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真得有些疲惫了,想睡一觉。她轻揉着眉心,一边推开了卧室的门。刚迈步进去,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结实的温暖怀抱里。
“唔,”她的唇被吻住,几乎与此同时,整个人就被缴械了。
男子如饥似渴地拥吻着她,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当她试图挣扎的时候,他就将她的双臂甩到背后用大手钳制着,继续采撷女子的芬芳。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霸道,当他想索取的时候,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当然也不会给她选择要或者不要的机会。她三令五申的效果显然没起多大作用,男人是冲动型的动物,精虫上脑的时候,任何理智都会退化。
等到吻够了,厉振宇才松开了那张被他折磨到嫣红的嘴唇。夏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快要被他吻到窒息。男人,要不要这么禽兽!刚缓过气,还没等她提出抗议,他就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大步径走向大床。
“我累了!”夏雪连忙申明自己并不想做,她真得想睡一觉。除了睡觉,暂时对事情提不起兴趣。更何况,昨晚被他折腾得太惨,至今身体都酸涩,实在缺乏再次跟他共行鱼水之欢的兴致。
“你躺着,一切有我呢!”男子丝毫不以为忤,他吻着她,大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
“现在不行”!夏雪的拒绝有些力不从心,男子如此热情如火,她有些不忍拂他的兴致。据说,爱一个人会迁就会纵容会忍让……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上厉振宇,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忍拒绝他,越来越不忍让他失望。如果可以,她很想看到他用那双幽邃黑亮又充满了柔情的眸子凝视着她,她真得很喜欢他的温柔和专注!
他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她,让她知道现在行不行!
初经人事,夏雪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狂野,偏偏她又是个倔犟的,哪怕再疼也强忍着,清眸却涌起点点泪花。
“嗯?怎么哭了!”厉振宇注意到了她眼角的泪水,他很温柔地帮她吻干泪,但是却始终没有停下来。某些方面他会很宠她,无原则的宠。可是某些方面他又是霸道而**的,容不得她拒绝,哪怕流泪,他也会一边吻去她的眼泪,一边毫不耽误他做的事情。
“……”夏雪想骂他,可是不敢开口。生怕松开牙关,就会哭出声。这个该死的东西,明知故问,而且毫不手软。她都哭了,也不见他有半分收敛。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厉振宇坚决不肯放她起来,喘息着建议道:“下次做的时候一定要关机!”
那些讨厌的家伙似乎能掐会算,专喜欢挑他们亲热的时候打来电话,说些没营养的废话,厉振宇表示很忿慨。他不肯让她接电话,坚决不肯。
夏雪倒没很介意那个电话。反正学校已经请了三天假期,下午刚去探望过了张纪信,除此之后也没有什么让她牵挂的事情。
两人缠绵着,久久地,久久地。好像依偎交缠的鸳鸯鸟,好像交颈亲昵的天鹅,颠鸾倒凤,片刻都不肯分离。
*
夏雪睡死过去,雷打不动。昨夜她就没有休息好,下午又经历了激烈的欢爱,身体承受已经超负荷,因此结束之后就窝在厉振宇的怀里睡过去了。
厉振宇原本想看看哪个混蛋给她打的电话,不过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想到自己累坏了她,就不舍得推开她。保持着相拥的姿式,他揽她入怀,在寂静的午后一同酣然入眠。
*
夏雪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如果不是张纪信电话打到厉家,厉家的佣人敲门叫醒了她,她可能会直接睡到半夜。起床的时候,厉振宇已不在身边,而室内光线已经昏暗。
她打开房门,佣人急声告诉她,说她爸爸打来电话说家里出了事情,让她赶紧回电话。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被关机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但她都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去外面接了座机,才知道家里真得出了大事。
张鹏出车祸住院了!仍然在急救室里抢救,生死不明!张纪信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哆哆嗦嗦地,带着哭腔。“小雪,天塌了!你弟弟出大事了!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咳咳……咳咳咳……你快回来吧!”
