紧给他手术吧!”罗彬同情地瞥向那个受伤的孩子,再看向身畔的夏雪,却失望地发现她并没有看他。其实,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博取她的欢心。
“彬,谢谢你!”夏雪见受伤的男孩被推进了手术室,不由轻轻吁出一口气。虽然她知道像这样需要帮助的伤患有很多,她也不可能帮得过来。但是遇到了,她真得无法袖手旁观。“如果不是你,那孩子可能多半性命难保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罗彬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问道:“我们走吧!”
“嗯!”夏雪点点头,跟着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我们去哪儿?”
“回家啊!”罗彬笑得柔魅惑人,附近她的耳畔,魅惑低语:“回我们俩的家!”
*
罗彬在靠近海边的位置买了套小型的别墅,作为他和夏雪的居所。两层半的空间,还有一个露天的天台,面积虽然不大,但却十分别致。
看着这样阔气的小别墅,夏雪怔了怔,转头问身畔的男子:“你做什么职业?”
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天,她竟然还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职业谋生。毕竟,能买得起这样一幢小别墅,身价不菲。
罗彬低调而柔魅地绽笑,俯近她耳畔,低声蜜语:“实话告诉你,我是落难的王子!流落民间,被你捡到宝了,你要好好珍惜我哦!”
夏雪被他逗笑了,就伸手掐他:“老老实实地说话,不许打诓言!”
还落难的王子,鬼才信呢!不过,夏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罗彬的态度语气甚至肢体接触都比前几日亲昵随意了许多。她对他没有那么浓烈的戒备了,也不再那么排斥了。毕竟像罗彬这样俊美无匹又温柔深情的男孩,没有几个女子能够对他免疫。
他要想全力以赴地追求某个女子,几乎没有有人能逃脱开他用美色和柔情编织的情网。
“好,老老实实交待!”罗彬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狭长的凤眸含着魅惑的情意和笑意,就那样深情款款地觑着夏雪,无尽温柔和缠绵。“我在崔先生的手下做事!崔先生对待他的职员十分慷慨,所以,雪雪嫁给我注定衣食无忧的!”
“崔先生是谁?”夏雪又想敲自己的脑袋了,她对这个世界几乎完全陌生,什么都要重头开始认识。
罗彬抓住她的纤手,不让她再敲自己的脑袋,他吻了吻她,耐心地答道:“崔先生是缅甸渔业界的大佬,掌控着整条海岸线出口贸易的大权!他是个财大气粗的家伙,当然出手也很阔绰!雪雪,你见到他的时候得表现得尊敬些,因为他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唔,”夏雪呆了呆,小声地问道:“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吗?”
“当然,除非你能在别的地方帮我找到年薪两千万缅甸元的工作,我可以跟着你去别的地方生活!”罗彬一脸无辜地告诉她。
两千万缅甸元是多少?初来乍到,她甚至都搞不清缅甸元兑换的比例。
好像看出了她的懵懂,他告知她:“缅甸元兑换的比例是175比1!”
那是相当于国内一百多万的年薪了!夏雪微微张睫,有些惊讶:“你在崔先生身边究竟做什么工作?”
“我是他的私人投资理财顾问,帮他参谋投资理财方面的事情,工作很轻松,收入很高,除了固定年薪,还有额外的提成和奖励!雪雪,恭喜你找到了一个财貌双全的金龟婿!”罗彬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她笑言。
夏雪被他逗笑了,这个男孩总是如此温良无辜的模样,让她不忍心提防他。偶尔,他靠近她的时候,她本能地疏备,总能看到他受伤的神情。那可怜的模样就像被主人嫌弃的小狗,却又不敢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所以,每当她排斥他,他就会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低着头,等到她情绪稳定下来再靠近,还要想办法故意说笑话逗她开心。
时间久了,罗彬慢慢地打开了夏雪紧闭的心门。她在他面前越来越轻松自若,不再设防,不再戒备,不再冷漠。
“所以呢,”罗彬慢津津地总结,同时握住了夏雪的纤手,耐心地启发她:“你要忘掉以前的男友,只把我一个人放在你的心上!”
