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买卖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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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俩都怔怔地待在那里盯着新郎倌儿呆看,而人家也沉得住气,居然头不抬眼不睁,镇定自若地继续看书,似乎并没有发觉旁边多了俩花痴。
好在就算美色再惑人,若吟也算见多识广,不可能被轻易迷去了心智。很快,她就先清醒了过来。红粉骷髅,穿肠毒药!眼前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城府和阴险,她可已经领教过的。
劲敌当前,大意马虎不得!若吟赶紧闭上眼睛念了声佛,再睁开眼睛,眸子里清澈如泉。她泰然自若地走向正在凝神看书心无旁鹜的新郎倌。
“殿、殿下!”琉璃也醒过神来,忙一把拽住正准备走向云轻的凤若吟,颤声提醒道:“您不能过去!您要坐到喜床上,等着太子夫去掀起你凤冠上的流苏!”
对于琉璃的提醒,若吟恍若未闻。她只是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淡定。然后径直走过去。
“哈罗,新郎倌,晚上好啊!”若吟好像对熟稔的老朋友般打着招呼,语气热情地道:“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记得那个月朗星希的夜晚,我们偶然的邂逅,虽然你野蛮粗鲁又欠缺教养,不过孤宅心仁厚不计较你的无礼。还有,你武功盖世深得孤的赏识,确实厉害,孤佩服!”
这算是拍马屁套近乎吗?也许是吧!毕竟小命捏在人家的手里,客气点儿总没错!
云轻那双冰魄般淡冷琉璃般透彻的寒眸仍然盯着书,对于若吟的热情相认丝毫无感,好像那仅是一只在旁边叽叽喳喳的麻雀,完全无动于衷。
若吟在心里大大地冷哼一声,真是个阴险腹黑男!不过,她嘴里仍然继续说着:“呃,今晚我碰巧出门,听说——我跟你大婚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呢!结婚了,我还要景瑜姑姑提醒才知道自己是新娘子,这可真是滑天之大稽!怎么说精彩的大戏都不能离开我这个一号女主角吧,你一个人自导自演的多别扭呀!独角戏没看头!你说是吧?新郎倌,再次相见,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若吟将一只手伸过去,既使旁边琉璃不断发出抽气声,她也置之不理。她纵然脸皮够厚,奈何人家根本不买帐!甚至,直到她的手臂都伸得发僵时,人家才慢津津地抬起头,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到她的脸上。
刹那间,若吟呼吸一滞,整个人都禁不住一呆。第一次近距离在灯光下正视他的容颜,心肝都禁不住颤了颤。仿佛莲花般圣洁的绝世美颜,却拥有一双撒旦般森寒佞戾的双眸,令人视之心颤。容颜似山巅之雪般洁净,眼眸却似千年玄冰般寒冷,当真是闭眼似仙,睁眼如魔。
男子丝毫无视若吟那只伸到快要僵掉的手臂,他那双森寒冷佞的眼眸在触到若吟的脸庞时,竟似温润了许多。就好像冰雪遇到春风,寒意消融无声。殷红如五月盛开蔷薇花瓣的唇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绝美弧度,温润清泠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仿若天籁,只是说出的话来却不怎么中听:“大婚的事情本来没打算通知你,既然被你凑巧碰到了,你又愿意配合,本王就勉为其难收了你!不过,身为人妻,该懂的规矩礼仪你都要遵守,别给我闹出什么不中听的传闻!你是个聪明人,该懂得审时度势,明白以后怎么做对你最有利!”
这个势利又腹黑的家伙!若吟悻悻地翻了个白眼,这才发现自己伸出的那只手臂已经快要僵了。她恼火地缩回胳膊,语气开始不客气了:“哎,当初求婚,现在抢婚,戍南王殿下再怎么英武盖世也逃脱不了趁人之危的嫌疑吧!为达不可告人的目的,行此阴险无耻之事!还好意思大言不惭说什么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哈,真没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的!”
一直在旁边不停抽气的琉璃此时娇躯一颤,好像挨了一记闷棍,两眼翻白,快要晕倒了。天呐,太子殿下竟然在阎王一般的戍南王面前出言不逊,还骂他厚颜无耻,这……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我们成婚,彼此各取所需!我可以扶持你登上王位,你只管安富尊荣,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云轻的神情语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漠,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真得很难想象,他与她,正是洞房花烛之时。
“哈,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若吟一拍桌案,震得桌面上器皿一阵动摇,发出各种声响。身后的琉璃几乎快要哭了,想拉她一把都没有胆子。她没理睬琉璃打眼色打到眼角快要抽筋,拎起一把镇尺,像县官手里的惊堂木,往桌案上面重重一敲,算是一锤定音。“很好!我就喜欢痛快人!真小人好过伪君子,这笔买卖就此成交!”
*
“什么?今日成婚!”
刚刚踏进江南地界,已是日暮时分。然而,更令人震惊的就是四野传来了戍南王云轻跟秦国太子凤若吟大婚的喜讯,这对急于找到凤若吟下落的崔峻逸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噩耗。
“回禀二公子,确实如此!”探子送来的密报,当然不会出错。更何况,三日前戍南王就广发喜谏,宣布了他跟太子凤若吟大婚的喜讯,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传遍整个岭南。而岭北却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崔峻逸也是踏上岭南才得知这个“喜讯”。
“混蛋!”崔峻逸恨不得杀人泄愤,他抽出了随身佩戴的宝剑,将刚才饮茶的盖碗劈为两段。怒声讨伐:“当初他向凤家求婚遭到拒绝,现在趁人之危强娶若吟,当真是无耻之极!”
他骂得咬牙切齿,却忘记了他此行的目的其实跟云轻一样没高尚到哪里去。
“戍南王先下手为强,跟太子大婚,已是秦国的太子夫!看来二公子的计划恐怕难以施使,不知接下来有何安排!”一直跟随在崔峻逸身边的亲信王恩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崔峻逸一张俊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拉得老长,半晌才闷闷地道:“我记得戍南王不近女色,任何碰触冒犯他的女子都是杀无赦!”
王恩光在旁边听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头证实道:“民间传说的确如此!戍南王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世间庸脂俗粉没有一个能入他的法眼。所以街巷坊间流传戍南王有断袖之癖,因为他身边的护卫亲信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其实,云轻不止身边的护卫亲信都是一等美男子,就连差使的丫环也俱是少见的绝色。他虽然不近女色,但却喜欢欣赏美色。
“既然如此,那若吟……”崔峻逸想到这里,俊目腾起一抹希翼之色:“若吟跟云轻只是有名无实,哪怕被迫成婚,她应该还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