当时,夏雪就懵了,赶紧撂下电话,就让厉家的司机送她回张家。见到张纪信之后,她才问清楚事情大概经历。
张鹏出了车祸,医院里抢救他的时候在他贴身的钱夹里发现了身份证,就把证件交给了警方,由警方出面查到了张鹏家人的联系方式,拨通了张家的电话,联系上了张纪信。当张纪信听说儿子车祸住院,当场差点儿晕过去,天塌地陷一般。唯一求救的只有夏雪,可是打她的手机却不接,再打过去竟然关机了!
最后还是田嫂帮张纪信想了个办法,打厉家的座机,让佣人去找夏雪接电话。所以,等夏雪被叫醒的时候,已近傍晚。
夏雪带着张纪信打出租车去了张鹏所在的医院,发现竟然有警察守在那里。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车祸,可能另有隐情。
“你们是张鹏的家人吗?”两位警察公事公办的样子,向张纪信和夏雪出示了证件。“请配合我们做调查!”
张纪信对这一套并不陌生,因为儿子总是闯祸,时不时地有警察找上门来让他配合做调查。可是,此时他只担心一件事情:“求求你们了,让我见见我儿子吧!听说他出车祸了,到底怎么样?醒过来没有?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两位警察互相交换了下目光,理解作为父亲的心情,就简单地说道:“正在抢救呢!听说撞伤了头部,情况……不是很乐观!”
“天呐,如果鹏鹏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张纪信久病缠身,妻子早就去世,唯一的儿子如果再遭遇不测,那他在这个世上真得万念俱灰了。
“爸爸,你先别难过!不是说张鹏还要抢救吗?也许能抢救过来呢!”夏雪安慰着张纪信,然后急声问那两位警察:“我们俩是张鹏的家人!现在他出了车祸生死不明,希望能体谅我们的心情。你们在要求我们配合调查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他现在的具体情况,还有他到底怎么出了车祸?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张鹏受了重伤正在急救,但是看到这两位警察的样子,夏雪却本能地感觉到他们似乎是在调查张鹏。因为这俩警察语气并不客气,而且隐隐带着命令的语气,不像是对受害人家属的态度,倒像是盘问罪犯的家属。
果然,其中一位警察开口说明了实情。“这次车祸是因为一次犯罪行为导致的意外!张鹏涉嫌绑架勒索!”
“一位姓夏的女士报案,说张鹏找到她的家里,要带她去公司找她的丈夫去捉奸。他说知道她的丈夫正在公司里跟秘书偷情,她信以为真,就让他上了车。没想到半路上,张鹏试图绑架她并且抢夺她的车,结果酿成车祸。我们经过初步调查,发现张鹏前科累累,多次涉嫌打架、群欧、勒索、诈骗、甚至是抢劫、轮轩……所以说,他对夏女士的侵害完全有迹可遁!”另一位警察接着说道。
对于警察列举张鹏的累累前科夏雪倒不陌生,但是她仍然怔了怔——姓夏的女士?难道是……“你们说的受害人是夏婉贞吗?”
两位警察再次互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夏雪知晓对方的身份。“你怎么知道的?”
无比震惊,夏雪只觉脑子里混乱一片,可是她知道,事情绝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许久,等两位警察再次追问,她只道:“我认识她!”
“那你快说说,你怎么认识她的?张鹏跟夏女士又是什么关系?”警察立刻来了精神,马上打开录音笔,准备录音。
“夏婉贞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夏雪问道。
“因为夏女士系着安全带,所以只受了轻伤,不过受惊吓过度,现在也住院治疗!”
警察再次催问夏雪和夏婉贞的关系时,她只答道:“我妈妈……曾经和她认识,但并不熟!见过几次面,张鹏也认识她!至于张鹏为何起念绑架勒索她……我也不清楚!”
“我要见我的儿子,求求你们让我见见他吧!”张纪信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好不伤心。他只是个年迈多病的父亲,唯一的亲生儿子生死不明,哪里有心情再录什么口供。反复地哀求着警察,让他见一见张鹏。
“张鹏还在抢救呢!没有脱离危险期,就算我们让你见,医生也不会让你见的!”两个警察见问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夏雪喊住他们,追问道:“夏女士住在哪间病房?我想去看看她!”