罗彬的手很美,几乎比女子的手还要白皙修长,堪比职业手模。可是每当看到他的手,不知为何,夏雪总在心里闪过一抹不自在,似乎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呼之欲出,待要仔细搜寻却又无迹可寻。恍惚对他的手有些印象,只为他的手太美,但那似乎并不是太愉快的回忆。
“雪雪,你在想什么?”罗彬凑近过来,绝魅的俊颜在夏雪的眼前被放大,几乎蹭到她的鼻子。
夏雪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贴得如此之近,本能地去推他,却反被他拉进了怀里。
男子的身体有种幽凉的香气,那比任何一款男士香水都要好闻。他紧紧勒着夏雪的纤腰,低低地笑着:“你又出神了!说在想谁!如果你敢说没有想我,我就吻你!”
被他这么一闹腾,夏雪也忘记了纠结那些如烟似雾的往事回忆,终于将记忆转到了他的身上。过去的事情她忘了大半,但现在这个温柔深情又俊美可爱的男孩正拥着她入怀,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再说,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救了那个无钱做手术的受伤男孩,她相信他一定是个善良的好人!
“我就在想你!没想别人!”这次,夏雪说得是实话。
“真的?雪雪,你别故意编谎话哄我开心!”男人真是难缠的东西,你说没想他,他不高兴,你说想他,他又不肯相信,太麻烦了。
“嘎嘎,你不相信就算了!”夏雪推开了他,就奔上楼梯。
罗彬微微一怔,随后也追了上去。
*
一口气跑上天台,夏雪站在天台上眺望着大海。好美的景色,海天一线,白云悠悠,金黄的沙滩,起伏的波涛……
“喜欢这里吗?”罗彬紧随着过来了,他习惯地揽住她的纤腰,同时吻了吻她的俏脸。男子狭长的魅眸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他终于拥有了她,与她在这座海边的别墅里度过余生,将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
“嗯,喜欢!”夏雪依偎在罗彬的怀里,道:“我们可以坐船去海边玩?”
“可以!”罗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要能取悦她的事情,他都会卖力地去做。无论是为那个受伤的穷小子支付手术费还是带她出海游玩,他执行她的命令绝对不遗余力。
“彬,你为什么从不拒绝我呢!”夏雪微微有些诧异,从她认识罗彬……呃,应该是说她苏醒后见到罗彬到现在,他好像从没有拒绝过她。无论她的要求是否合理,或者是否令他为难,从不见他面露难色,都是一口答应。
“雪雪,你在我的身边我很知足!我能为你做一些事情那是我的荣幸,怎么会舍得拒绝呢!”罗彬温柔地亲吻她,然后铁臂微微用力,拦腰抱起她,走到不远处的沙滩椅,很自然地拥着她一起并排躺下。
这里似乎是专门为观海景设置的,有遮阳伞,有咖啡桌,当然还有柔软舒服的双人沙滩椅。
他很自然地拥着她躺下,两人紧密相依,观赏着海边的美景,不时喁喁情话。
如此愉快的时光,时间无疑过得很快,两人却浑然不觉,仍然愉快地谈笑着。时不时的,罗彬就会亲吻她,每次亲吻看似随性而为,但他都会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见她从一开始的戒备排斥,到后来的习惯无视,再到现在的欣然接受,甚至被他传染,偶尔她高兴的时候也会吻他的脸。
罗彬知道自身的优势,但在夏雪面前,他的美色诱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只能用温情和耐心慢慢地打开她封闭的心门,让她一点点的适应他接纳他……
尽管心里无比渴望,可是他却从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逾越的举动,因此她在他的怀抱里非常自然放松,完全不会戒备他会不会突然占有她……现在两人相拥着躺在双人沙滩椅里,衣衫单薄,他能够感觉到她丰满的曲线,身体不由渴望起来,小腹燃起了火热的欲焰,但他却只能继续克制着,云淡风轻地和她讨论着今天的天气以及待会儿午餐。
大手始终规规矩矩地扣着她的纤腰,尽管他很想抚上她的玲珑,尽管他很想将她身上碍事的衣服撕扯干净。可是他仍然以不可思议的坚韧毅意克制着自己,让他看起来像不谙人事的纯洁孩童。
一定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等她心甘情愿交付的那天,反正他年轻,有大把的时间陪她耗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掳获她的全部身心。
就在两人热烈讨论出海游玩的时候,罗彬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凤眸隐隐流露紧张之色。不过,他仍然当着夏雪的面接通了电话。“喂,崔先生!”
