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云若雪推着楚浅墨去马车上检查,生怕自己会落下什么东西。
楚浅墨无奈:“你不是都检查了一遍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到马车上检查了一下,确认不需要再带什么东西了,这才从马车上下来,告诉云若雪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
然后到屋里准备叫楚潇潇出发,小丫头昨天玩的太晚,吃过早饭又爬到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云若雪在外面等着,一抬头却看见一人正朝着她走过来:“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恭珏走到她面前,看了看马车:“你要走了?”
先前他就已经得到了云若雪准备离开的消息,现在亲眼看到,心里面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云若雪点点头:“嗯。”
“就不能留下来吗?”恭珏满怀期望地问道。
云若雪没有说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抱歉。
恭珏看得清清楚楚,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暗自叹了口气,却依旧有些不甘心:“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的。”
他是当今太子,要什么有什么,但为什么却留不住一个女人?
云若雪不再沉默,语气淡然:“我知道,我更知道在你身边我可以拥有比现在多出百倍的财富,将来更是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下?”恭珏忍不住打断她,既然她什么都明白,怎么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云若雪淡然一笑:“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比不上和心爱的人一起闯荡江湖,而我心里的那个人……太子殿下应该很清楚。”
恭珏苦笑。
他当然清楚,他怎么会不清楚?
他喜欢云若雪,当然会把她的一切都查清楚,他知道云若雪心里只有楚浅墨一个人,不管过去多久,他也永远无法走进去,可他就是不甘心。
论身份,楚浅墨不过是前任武林盟主,他却是整个江山以后的王。
论实力,他虽然不是楚浅墨的对手,但他手上的权利却无人能及,挥手之间就可以决定数万人的生死。
论长相,他也并不输于楚浅墨。
可为什么,在云若雪的心里,他却始终不如他?
或者,只是因为他出现的晚了一些?
虽然这么想,但他并没有说出来,那样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不堪,而且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深吸了口气,恭珏调整好情绪,冲着云若雪露出笑容:“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但能不能让我送你一程?”
说话间,楚浅墨已经带着楚潇潇出来了,他看了恭珏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恭珏的来意,不过他相信云若雪,就让她自己处理好了。
把楚潇潇扶上马车,楚浅墨坐到赶车的位置上。
见楚浅墨什么都没有说,云若雪心头微暖,两个人根本不需要语言交流,她就明白楚浅墨的心意。
抬头看向恭珏:“不必了,太子殿下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恭珏眼底闪过一丝伤痛,拳头不自觉攥紧。
跟恭珏说完,云若雪转身就上了马车,没有给恭珏再说话的机会。
楚浅墨回头看了看云若雪:“说完了?”
云若雪温柔地笑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
“好。”楚浅墨转回身去,扬起鞭子轻轻一抽。
看着马车一点点远去,恭珏的心仿佛也跟着走远了。
而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人怀着同样的心情。
一大早岑南歌就来了,她想趁着他们还没有出发前找楚浅墨,再跟他说说话,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此刻看着他们离开,心里面变得空落落的。
他还是走了,于他来说,她终究是可有可无的。
哪怕她不求任何名分,只想跟他在一起都不行,因为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云若雪,再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留给她,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败了。
云若雪不在他身边的日子,是她最好的机会,但她却依旧没有成功,甚至没有让楚浅墨对她有丝毫上心,甚至他可以为了云若雪不惜对她动手,足以证明楚浅墨对云若雪的感情。
同时也证明了,楚浅墨对她的态度。
她再奢求又有什么用呢?
不觉间露出苦笑,一颗心仿佛被冰封住了一般。
另一边,恭珏目送着马车消失,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岑南歌。
两个人本来分别处在马车的两边,在马车离开的时候注意力也全都在马车上,此刻马车终于消失,他才看到不远处的岑南歌。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但看女人的视线同样停留在那个方向,目光中似乎有着浓浓的不舍,一时间感同身受,下意识就朝着岑南歌走了过去。
“他们已经走远了。”
岑南歌被说话声打断思绪,回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下意识骤起眉头:“你是?”
见到岑南歌眼眸中的警惕,恭珏停下脚步,冲着她笑笑:“你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见你面露不舍,想必也是心有牵挂吧。”
也是?
听到这两个字,岑南歌大概就明白过来:“你喜欢云若雪?”
似乎被云若雪这个名字烫了一下,恭珏心里狠狠一痛,笑容满是苦涩:“喜欢又如何,我终究留不下她,甚至连送她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一番话让岑南歌感同身受,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恭珏似是无意地问道:“他真的有那么好?”
话里面的他,指的自然就是楚浅墨。
不管是云若雪,还是面前这个女人,都对楚浅墨一往情深,他想不明白,楚浅墨怎么就那么招女人喜欢了。
岑南歌神情落寞:“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恭珏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说得对,反正人已经走了,以后怕是连再见的机会都不会有,谈论这些的确没用了……姑娘如何称呼?”
岑南歌看了他一眼:“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吗?”恭珏喃喃重复了一遍,赞道:“不错……恭某可有幸请姑娘吃杯酒?”
“好。”岑南歌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既然想也没用,不如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