*
张鹏仍然在急救室里抢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完手术!警方和医院把张鹏的家长找来就为了让他们缴纳手术费和医药费!幸好上午厉振宇给了自己一张卡,此时夏雪才不至于手忙脚乱。她去收银窗口缴了十万块的手术医药押金,这才安顿好了张鹏的事情。
张纪信已经坐不住了,半躺在排椅里直喘粗气。夏雪知道此时劝他回家肯定不行,索性也给他要了间病房,用于休息和调养。另外让田嫂陪着,需要买什么东西或者吃的喝的,一一嘱咐了。全部安排妥当,夏雪这才去了夏婉贞的病房。
夏婉贞住的是特护病房,夏雪跟小护士说自己跟夏婉贞认识,这才顺利走进了病房。
见夏雪来了,夏婉贞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她的手背上扎着点滴,脸色苍白,看来的确受惊吓不小。
“到底怎么回事!”夏雪坐到夏婉贞病床旁边的椅子里,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跟张鹏在一起!”
方才她已经去医生的办公室询问了夏婉贞的具体情况,确定夏婉贞只是受了轻伤,但是由于惊吓过度,情绪有些不稳定。
夏婉贞好像才看到夏雪,缓缓转过脸,额角上有些擦伤,估计撞车的时候碰到车厢顶。她喃喃地开口:“我怎么知道……他突然要绑架我,还要抢我的车……咳咳咳……”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让他上车!”夏雪无法理解,皱眉道:“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善类,而且上次在酒店他还要敲诈你!这种情况,你该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才对,怎么可能让他上你的车!”
这些疑问早就存在了夏雪的心里,但她当着警察的面并没有多说。毕竟还不了解具体情况,起码她得搞清楚夏婉贞究竟是何动机。
好像被扎了一刀般,夏婉贞猛地坐起身,拽得盐水袋乱晃不止。她脸色更加惨白,嘴唇也失去了颜色,美眸却像燃烧着两簇火焰,狠狠地瞪着夏雪:“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
原本夏雪只是试探地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此时见夏婉贞如此过激的反应,才发现事情真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一颗心不禁沉下去,不祥的预感在缓缓放大。“我只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让他上你的车!千万别说让他带你去你丈夫的公司捉奸,这简直太可笑了!你丈夫偷情他知道吗?就算他知道,你也不会轻易相信他,更不会让他让你的车!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明显是借口……”
“住口!”夏婉贞竭斯底理地怒吼,她用没有扎针的手使劲拍打着床面,怒不可遏:“你什么意思?难道在怀疑我杀了他?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知道你的秘密!”夏雪同样失控地叫起来,知母莫若女,她能透过夏婉贞狂怒的表面看清对方内在的色厉内荏。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何需如此过激。
“什么秘密!”夏婉贞狠狠地瞪着她,简直恨不得吃了她。“你这个死丫头,说啊,什么秘密!不要脸的东西,你去找警察说啊!就说我杀了他!去告发我啊!快去啊!”
夏雪并没有被她的狂怒吓住,等到夏婉贞喊累了,停下来竭口气的时候,沉声接道:“我真得想不到……你竟然敢杀人!”
“……”夏婉贞终于无力地躺回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般靠在床背上,不再说话,但美眸里的毒芒更盛。
“你太可怕了!”夏雪慢慢摇头,清眸已有泪光。不管她对她多么失望,她总归给予了她生命,实在不敢相信,为了掩饰私生女的真相,她竟然不惜铤而走险地杀人!
“还不都是因为你!”夏婉贞突然暴发起来,再次冲着夏雪发飙:“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遇到他,更不会被他敲诈要挟!更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都因为你,你这个扫把星,一直给我招惹麻烦!当初我鬼迷了心窍才要生下你!你爹那个死鬼拍拍屁股就走人,是我生下了你给了你这条命,你不思报答,还恩将仇报!如果不是你,莎莎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未婚先孕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名声清白全毁了,都是因为你!我倒了八辈子霉,生下了你这个丧门星……”
夏雪吃惊地看着怒骂不休的夏婉贞,原来她那么痛恨她,那么后悔生下她!即使她生而不养,即使她从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即使她从未给予过她母爱和温暖……她仍然后悔让她这个“霉星”活下来,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当初生下她时就掐死她!