原来这位就是罗彬口中的雇主崔先生!夏雪依偎在他的怀里,能够清楚地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低沉声音。
“罗彬,你回来了!晚宴打算在海上的游轮里为你接风洗尘,你要准时到哦!”崔先生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甚至有些阴恻恻的感觉,让人有点不舒服。
“好的!我一定会准时到达!”罗彬恭敬有礼地答道。
“很好!最好带个女伴一起来!因为到访的杰弗里先生也带着女伴!”崔先生嘱咐道。
罗彬心里暗暗叫苦,也许他就不该当着夏雪的面接这个电话。可是为了充分取得她的信任,不想给她留下任何猜疑的机会,他刻意追求尽善尽美,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尴尬和为难。“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晚上游轮里见面!”崔先生挂断了电话。
果然,夏雪很感兴趣。“晚上你要去游轮里赴晚宴,还要带女伴!”
“呃,”罗彬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决定带她一起过去。“是的!不过……今晚的晚餐有一些危险性,你可以考虑之后再决定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什么?”夏雪有些吃惊,忙问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到底有什么危险?既然知道危险,你为什么要去!”
稍稍斟酌之后,罗彬还是如实道:“崔先生的一个生意竞争对手,处处让先生为难,还提出了许多苛刻又过份的条件。先生对他忍无可忍,今晚……很可能要给他一点儿教训!到时候双方火拼起来,我怕误伤到你!”
夏雪有些惊悸,看着罗彬:“崔先生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什么火拼?难道还要动枪吗?”
“崔先生做的是合法渔业生意,但这个地区太乱了,暴乱火拼如同家常便饭,所以稍有些身家的人手里都有枪……纯粹正当自卫的,你别紧张!”罗彬轻轻拍了拍夏雪的手背,告诉她:“你也要学会用枪,我会教你!在这个动乱的国家里,如果没有基本的防御能力,根本就不敢放你单独出门!”
“……”
*
整整一个下午,罗彬都在教夏雪如何用枪。
虽然夏雪从没有摸过枪,但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而且枪法居然不错,第一次试枪就打了个八十多环。罗彬毫不吝啬对她的表扬,赞她很有潜质,稍加打磨,一定是个神枪手。
夏雪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要求道:“罗彬,我们回国好不好?”
“嗯?为什么回国啊!”罗彬心头一跳,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我们的家就在这里!雪雪,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教你用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完全有能力保护你!”
见罗彬不肯回国,夏雪也就不再勉强。她只是觉这里环境太过陌生,令她心生惧意。出门还要带枪吗?想想就心口发凉。既使晚上可以在海上的游轮里享用豪华晚餐,也意兴阑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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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多钟,夏雪穿戴打扮整齐,跟随罗彬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到了豪华的海边度假区。这里富豪云集,建筑物充分昭示着业主的雄厚财力,到处都那么干净,绿化做得极其到位。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下来,这片海边别墅区就成为了灯的海洋。
罗彬在海边停车区泊了车子,带着夏雪向着停靠在渡口处的巨型游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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