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尽显百态,譬如皇甫大人,继续关注着杯中美酒盘中佳肴,似乎刚刚是谁说了什么和他丝毫不相干。
又如独孤家主,一脸讥讽溢于言表,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在嘲笑太子的不合时宜还是古月被人赤果果地打脸。
更多的,还是抓上花生瓜子准备看戏。
想要发飙的唐晓焱被唐霁凰拽住没放手,一旁的唐羽星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并未做出任何表示,至于这桌上还坐着的三人似乎也不太关心,尤其是秦烈和长孙忌特地碰了一下杯。
本就想着借机发挥的太子,一看没人打算阻拦自己的意思,不由放肆起来,毕竟有些事情不吐不快。
“都说这……”
似乎太子接下来准备说“混蛋”二字,可惜,他没有机会说全,更没机会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他突然失去了意识,向一旁倒去,好在有项影第一时间接住,“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尽兴了,这会直接醉倒,希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就好,在下先扶殿下去休息,诸位请继续。”
这个突然醉倒若说不是人为,还真就不会被相信,可会是谁呢?这场中单单天阶高手都超过十人,要是谁可以突然对太子动手而不被察觉,这楚国的高手们也不用混了。
可事实上就连坐在这张桌子上的秦烈,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到底是谁出手,这个事情就很蹊跷了,难道是古月?
的确,要说谁可以不动声色达到这个效果并且瞒住所有人耳目,那还真得古月这样不是用真气的存在才能实现,可古月离得很远,他正继续给宾客们敬酒,根本就没去在意太子的言论,这些举动也被明眼人看在眼里,虽然都清楚这小子未必需要真的做出某种动作才能操控精神力,但他没有任何异常,并且还在一杯杯的喝酒,若是这样也能让十丈外的太子突然昏迷,这就过分匪夷所思了。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太子昏迷的瞬间,古月有了那么微乎其微的迟疑,只是被后续的连贯所掩盖罢了,而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感受到了精神波动!
现场的炼药师除了古月,自然还有他的学生,可这些孩子们敢如此对待太子么?就算是为了给古月出气,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也还是不敢啊!
所以除了古月和他的学生们,现场竟然还隐藏着一位精神力不俗的炼药师,会是谁呢?
“淡定哈,酒后吐真言嘛,是个人都会有的,无妨无妨,大家尽兴,尽兴。”
顺着项影的话古月接了这么一句,但这真的是理解么?他当然理解,因为太子“酒后吐真言”,所以他想说的是,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太子就是这样的,又有什么奇怪呢?该干嘛干嘛去……
项影听懂了古月的意思,这也让他十分窝心,因为自己不止一次提醒过太子,不要总把古月是个残废挂在嘴边上,这样容易在公众场合不经意地说出来,肯定会误事,尤其是现在,古月已经成了太子的妹婿,偏偏公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不是真正在支持太子,只是想要把楚都的“黑市”残党清理干净。
事实上古月如何表态都无所谓,只要结果对太子有利便行,这也是楚后的态度,项影自然清楚,所以对太子好好上了堂课,让他不要计较古月如何说,只须看他如何做便行。
谁曾想自己的太子殿下如此不省心,明明是跑来修好的,竟然为了唐霁凰而在众人面前丢人,这可是满朝文武都到齐了啊!
项影十分不悦,也十分自责,他后悔就没拦着太子凑到唐霁凰身边,尤其是看到自己义母那天香国色的容颜之上隐隐带上了寒霜。
不过这个插曲并没有后续,因为项影扶走了太子,也因为古月的盖棺定论。
可在座的高手们心中都有疑惑,尤其是秦烈,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瞒过自己,因为他知道就算古月可以,也不太可能在那么远实施。
而且他是看着古月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若论谁对古月的招数最为了解,除了他秦烈还能找到第二个人么?
所以刚刚绝不是古月自己,那会是谁?!
带着这个疑惑,秦烈只能等待古月忙完再好好商量,可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长孙忌是真的一点也没在意的样子,并非装的,这难道有所联系?他会知道内情么?