“我能怎么办?那个小痞子敲诈我,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如果我不想办法,这辈子都要毁掉了!”夏婉贞剧烈地喘息着,似乎愤怒地说不下去。“我是在自卫!他真得抢我的车……当时……情况很混乱,方向盘被打歪了,所以撞到了卡车上……他没有系安全带……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夏婉贞退去凶悍,变得惊惶无措,夏雪不禁又心软了。她不禁替她开脱,也许夏婉贞真得并非故意要张鹏的性命,当时真得是个意外!张鹏的德性她知道,说他抢夏婉贞的车也有可能!
张鹏自以为捏住了夏婉贞的把柄,逼她交出那辆车,满足他的虚荣心。而且张鹏完全没有耐性,不管夏婉贞答应不答应,他都有可能先把车抢过来过把瘾。他认为夏婉贞不敢报警,所以有恃无恐,抢夺的过程中出现意外也有可能。
夏雪敲着自己的眉心,感觉头疼欲裂。她该怎么办呢!张纪信还眼巴巴地等着结果,她要如何跟他解释?当然,她可以装聋作哑,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这样做……总觉心里有愧。但要她站出来跟警察揭露事实,那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毕竟血浓于水,为了张鹏把夏婉贞的**抖出来,岂不是害得夏婉贞身败名裂。
半晌,夏雪才拿开手,冷冷地说:“张鹏还在抢救,一切都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夏婉贞美眸闪过一丝毒芒,但很快就掩饰起来。她当然不会允许张鹏醒过来!自己执意要住在这家医院,就是防患于未然。
这时,听到脚步响,接着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夏雪意识到什么,待要回避,可惜已经迟了。
夏雪刚站起身,就看到陆莎莎和吴天佑进来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陆莎莎尖叫一声,顿时就冲着夏雪扑上来。
“贱人!你还敢过来,我和你拼了!”陆莎莎伸出尖尖的指甲就想抓破夏雪的脸,她恨极了她这张俏脸,不但迷得吴天佑神魂颠倒,而且连厉振宇也被灌了**汤围着她团团转。借着这个机会,她非抓烂她的脸不可,让她不再有资本迷惑男人。
夏雪见对方来势汹汹,不敢大意,忙把手里的包砸过去,不偏不倚砸在陆莎莎的鼻子上。陆莎莎鼻子被砸,又辣又酸又疼,顾不得再抓夏雪的脸,只能捂住她的鼻子,疼得眼泪鼻涕直流。
“莎莎!”吴天佑冲上前,扶住陆莎莎,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呜呜……天佑,她打我!”陆莎莎这才记自己还在“小月”里,顿时瘫软在吴天佑的怀抱里,放声大哭:“我好恨她!她不但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弟弟还害得妈妈差点儿丢掉性命,你说他们一家人怎么这么坏啊!我怀疑是她挑唆她弟弟来害妈妈的!肯定是她!”
“不可能!”吴天佑立刻否认,看到陆莎莎悲忿的眼神才醒悟过来自己失言。讪讪地咳了声,又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要乱说!等张鹏醒过来,警察会调查这件事情的!假如真是夏雪指使张鹏,就让她接受法律的严惩!”
“可是我们的孩子呢!难道就白白丧命吗?”陆莎莎哭得快要晕过去了,“呜呜呜……天佑,我要好恨她!我想杀了她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天佑,难道你想放过她吗?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把我们一家人害得这么惨,难道你准备放过她吗?”
也许是陆莎莎眼泪和咒骂起到了作用,吴天佑被激得脸色更加阴沉。他缓缓转头,阴冷的目光觑向夏雪。
夏雪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又觉得纯粹浪费唇舌。没有跟吴天佑解释,她转首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夏婉贞,冷冷地问道:“陆夫人可以帮我作证吗?你女儿在马场演的那出流产戏是怎么回事,你应该一清二楚吧!”
