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炔思忖……
其实大晚上的这幅脏兮兮的样子也没人看。
但是,汤汁实在太多,早就浸透衣服黏上她的皮肤了,湿腻腻的,很难受,味道太大。
想了想,也只好点点头。
便跟着穿制服的女人上楼去了。
寒渊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深邃的眉眼心情大好地眯了起来。
他转身,冲着戴厨帽的外国男人伸出手,手里有张卡,他张嘴,一口流利的法语,“谢谢,fill,你做的不错,这是报酬。”
男人接过,会意地笑笑,“祝你有个愉快的晚上,寒先生。”
“三楼的房间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您放心,我很乐意帮您,刚才那位小姐,她很漂亮,也很迷人,最重要的是,她看您的眼神,虽然很冷,却很绵长。寒先生,加油!”
“绵长?”男人轻哼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摸上尖如刀裁的精致的下颌,眯起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晦暗,“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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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炔跟着女人进了电梯,到三楼,出来。
沿着昏黄绒光的廊道一路兜兜转转,四处看了看,全是精致的布局,有够复杂的。
穿制服的女人带着她左走右拐的,终于在一个门牌号为181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用房卡开了门,侧身,恭恭敬敬道,“小姐,请进,里面的柜子里有女士浴袍,请您先行换上,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我,我会尽快处理干净,给您送过来。”
苏炔无措地站在门口,指了指壁灯下装潢精致的房间里面,不确定问女人,“你确定,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换一身衣服而已,不用这么……奢华尊贵的房间吧。
女侍应生点点头,“对于我们酒店厨师给您造成的不便,我们感到很抱歉。”
苏炔没说话,狐疑地探进脑袋,看了看里面,偌大的房间,铺着的至少是欧洲进口的地毯,这样的房间,一晚上下不来一万块吧。
不过,法国人开的酒店,顾客有这般待遇,倒也不稀奇,他们态度很严谨,对客户的服务,一向是最周到的。
“那好吧,请你等我片刻,我换了衣服给你拿过来。”
苏炔没有再多疑虑,她很想回家,她知道,秦子俊一定在着急担心她。
推开门走进去,才发现这是个豪华套间,苏炔没留意客厅的摆设布局,径直穿过开放式的外厅就往里间的卧室走进去。
按开了灯,回头就问,“浴袍在哪里?”
女适应怕她找不到,跟着走进去,指了指卧室门墙边的橱柜,“在这里面挂着。”
说完,替苏炔轻轻带上门,离开。
苏炔推开橱柜门,才发现里面挂了两件白色绒长浴袍,她拽下左边那件较长的,仔细一看皱起眉头,“怎么会有男士的?”
在卧室门外等着的女侍应生笑笑,“小姐,这间套房平时是作为客房供客人们休息的,房间护理人员一般都会准备男女式浴袍,这没什么奇怪的。”
苏炔哦了一声,心里的不适感顿时消退。
她迅速脱下衣服,才发现小内内竟然也不幸地沾了一些脏渍,但是如果连内衣也脱下光穿浴袍,虽然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可到底感觉不怎么好,所以,她便没脱内衣,只拿了上衣和裤子,开了门,递给女侍应生。
“麻烦你了。”
“小姐您客气了,您呆在这里,稍等片刻,最多半个小时,我给您送过来。”
“好的,谢谢你。”
“那么,小姐,再见。”
女侍应生礼貌道别,开门就出去了。
苏炔确认房间门关好后,这才来到浴室,脱下浴袍匆匆冲了个澡,好在酒店客房洗浴品一应俱全,她总算是把身上那股油腥味给洗掉了。
摘掉浴袍穿上浴袍出来,有些无聊地在开放式客厅里转悠着。
把客厅的灯全开了,打算坐到沙发里等。
却愕然发现沙发后,落地窗前的位置,摆了一架餐车!
食物诱人的香味钻过盖得很严实的铝制餐盖,飘了出来,隐秘而诱香!
