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城大殿之中,张灯结彩,无数明灯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在这大殿之中,摆满了圆桌长凳,圆桌之前坐满了各路诸侯,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袁福通等人也均已就坐。
在所有圆桌的正前方,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在那石台之上,摆着一张格外巨大的木桌,与其他普通的木板桌子相比,这一张桌子雕刻满了精致的花纹,极为豪华。
因为这木桌是在石台之上,比众人高了许多,因此众人看向这桌子时,都需要高高地抬起头来。
不过此时,这张桌子后还空无一人。
但是,姜文焕看向这张桌子时,眼中却是充满了嫉妒之色,鄂顺虽然面色平淡,但是隐约之间,眼底深处会露出一丝杀机。袁福通和其他北海七十一路诸侯都坐在一起,看向这木桌时也是一脸的阴沉。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张木桌的主人必然是姬昌。
坐在袁福通身边的武庸侯低声向着袁福通问道:“袁君侯,姬昌明明是我们的死敌,为何今天还要来到这里?”
袁福通摇了摇头,说道:“前日收到盟主来信,让我们一定来到这里。盟主既然说了,那么必然是必有深意。”
武庸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盟主说了,那一定是对的。不过,我看着姬昌那嚣张的样子就忍不住上前狂扁他一顿。区区铁甲军也敢如此嚣张,如果让他看到了魔神城的斗篷大军,只怕立即就会把他吓死。”
袁福通说道:“盟主说了,让我们不露声色,所以这些话就不要说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之声,只见数百个全副武装的铁甲军手持长矛、步伐整齐地冲入到了大殿之中。
看到这儿,八百镇诸侯都是脸色一变,所有人立即站了起来,抓住了腰间的长刀。
这些铁甲军冲入到了大殿之后,却没有奔向八百诸侯,而是顺着墙壁向前,站在了整个大殿四周。
数百铁甲军站立之后,将手中的长矛向着地上同时一杵。
只听到“铛”的一声响,数百根长矛几乎同时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能够看出铁甲军训练有素,在场的众诸侯虽然明白铁甲军没有恶意,但是却也震惊得脸色一变。
随着长矛落地之声响声,只听到大殿之外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大喊之声:“西伯侯驾到。”
接着,就见从门外走进来许多衣着华丽的男子,其中正是有姬发、南宫适、散宜生等西岐众人。
在众人的簇拥的正中,是一个白发苍苍、面带忠厚的老者。
看到这个老者之后,整个大殿立即安静了下来。
因为这个老者正是姬昌。
当年姬昌身负忠义之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忠厚之士,可是到了后来,姬昌偷袭冀州,在朝歌装疯卖傻的事情在整个天下间都传开,因此所有人明白过来,原来姬昌的忠厚是伪装的,他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而等到姬昌杀了崇侯虎,夺得了崇城之后,天下诸侯更是知道,姬昌原来不仅是一个伪君子,而且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因此现在看到了姬昌之后,所有人都立即噤若寒蝉,生怕自己被姬昌记恨在心,受了他的暗算。
再加上来到崇城之后见识到了铁甲军的装备精良、军容严明,更是在众诸侯的心中增加了对姬昌的畏惧之情。
看到了众诸侯脸上露出的惧色,姬昌心中得意非常,这正是他誓师大会的目的,镇服住天下诸侯,让天下诸侯服从自己的命令,到时候自己号令天下诸侯,那么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自己。
到时候杀入朝歌、抓获纣王、杀了苏全忠,自己的一切目的都会实现。
姬昌心中带着狂喜,一步一步走到了高台之上,稳稳地坐在了高台上那奢华的椅子上。
南宫适、散宜生、姬发以及西岐重臣整齐地站在了姬昌之后,如同扇面一般烘衬着姬昌,让姬昌看上去更加威风不已。
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之后,姬昌缓缓看向了大殿之中的众人,抬手摆了摆,说道:“诸位都请坐吧。”
因为受到了刚才铁甲军的惊吓,众人还一直站在那儿。
而姬昌这一句话,竟然将众人的起立当成了对姬昌的敬重。
姜文焕脸色蓦然间一变,立即恨恨地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他坐下之时,还故意将椅子推得山响,表达着他根本不是以姬昌的敬重而站起。
姬昌立即扭头看了一眼姜文焕,笑着说道:“姜贤侄果然听话,大家都像东伯侯一样就可以了。”
在天下诸侯面前丢了面子,姜文焕立即气得咬牙切齿,虽然恨不得立即发作,但是看到四周铁甲军手中明晃晃的长矛,只能忍耐了下来。
而其余诸侯气势也受挫,只有讪讪地坐下。
等到坐下之后,再看向高台上的姬昌之时,只得仰头向上看去。
如此一来,气势更是低落。
只是有了姜文焕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不敢开口,只怕一开口又被姬昌占了便宜。
坐在高台之上,俯看着高台下的天下诸侯,姬昌得意不已,仿佛看到了自己夺得天下,众诸侯觐见之后的情形。
自从召开誓师大会,姬昌每一步都大费了心思,无论是崇城巡逻的铁甲军、还是建筑考究的驿馆,还是后来他入场的安排,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在打压着众诸侯的气势,而到了这一刻,众诸侯的气势终于完全被他打压了下去。
想到用不了多久,天下诸侯尽入他的管控之下。
看着高台下气急败坏的姜文焕,一脸阴沉的袁福通和无可奈何的鄂顺,姬昌不由得心中冷笑:天下诸侯原来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姬昌突然间眉头一皱,回头向着姬发低声问道:“怎么没见淮夷王?”
姬发也是一怔,摇头道:“早就安排姬叔乾前去请他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粗狂的声音:“只是拉个屎的功夫就来了这么多人啊!”
随着这一句话,只见一个满面虬髯、面容丑陋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