见夏雪想让自己出面解释,夏婉贞却装作听不见,她半躺在那里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竟然装死!夏雪心底阵阵悲凉。这个女人,任由她的小女儿诬陷折辱她,却不肯帮她澄清半句。甚至还陪着陆莎莎去当众表演假孕的闹剧,被拆穿了就装作毫不知情,那样可怜无衷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她也是同谋……
想到这里,夏雪心底不由一动。既然夏婉贞可以面不改色地陪着陆莎莎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怎么没可能再次演戏,掩饰她谋杀张鹏的真相呢!
“夏雪!”吴天佑沉声冷喝,他额角的青筋条条暴起,可见他已经成功被陆莎莎的话激怒。“你有什么可说的!”
夏雪一怔,无暇再思忖夏婉贞和张鹏的事情,她下意识地再次后退。
“做贼心虚!”吴天佑给她下了断语。
终于,夏雪停住脚步。也许是吴天佑那句做贼心虚刺激到了她,她咬紧唇冷睨着他。
“怎么,冤枉了你!”吴天佑欺近一步,声音有些嘶哑:“你可以为自己辩解,假如你真得无辜!”
夏雪凝视了他一会儿,幽幽地开口:“假如我说陆莎莎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不过是她表演的一幕闹剧,你信吗?”
“胡说八道!”吴天佑怒声喝止,斥道:“夏雪,你真让人失望!”
“你让我解释,我解释了你又说我胡说八道!难道,必须要按照你想的那样说才满意吗?”夏雪摇首,失望之极。“吴天佑,你才真是让我失望极了!”
“啊!”陆莎莎脚根一软摔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好像浑身没有力气般,根本爬不起来。
“莎莎!”吴天佑忙冲过去扶起她,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头晕……”陆莎莎倒在吴天佑的怀里,喃喃地哭诉:“小产之后出了好多血,也许是贫血吧!”
吴天佑心疼地说:“你刚流产,身体这么虚弱,非要陪着来医院,看看撑不住了吧!”
“天佑,我担心妈妈,必须要来医院看看她……”陆莎莎泪眼朦胧的低泣着,然后指着夏雪,不甘地说:“夏雪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天佑,难道你还不舍地动她一下吗?”
这话竟然**裸地怂恿鼓动吴天佑动手打夏雪!
夏雪不由张睫,陆家母女果然是无下限的!
“我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厉振宇!”吴天佑怀抱着陆莎莎,布满血丝的俊目狠狠瞪向夏雪。“厉振宇那个畜牲!夏雪助纣为虐,我不会放过他们!”
陆莎莎差点儿急死,好不容易遇到夏雪而且还落了单,这正是报复夏雪的最佳机会,错过了可不容易再找。“天佑,杀死我们孩子的仇人就在跟前,要报仇现在就可以啊!为什么要等以后,难道你不舍得打她吗?”
再也忍不住了,干脆撕去了无辜善良的外皮,借着失去孩子的痛苦,再次要求吴天佑出手打夏雪!
“够了!”夏雪忍无可忍,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世上真得有一种人,寡廉鲜耻,泯灭人性。在这些人的眼里没有是非黑白,没有对错善恶,人性的自私达到极点。“陆莎莎,你不要再演戏了!别忘了这是在医院里,你这个刚刚流产的女人,难道不该让医生检查一下吗?还有,你一直流血不止,就找个医生帮你瞧瞧,那些血究竟是从你身体里流出来的还是从血浆袋里流出来的!”