苏炔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走过去,掀开那半圆形的餐盖一看,好家伙!
红酒烩牛肉,里昂土豆,奶油棱鱼等等,全是经典正宗的法式菜肴!旁边还摆着一瓶红酒,高脚杯,刀叉餐具也一应俱全!
苏炔盯着眼睛,反射性的大咽一口口水。
好奇怪。
这间客房怎么会平白无故准备好餐车食物?
难道说,这间房已经叫人订下了?
不是吧!
那那个女侍应生还带她来这里换衣服?
可是,如果不是有人早就预定住下了,那没人订下的房间里怎么会摆着还散发着热气的食物?
虽然知道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碰,可是苏炔的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好几声了。
她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来到卧室床前,床头柜上摆着座机,通常是用来练习酒店前台或者叫客房服务的,或许她刻意问问前台,这间房是不是有人住下并且叫了餐点,如果不是,那应该很好办,她先吃,吃了下去结账不就完了!
可是,拽起话筒才发现,座机竟然是坏的!
该死。
这下怎么办?穿成这样又不能跑出去抓个侍应生问问情况,但她真的好饿啊,从下午到现在,这都几个小时了?
而且,刚才被寒渊那该死的的家伙那么一整,就更饿了。现在,房间外面就有一大堆好吃的,到底要不要吃呢?要是是别人订的,她这样的行为可就算是偷吃别人的东西了。
在房间里苦恼地来回踱步,从食道到肠胃,空荡荡的,好难受。
思考的最终,到底是饥肠辘辘战胜理智。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吃了填饱肚子再说!
这么想着,便冲到客厅那两餐车前,把所有的餐盖打开,拿起刀叉就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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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拿了泼满汤汁的衣服的女侍应生绕过悠长的走廊,来到拐角。
逆光处,站着一个侧影如雕塑般的男人,西装革履,长身玉立。
男人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精致的五官在光影里邪肆而张扬,“怎么样?”
“寒先生,衣服拿到了,我告诉那位小姐,让她在房间里等大概半个小时。”
寒渊吞云吐雾一番,伸手,懒懒的扔掉烟头,黑眸氤起淡淡笑意,“做得好,餐车里的食物呢?”
“依照您事先的吩咐,放了点,药量适中。”
“很好,这是你的报酬。”
女侍应生欣喜地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卡,“谢谢寒先生。”
“你可以走了。”
“是。”女人点点头,想起什么,冲着已经抬步离去的男人的背影问,“对了,寒先生,衣服怎么办?”
男人清冽的短发随着停顿的姿势漾了漾,“丢洗衣机里慢慢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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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炔吃饱喝足,餍足地打了个饱嗝,半躺在沙发里,小肚皮鼓得很有喜感。
她侧身端起高脚杯,浅酌一口红酒,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
“真好吃!”
牛肉鲜美而细腻,里昂土豆简直让她回想起当年法国室友亲自给她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起身,准备收拾一下残局,然后思考着,出去后怎么和酒店方面的人解释这顿来历不明的晚餐。
刚起身,门铃就响了。
苏炔吓得一震,吃的太饱,脑袋都有些钝钝的。
反应过来,看看时间,恰好半个小时,那应该是女侍应生把她干洗过的衣服送过来了吧。
苏炔手忙脚乱把餐盖盖上,又抽了纸巾迅速地抹了抹嘴角,整了整浴袍,这才走到门口去开门。
旋开门把手,苏炔一脸笑意,“你们酒店还真准时,说半小时就半小时,谢……”
剩下的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苏炔抬眸,当她的目光蓦地扫到门外稳稳站定一脸闲散笑意的高大男人时,苏炔满脸的笑就那么冰封在了脸上。
沉下脸,沉下声音,沉下心情,“怎么是你?”
门外斜斜地倚着门沿的男人邪邪的牵起嘴角,笑靥如画,“怎么不能是我?”
