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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一开,门外的对着盆栽大泻一通怒火的严爵看到出来的是于泽东,脸色沉沉的走过去……
“里头什么情况?怎么就不能让老子进去?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于泽东微微蹙着眉头,躲开严爵说话时飘过来的浓厚的烟熏味,他为难地看着严爵。
“说啊!”严爵不耐烦地吐掉烟头,眼睛瞪着于泽东紧闭的嘴,就等他开尊口。
“唉,这个……你还是问寒先生吧,具体情况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于泽东精得很,之前就留意到了寒渊不让严爵进门的这一举动。说着就赶紧拎着宝贝医药箱快步走向电梯,“那个,严先生,我这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严爵不满“喂!你跑什么呀,老子又不吃人!”
话没说完,电梯门开了又关。
“嘁!”不满的啐一口,严爵转过身,却见房里,寒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缝里。
严爵瞅着门里阴影里一脸阴沉的男人,“搞这么神秘!是谁在里头?”刚才于泽东进去又出来,支支吾吾的,这里又是豪华酒店套房……
寒渊睨他一眼,打开门,伸手一把拽下严爵头顶金毛丛里纯属装酷用的大墨镜,“借我用一下。”
语气寡淡,却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势。
严爵恼火,“大半夜拽我墨镜干什么?莫名其妙,问你话也不说!”
寒渊分毫不打算回答他,只沉沉吩咐,“你去楼下,把车开出来。”
严爵很不满某人一副理所应当颐指气使的口气,“干嘛?!”
“去市区最近的医院。”
“啊?!”严爵好奇,意味深长地又往寒渊高俊身躯背后的房间里扫了扫,“病人在里面?于泽东没治好?”
寒渊此刻心情很不爽,根本就没心思和他斗嘴皮子,遂加重了寡淡的声音,“我叫你下去把车开出来。”
“不去!”严爵是个尤为傲气的主儿,也来了火。
门框里潋滟着一身夜气的男人眯了眯狭长的凤眸,眼底泛起危险的光泽,竟是浅笑盈盈起来,“阿爵,到底去不去?”
“……”
世界上有种变态,笑得越漂亮,漂亮里藏着的不为人知的毒刺就越令人毛骨悚然。
某人僵僵一抖,咬牙切齿抓狂。
姓寒的!
恶狠狠地咆哮一声,长腿不爽的踢踏着,到底埋进了电梯门。
寒渊见终于搞定了这家伙,戴上墨镜就走回房间,掀开被子,轻轻摸了摸沉睡中女人苍白的面颊,沉沉叹气,“阿炔,就算你再怨我,恼了这么久的脾气,也该醒了,再不醒,我真要被你吓着了。”
可怀里像是失去了骨头支撑着脑袋四晃的苏炔却依然紧闭着雾白的唇。
寒渊的眼神焦暗了几分,给她披上过来时穿着的棉外套,裹紧她,然后打横抱起她就往电梯里走。
接下来,叫阿爵那厮见到他怀里的人,那厮恐怕又要嘚瑟好一阵了。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了解严爵的,毕竟这么多年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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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戴着墨镜遮去大半张深邃俊脸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妙龄女子在酒店大堂穿堂而过时,尽管已经过了晚上十点的热闹,但大堂来往的几个客人包括大堂经理前台在内的一众工作人员,还是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寒渊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更感激阿爵那家伙偏偏就带了一副装酷的墨镜,他这张脸太好认了,天知道这里有没有潜伏着狗仔队,要是被拍到了,拍他还好,可万一拍到了阿炔,那风波就不止一点两点了。
大堂经理关切上前,指了指高俊男人怀里一动不动的女人,“先生,这是怎么了?”
寒渊最讨厌这些有正事不管,对于客人的私事却无比八卦热衷的女人。
便干脆面无表情起一张不易接近的脸,不打算回答。
大堂经理看着这个眼熟又英俊的男人压根没甩自己,而下属们都捂嘴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着,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先生,需要帮您叫车吗?”
“不必!”