陆莎莎一惊,想不到激怒了夏雪竟然当着吴天佑的面揭穿她。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好吓唬的,干脆放声大哭起来:“天佑,你听到她在说什么了吗?这个女人真不愧是厉振宇的女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们都已经失去孩子了,她还在冤枉我假孕……”
吴天佑钢牙咬得格格响,他突然放开了陆莎莎,如同疯虎般冲向夏雪。
事发突然,夏雪根本就躲避不开。更何况,她只是揭露了陆莎莎假孕的真相而已,万万想不到竟会因此激怒吴天佑,做出过激的行为。眼看着吴天佑咬牙切牙地冲上来,那张曾经熟悉的俊脸变得狞恶,那双曾经温柔迷人的俊目布满了可怖的血丝和刺骨的冰霜,钢牙紧咬,铁拳攥起,冲到她面前却又松开,狠狠地一巴掌甩向她。
夏雪躲避不了,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是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难道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或者他不忍心下手打她?她缓缓睁开眼眸,却看到吴天佑那记落下的巴掌被人半路拦截住了。
厉振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攥住吴天佑甩向夏雪的手腕,潭眸冷佞,森寒吐字:“谁允许你动她!”
“厉振宇,你这个王八蛋!”吴天佑恨极了厉振宇,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不想就挥起另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向厉振宇的鼻子。“呃!”“嗵!”下一秒钟,他的拳头正好击在他自己的胳膊上,差点儿把自己的胳膊打骨折,疼得冷汗直流,这时,厉振宇又及时给他的小腹上补了一拳头,他便弯下腰去。
厉振宇再踹了吴天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拍拍自己的手掌,弹弹挺括的衣服,似乎是嫌对方肮脏。
“天佑!”陆莎莎惊叫着扑上去护住吴天佑,哭得惊天动地:“振宇哥,求你不要伤害天佑!我知道你为了夏雪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可我还是求你求你不要伤害天佑啊!我刚刚失去了孩子,我不能再失去天佑……”
“……”夏雪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陆莎莎还真是能装!这人不去演戏真是浪费天赋了!
厉振宇觑着陆莎莎,冷冷勾唇:“只要他别动我的女人,我懒得管他!”
“……”夏雪不由再次张睫,他竟然不否认?他这样回答陆莎莎岂不是等于变相地承认了陆莎莎的话?不对,是承认了陆莎莎流产的事情!其实,他明明也知道陆莎莎是假孕,为何不揭穿她呢!
“谢谢振宇哥!谢谢振宇哥!”陆莎莎感激涕零,恨不得要给厉振宇磕头了。却气得吴天佑几乎吐血。
“莎莎,为什么求他!不要求他!这对狗男女,我永远永远不会放过他们俩!”吴天佑嘶声怒吼,嗜血的眼眸再次狠狠地瞪向夏雪。她不是说陆莎莎假孕吗?可厉振宇并没有否认,可见她根本就是在诬陷陆莎莎!
厉振宇眯起眸子,快走两步,再踹了吴天佑一脚,冷声警告道:“嘴巴放干净点!”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夏婉贞总算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把拉住厉振宇。“厉少何苦欺人太甚呢!天佑和莎莎已经这么惨了,还不依不饶的……”她始终没敢提陆莎莎流产的事情,就怕激怒了厉振宇来个当场对质,他可没有夏雪那么容易糊弄打发。
“算了!”夏雪走过来,轻轻一拉厉振宇的胳膊,说:“我们走吧!”
厉振宇淡淡地觑着她,微微勾唇,问道:“不接着跟他解释了?”
“……”他什么意思?夏雪突然明白过来,他早就过来了!就在她试图跟吴天佑解释陆莎莎假孕的事情,他就已经过来了,但并没有露面。直到吴天佑被陆莎莎怂恿动手打她的时候,他才出面阻拦。而他一直没有当着吴天佑的面揭穿陆莎莎假孕的事情,竟然是跟她赌气的!