苏炔戒备地攥紧门把手,不肯再让门再多开一分,“我等给我送衣服回来的服务生!你没事走远点,别在我门口站着!”
男人好看的墨眉抬了抬,幽深似海的眸子幻化成妖娆的勾子,勾住了她惊蛰不安的脸,“不能在门口站着,那你请我进去坐坐好了。”
这么说着,长腿下的脚,尖头皮鞋不着痕迹地一移,卡进了微微张开的门缝里。
门内警惕盯着他的女人丝毫未察觉他的这一小动作。
只冷着脸,语气冻如霜,“不必!”
从他流里流气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这变态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又不傻,跟他呆一个房间,不是自寻死路?
寒渊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倒也不恼,斜倚着门沿的颀长的身躯陡然直立,精瘦的胸膛顶上微张开的木门,“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滚开!”
苏炔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扭动门把手就要把门关上,却发现,门被什么抵住了,怎么也关不上。
“怎么回事?”
她急了,也不知道是被他撩起了干火还是怎么的,一时间就喘不过气,口腔里迅速干涩起来,额头上渗出冷冷的汗,手臂也开始乏力起来。
身体,像是在一瞬间变得不是自己的了,一点也不听她指挥,越是想用力关上门,手却越发酸软,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她气恼,“我这是怎么了?”
门外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翘起一双好看的眼睛,十分淡定地看着她,手忙脚乱,无望奋战。
头脑都开始昏昏沉沉的了,苏炔扶着额头,揉着太阳穴,视野逐渐摇晃起来,她心急如焚,低头一看,赫赫然就看到他该死的脚不知什么时候卡在门缝里。
难怪她怎么也关不上门!
这、混、蛋!
“把你的猪蹄拿开!”
男人歪着脑袋,好不惬意,“不,我要进来。”
“你休想!滚!”
男人笑笑,那只抵在门下的脚又肆无忌惮往里面挪了挪,暗深嬉笑的眸子凝着她,笑问,“阿炔,你吃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使不上劲儿?”
苏炔一滞,赫然反应过来,“屋子里的餐车,莫非是你搞的鬼?”
寒渊眯起眼,浓眉如画,“好吃吗?”
“你!你打什么主意?”
男人低笑,“是不是觉得脑袋好晕,身体好热,又没有力气,都快真不稳了?”
苏炔瞪大眼,“你……你在饭里放了什么?”
该死的!
来历不明的东西果然不能吃!
苏炔乏力地退后两步,无力地靠着墙壁,身体酥软得像一滩水,没了骨头似的,想站起来也没力气,又热又渴!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当年在美国留学,经常混迹于酒吧那种混乱的地方,下药这种事儿,见得多了。
却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她也被下药了!
还是他下的!
“寒渊……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你……”苏炔很难受地扯开浴袍衣襟,唇齿发干,好想喝水,身体里像藏着一把火,又像一万只蚂蚁在血液里挠啊挠的,怎么做怎么呼吸都不舒服。
她无力地弯曲着食指,指着肆无忌惮走进门里一脚揣上房门的男人,眼皮半阖,脸蛋能热出火来,“你……”
寒渊走到她面前,优哉游哉蹲下身,倾身靠近她,修长邪魅的手慢悠悠拂过她大敞的浴袍衣襟。
幽如深潭般的眸子,倏地,暗了下来。
拇指食指一捏,轻松攫住她因为喘息而不断颤抖着的下颌,“让你吃你不吃,阿炔,这可是你自找的。”
苏炔无力地挣扎着,想要躲过他的爪子,可是身体像是灌了铅,血液都开始烧焦了一样,越呼吸急促,喉咙就越发干涩,只想喝水,冰水,她需要降温。
她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去客厅玻璃桌上拿水喝,可是可恶的男人却堵在她面前,双臂一圈,抵着墙壁,结结实实把她堵在了墙壁和他的怀抱之间。
“你……你滚开!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