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真有蠢货上当,这托总算没白请。”江老发有点不屑地自言自语道。他经营一笑楼多年,很清楚“请托”的门道,对于今天对面那酒楼门外的热闹境况,他昨天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只能说,这算是一次比较成功的请托。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江老发觉得对面酒楼昨天完全没必要请这么些托儿,哪怕单单凭借这个“免费赠酒”的噱头,其实也足够吸引很多闲着没事的家伙来凑热闹了。
反正在江老发看来,虽然对面酒楼看上去热热闹闹的,但说白了就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他知道,这种因为新鲜感而吸引来的人流根本就持续不了多久。如果没有真东西,衰落是必然的。
江老发好整以暇地在阳台上冷笑着嘬了个牙花子,背着手便下楼了,嘴里还低低地自言自语道:“蹦跶吧,蹦跶吧,过两天再看看你们是个什么模样。”
于是,他并没有注意到今天对面酒楼的赠饮活动在开始之后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只剩下一堆喝到酒的人在那里聚集着,得意洋洋地向其他没有喝到酒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酒的味道。
又是一个第二天。江老发故意早起了一刻钟,登上阳台看看外面的景象。这会儿刚开宵禁,天色还未大亮,人们陆陆续续地上街活动起来。
江老发往对面酒楼看去,那块巨大的红绸子依然挂得好好的,将后面酒楼的真容挡得严严实实。而那块红绸下面,大批大批的人开始聚集,人数甚至比昨天还多。
“今天就是时候了吧?”江老发略略思索之后,呵呵一笑,道,“年轻就是年轻啊。既然要搞赠饮,想靠这招打出名气来,又为什么要限量呢?每天就小气兮兮地送一百杯,没喝到酒的人会有多少怨气?到时候这些怨气累积起来,你承受得住吗?”
江老发深知,任何热闹的发生和发展都会经历一个从低到高,最后再跌落的过程。今天是对面酒楼开始赠酒活动的第三天,或许差不多正好是这个“大热闹”的最高峰吧。
在这个时期,对面酒楼看似热闹非凡,其实却是在钢丝上行走。那些喝到他家酒的人固然会对他家产生好感,为他家说话,但考虑到他家每天只赠饮一百杯的限制,这么多天以来,其实没有喝到酒的人却是更大多数。他们的怨气根本无从发泄。
只要再过两天,等人们发现这家酒楼不过是在哗众取宠以后,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所积累的怨气就会彻底爆发出来。而这怨气带来的结果就是:对面这家酒楼将会登上许多人心中的“黑名单”。
试想,任何人一来到这家酒楼的门口,都会想起当时这家酒楼搞什么赠饮活动,勾得大家都兴致勃勃,每天却只小气兮兮地限量赠饮一百杯酒,害得那么多人连续几天都早起来这里排队,最终却颗粒无收的事情。在这样的心情下,谁会走进这家酒楼喝酒吃饭呢?
这对一家酒楼来说,是一道很致命的伤痕。
江老发很想知道,到那个时候,对面酒楼的掌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妙手来扭转人们的不良印象呢?恐怕很难吧......
“真想见见对方的掌柜啊,这得长了什么脑子,才能想出这么馊的主意?”江老发又反背起手,笑着走下了楼梯,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算上前面几天,这已经是第四天清晨了。
江老发已然习惯了早早起床,然后登上三楼阳台,借着熹微的晨光看向对面酒楼。他越来越关心对面的状况了。如果他料得不错的话,今天在那里聚集的人一定会比前三天大大减少。
然而,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比前三天更加浩大的人群缓缓向那家酒楼门外聚集着。其中不仅有穿着褴褛的乞丐和闲汉,还有许多穿着粗布衣服的平民,甚至还夹杂着好几个穿着光鲜的人,看上去应该是来自大户人家的下人。
江老发不解地看着这样的画面,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帮人静静地簇拥在对面那家酒楼的门外,没有任何吵嚷,看上去也不像是要闹事。他们到底要干嘛呢?
江老发心里总觉得不太妙,最后干脆亲自下楼,向街对面走去。他必须要亲自看看那边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