这个男人,还能再小气一点儿吗?真是不可理喻。
“如果你需要跟他解释,我可以帮你!”厉振宇慢津津地表明立场,但语气并不是那么情愿。
夏雪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很情愿跟吴天佑解释陆莎莎假孕事件,主要是吃味夏雪还在乎吴天佑。她只有在乎吴天佑才会在意他的看法!假如不在乎又怎会在意他误会不误会?试问,她会特意去找张鹏解释什么吗?就算张鹏指着她的鼻子臭骂一通,她也只是嗤之以鼻,根本懒得搭理。
“无所谓了!”夏雪冷冷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哎,你什么意思?恼羞成怒了!”厉振宇喊她一声,见她不理径直走了,便瞥了眼病房里那分别忙着叫骂、哭泣、拉劝的三个人一眼,就推开了闻声赶来查问缘由的护士,追了出去。
*
“夏雪!”厉振宇追出了病房,在走廊里拉住夏雪的手,将她拽回到他的怀里。
夏雪使劲地砸着厉振宇的健硕胸膛,清眸有隐忍的泪光划过。“放开我!”
“不放!”厉振宇反倒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秀发上,姿态甚是亲昵。“生气了?”
“……”此时的沉默是默认!夏雪的确生气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怕她再跟吴天佑复合吗?所以他宁愿放任陆莎莎黑白颠倒信口雌黄也不肯当着她的揭穿陆莎莎的谎言!她伤心的不是吴天佑的误解,而是厉振宇对她的不信任!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么没有主见没有原则没有分寸的女子吗?难道他以为吴天佑知道了真相,原谅她之后,她又会返身投入吴天佑的怀抱?想想她就有想吐血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小心眼的爱吃醋的坏男人!
“好吧,这事有解决的办法!”对此厉振宇早就留了一手,附耳透露道:“其实马场有闭路监控,已经拍下了陆莎莎假孕暴露时的那场戏,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发给吴天佑!事实胜过任何雄辩,何必跟他多费唇舌!”说完了,顺便附赠一个“你好笨笨”的眼神。
夏雪怔了怔,简直哭笑不得。这个男人……她能说她被他刺激到再次无语了吗?僵持了一会儿,白他一眼,说“不必了!”
其实她也没清高到不屑于跟吴天佑解释的程度,只是见厉振宇显然很不情愿她跟吴天佑解释。既然他认为她和吴天佑解释就等于在乎吴天佑,她又何苦惹他担心呢!罢了,吴天佑愿意误会就继续误会下去吧!既然在他的眼里自己已是那么无恶不作的坏女人,她也不想再费心费力地去澄清什么了!
“对了,张鹏还在急救室!我用你的卡给他缴了十万块的住院押金……”夏雪的声音有点儿底气不足,每当在经济方面不得不依赖厉振宇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缺少跟他平等的底气。
“唔,”厉振宇点点头,说:“我已经嘱咐院长,等张鹏离开急救室就转往军区医院,那里各方面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
“嗯,好!”夏雪正中下怀。其实,当她怀疑张鹏出事可能是夏婉贞蓄意所为之时,就动过给张鹏转院的念头。毕竟是养父唯一的儿子,若是张鹏有个意外闪失,病弱的张纪信真得承受不住丧子之痛。
张鹏的手术已接近尾声,但估计还要等几个小时。夏雪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厉振宇提议要订外卖,她笑笑地说:“不必了!我们出去吃吧!”
“不在这儿等?”厉振宇看她一眼,但并没怎么意外。毕竟夏雪和张鹏的关系极其一般,如果不是中间有个张纪信,也许根本就再无任何交集了。对方是死是活当然也不归她管的!可只要张纪信活着一天,她就无法对张鹏置之不理。
“不必了!反正一切你都安排好了,我放心!”夏雪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主动拉起他的大手,向外面走去。
“嗯,也行!”厉振宇释然而笑,他喜欢这样的夏雪。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而且遇事镇定不慌乱……他好像越来越欣赏她了!
*
准备上车的时候,夏雪接到了韩笑打来的电话。
“夏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坏东西!有了男人就把姐们给抛到脑后了!说吧,多少天你没有主动和姐联系过了!”韩笑说话还是像放机枪一般又快又脆,根本不给人辩解的余地。“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是吧!乐不思蜀了是吧!厉振宇把你伺候得很到位啊,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连我都忘了!哼哼,夏雪,你等着,姐姐我记下这笔帐了,等秋后跟你算!饶不了你!”