寒渊怕这个眼拙的大堂经理稍不留神再问些别的什么,匆匆说完,大步往旋转门走过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犹自尴尬在那里的大堂经理。
“看什么看!都干活去!”
众人窃窃:什么嘛,被帅哥无视就把气发到我们身上,老处女老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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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爵不耐烦的点着方向盘,脑袋一直扭向旋转玻璃门外的台阶。
终于终于,人出来了!
严爵兴奋地像只鸭子,嘎吱两下窜下车踱过去,“哥,你怎么那么久啊!”
说着,脑袋就凑过去,抻起长得像长颈鹿的脖子,使劲儿往寒渊怀里看过去。
借着闪烁的霓虹灯,严爵看清了女人大衣帽子里露出的那半张脸,顿时,兴奋的大脑像被人从头顶破了一大盆冷水。
扯起轻薄的唇,长声冷笑半晌,“原来如此!呵!我可真他妈不意外!”
寒渊黑幽幽地盯着台阶下一脸愤世嫉俗的男人,暗深眸底,情绪难辨。
事到如今,藏着掖着就显得矫情了,随他怎么嬉笑嘲讽吧,依着他钉是钉铆是铆的心性,能不发表看法才怪。
顿了顿,想着他已经看够了,寒渊言简意赅,“帮我打开车门。”
严爵没做声,用不知道什么颜色地目光在寒渊和苏炔脸上分别深深地看了两眼,有些不甘不愿地转身,却到底是走到了后座,吧啦一下重重拽开车门,人就缩进前面的驾驶座。
寒渊对他粗鲁动作里所表达出的情绪显得毫不在意,抱着苏炔走到车后座,抱着她脑袋小心翼翼把她放进车后座,自己跟着做进去,关上车门,把她的上半身抱到自己的双膝上,这个过程中,苏炔的手无意识从衣袖里滑落出来,垂在身侧,跟死了一样地,苍白,无力。
寒渊温柔地捞起她垂坠的冰凉的手臂,暗暗叹了口气,眼底涌上加剧的忧心。
严爵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神色微微变了样。
“开车。”
寒渊坐稳,对着前面吩咐。
严爵一踩油门,车一溜烟钻出了别墅外的大门,上了高速。
“尽量开快点。”
寒渊瞟一眼时速显示器,又说了句。
严爵没反驳,踩油门,加速。
目光却时不时瞥向后视镜。
寒渊知道这家伙在看苏炔,好几次他抬头往后视镜看过去,目光便与他好奇的目光相撞,那厮匆匆躲开。
在不知道第几次碰撞后,寒渊很成全地开口,“说吧。”
严爵睨了睨后视镜,腾开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苏炔,“我开始以为这家伙是睡着了,可看到她手臂垂着的样子,好像死了一样……”
寒渊没脾气地瞪他一眼,“没死!”
“我知道这傻妞没死呢!”严爵吐了吐舌头,“要真死了你能淡定地坐在这里抱着她?”
过了一会儿,严爵管不住好奇心,“你叫于泽东过来就是给她看病来了?”
“嗯。”
“你和她,你们这是大半夜跑来酒店开(和谐)房潇洒来了?”
寒渊抬眸,寒如幽潭般的眸子往前面轻飘飘晃了晃,撇嘴,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莫非你‘纯洁如斯’的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
“……”
严爵语塞,这家伙气场太强大,非他这种一般人能抗衡,就像开房的明明是他,该心虚的也明明是他,自己这只不过是质问一下,还没带任何感**彩呢,就被这家伙理所当然地堵得再反驳不来。
吃了一憋,怎么着也要扳回一局。
于是发狠轻嘲挖苦,“撇下眼盲的妻子一个人在家,偷偷约上小姨子去开(和谐)房,啧啧,这小日子过得,可真叫一个惬意!”