觥筹继续交错,席间古月特地安排了自己几个有成果的学生为大家表演了丹火弹烟花,许多人是见过古月自己表演的,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可这一次他的学生也能出场了,倒是别有一层意思,因为这些人也是楚国炼药界的未来。
皇甫大人很欣慰,因为他看出来了古月教授的很认真也没有藏私,尤其是听到自己家老三大加赞赏古月的治学态度之后,皇甫大人又多喝了两杯,让儿子们一阵头大。
之后的酒宴上并未再起风波,在一片起哄声中,古月被送去洞房花烛,至于先去谁的房间呢?他无需考虑,毕竟其中一个是公主,能如此安排已经是楚皇给了天大面子,还能在新婚之夜冷落了他女儿?
无奈的古月只能幽幽一叹,又一次对不起上官铃兰了,身后推车的唐沐霖也有些感同身受,可他并没有迟疑,直接将古月送入了无忧公主的卧室,随即关门离开。
“咦?!”
古月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坐在床边的新娘竟然有两人!
虽然是一般无二的凤冠霞帔,同样被盖头遮住脸,但古月无需借助任何技能都可以从身形上看出谁是谁,所以也不至于尴尬,但他真的很意外,这难道是一种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可这岂不是一会要三人……
不敢让自己的思想过分放肆,古月缓缓用双手滚动轮椅靠近了两女的位子。
“二位娘子就等了,为夫这就准备掀盖头了。”
“你打算首先掀开谁的?”
上官铃兰明知道古月肯定能分清谁是谁,也就并没默不作声,可她这道题又能起到调侃的作用么?
“没有打算先后,自然是一起呗。”没有丝毫迟疑,古月直接用精神力掀起了儿女的头盖,看着那娇艳欲滴,不由心神一荡。
“讨厌!坏死了!”
嘴里的倔强可掩盖不了双颊的绯红,只是无忧公主有些意外这两人私底下的状态还真是如胶似漆,自己也可以么?
“从今往后同舟共济,有我一口汤就有你们一块肉,当然了,家和万事兴,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哈,别相互间斤斤计较,虽然知道你们都是天上找不到,地上仅一家的好女孩,可惜都便宜了我,咱们就将就下吧,多担待担待。”
一便握住两人的手,一边大放厥词,其实古月此时心里很舒坦,能够同时面对两个真就比面对一个愧疚一个要好得多。
“无忧妹妹叫我过来的时候我便很感动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既然是一起过门,自然得一起洞房了,姐妹齐心嘛,以后好好治治这家伙的坏毛病。”
说着说着这两人竟然还特地击掌,让古月忍俊不禁。
“好说,好说,有什么毛病都请娘子们一一指出,为夫无有不从。”
“说的好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就是就是!”
一唱一和还真难招架,古月深感家庭地位日趋式微,索性双手一撑让自己扑到了床上,“正所谓春宵一刻,二位娘子就别再你一言我一语了,咱们好好干该干的事吧……”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一人一边把他耳朵拧住,顺带粉拳伺候,只可惜他趴着的姿势都还没来得及变一变,只能受着无法反抗,这洞房花烛夜注定悲催了……
一夜云雨纵情欢愉,大汗淋漓尽兴不虚,日上三竿朦胧醒来,左顾右盼复又睡去。
只可惜,总归得有人来叫他们起床的。
原来宫里的人已经到了好久,应该去向楚皇问安了,而且点名要上官铃兰一起。
楚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古月不得而知,特地向楚后辞行的时候试探了一句,后者只是笑笑没有搭话,不过她一左一右地把二女拉到一旁窃窃私语,逗得她们面红耳赤才大笑罢休。
古月也由得她尽兴,毕竟现在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母娘了,该尊重还是得尊重。
一路无话,到了宫里之后被带去的位子并非古月去熟了的书房,而是楚皇的寝宫。
那叫一个金碧辉煌,而且相当的大,比楚后的寝宫大了一倍有余,也不知是楚皇自己要求的还是前人遗留。
但此时此刻,没时间去关注这宫殿,因为楚皇特地摆了一张小圆桌子,放满了各式早点,招呼三人一同用早膳的意味明显。
比较特别的是楚皇安排了二女一左一右靠着自己,让古月坐在了对面。
“还没吃早膳对吧?一起吃点。”
无忧公主立刻乖巧地准备提楚皇盛一碗粥,不过被楚皇拦住了,他自己站起身替上官铃兰盛了一碗,让后者无比惶恐。
“铃兰啊,你本就是郡主,现在也是寡人的半个女儿了,日后无忧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大可直接替寡人管教,寡人知道你太过心善,所以想特地嘱咐你一下,这女儿被寡人惯坏了,日后有劳你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