夏雪把手机挪离耳边,直到那高分贝的声音告一个段落,她才把手机重新按到耳边,哭笑不得:“好姐姐,这几天没给你打电话是我不对!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负荆请罪,任大小姐你责罚,如何啊?”
“少来啦!”韩笑虽然是兴师问罪来的,但语气却有种平时没有的过度兴奋。“小雪,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不想听?”
夏雪撇撇嘴,调侃道:“什么好消息让你高兴成这样啊!是刘家明准备娶你了,还是你有喜了?”
“bingo!”韩笑对着电话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愉悦的声音简直能刺破耳膜:“我怀孕了!”
“……”夏雪倒怔住了,半晌才试探地问道:“真得假的?”
“坏小雪,怀疑姐的能力还是怀疑家明的能力呀!”韩笑不满地抗议。
“呃,”夏雪不由好笑。是啊,年轻男女同居那么久,一直不怀孕才有问题呢。想了想,她衷地祝福:“笑笑,恭喜你!”
“嗯哪,那是要恭喜的!”韩笑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筹划着:“你大小姐哪天有空?咱们好好吃一顿庆功宴!”
“呵,”夏雪轻笑出声,“两个人功劳不小,是得好好犒赏!买单算我的,你只管放量海吃,好好补一补!”
“丫头,也跟姐玩起嘴皮子了!哼哼,好不容易有机会敲你一笔,姐才不会客气呢!休想让我替你省银子,要去最贵的餐厅,点最丰盛的大餐……”韩笑那个没出息的,说着说着口水都要滴下来的感觉。
两人又兴致勃勃地谈论了好久,从韩笑的预产期到孩子的性别再到孩子名字全部都研究了个透彻。总算结束了通话,夏雪发现厉振宇已经将车子停在了一家法国餐厅的门前。
这家名叫“红房子”的法国餐厅,厉振宇曾带着夏雪来过一次,而且还凑巧在这里遇到了吴天佑和陆莎莎。也许是那次经历不太愉快,从此再没来过。今晚不知为何,他又带她来这里。
但不可否认的,夏雪对这家餐厅的印象一直不错。尤其是后院的那片妖娆的桃林令她难忘。现在正值初夏,桃花谢尽,估计青涩的毛桃已经挂满枝头了吧!
时间,真是件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无声无息。
“你朋友怀孕了,你比自己怀孕看起来还要兴奋!”男子暂时没有下车的打算,百无聊赖地用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似乎打算跟她在车上聊会儿天。
夏雪对厉振宇已有了足够的了解,她知道,这家伙最喜欢用若无其事的外表掩饰他内心的纠结和不悦。人家韩笑怀孕碍他什么事了?这家伙好像有点儿不太开心!估计还没从吴天佑事件中完全走出来。
“当然了,笑笑是我最好的朋友嘛!”夏雪不想跟他理论这个太过敏感的话题,便推开车门,说:“下车了!难道你不饿啊!”
已经七点儿多钟了,正值晚餐的点。其实夏雪也没怎么饿,但她还是建议厉振宇出来准时用餐,而没有让他陪她留在手术室外等着手术结束。
夏雪分得清孰清孰重,假如是张纪信做手术,她宁愿不吃饭也得守在手术室外面。但是至于张鹏……她就没那么上心了!虽然会给他交手术费,虽然会关心他会不会被夏婉贞间接害死而让他转院,虽然……但她还不至于为了此人让厉振宇陪着挨饿。
见夏雪已经下车,厉振宇有点儿不高兴。他还有话没说完呢,她就急着跑。不行,他追必须得把话说完:“哎,我们也加把劲吧!下个月让你朋友请客,犒赏我们俩!”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现代完结虐文《掳妻》:
“我爱你,楚妍!”
“爱?”她冷笑,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从我们结婚的那晚开始,你就永远再没有资格说爱!”
看着她绝情离去的背影,他才明白:原来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爱她,而是爱到痴迷疯狂时,他已不配说爱。
男主暴虐情深,喜欢虐恋的亲们请去看看o(n_n)o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