后座的男人,身形蓦地一顿,瞬时形同雕塑,脸上被冰封住了一般,冷得令人寒噤连连。
严爵一凝,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不该把苏听婵那个可怜的女人扯出来,那是自讨没趣。
苏听婵,她是一个严肃的话题,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提及,就算哥他无情无心至此,在他内心深处,对那个女人,也是怀着深深地歉疚的吧。
严爵赶紧扯了个话题绕开。
“哥,我能不能问问,苏傻妞这是怎么了?”
男人犹自冰封着眉目,“看不出来么?处在昏迷中。”
寒渊懒散地闭了闭眼,不太有兴致地把脑袋闷闷地靠向窗沿。
好吧好吧,就知道他绕着绕着一定会往这上头绕。
接下来,他只怕又会顺着这条藤慢慢往下迂回地绕,瞒是瞒不过去了,阿爵又不是傻子,在密闭的房间里,孤男寡女,尤其是他和她这样的孤男寡女,能发些什么,会发生些什么,像阿爵这样脑补经验丰富的,不难猜测出来。
果不其然。
严爵立马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来了精神。
两眼笑眯眯。
“那我能不能再问问,苏傻妞,她怎么就昏迷了呢?”
后座眉目深深的男人把无聊的目光投向暗沉黛青的车窗外,一脸若无其事,“我把她弄成这样的,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轻描淡写地说完,甚至回过头,弯起狭长的眸子抬起高贵冷艳的下颌,定定地觑向某人。
某人抓着方向盘的爪子一抖。
胆子倒是一贯的肥,贱贱到无敌,“……我能说不太满意吗?”
“哦?说说,哪里不满意?”后座一身皱巴巴西装却依旧颠倒众生的男人挑起好看的唇角,眉目弯的更加妖娆。
严爵睇着他哥越发妖娆的笑,小心肝颤颤。
可素。
八卦之心勇猛起来比畏惧之心更**丝。
于是。
“不太满意的意思就是,哥,你能详细描述一下,你是怎样在床上把苏傻妞一个大活人‘弄’成这样的?”
眉宇精致如雕塑的男人,修长的大手轻柔抬起昏迷中的女人的脑袋,换了个姿势两条长腿交叠,又把苏炔软蠕蠕的脑袋放到怀里。
高贵冷艳地看向后视镜里那双写满八卦和揶揄的眼睛。
挑挑眉,“大致,和你在多年前高中兄弟会上绘声绘色描述你严爵,十五岁就如何如何凶猛,把娘家隔壁的少妇‘弄’到晕了三天三夜的过程,差一点点。我记得,当时大言不惭的你,还傲娇无比地说,那是你的第一次。”
“……”
前座再无任何声音,有的只是车轮重重划过高速公路嘎嘎难听的时不时凌乱的刹车声。
墨眉稍稍舒展了些的男人高贵冷艳地瞥一眼前座阵脚大乱的某人,笑。
来挑衅他?还是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
那么,下场就是这样。
严爵第无数次后悔,早知如此,何不刚才脑补,做什么要去惹毒舌变态外加能在床上把一个女人弄到昏迷不醒的巨无霸猛男……
还有还有,那时候他才高中耶,兄弟会上总不能丢了面子吧,说个大话说十五岁搞了一个少妇这有什么?这很寻常的好不好?虽然……虽然晕了三天三夜的确是子虚乌有,事实是,他宝贵的处男之身在进进出出不到二十下后就无比激动地葬送在了少妇略显松弛毫无美感的那里面,然后竟然还命背地被少妇用一口迈阿密土的掉渣的方言欲(和谐)求不满地苛责:早知道你是个处男,奴家就找别人了……
哎哟喂,往事不堪回首啊……
陷入不堪回首的往事中的某人,心不在焉地蛋蛋忧伤地转着方向盘,在回忆沉湎往昔,自然而然,也就暂时性忘记了后座那对充满八卦话题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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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
成功堵住某人嘴的男人安静地坐在后座,煎熬地数着时间,时不时地头查看一下怀里的女人。
二十四分钟,车飞速进入繁华市区,一路飙到了医院门口。
寒渊抱着苏炔下车,直奔急诊室,严爵跟在后面。
他们都不知道,在这里,将会遇见谁,又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