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看到了那一道血箭,所有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甚至邓九公都痛叫了起来,只以为这一道血箭是从黄天祥身上喷出来的。
不过片刻之后,邓九公就感觉到不对。
因为黄天祥仍然安安稳稳地坐在战马之上,而田山鸣虽然还是高举着大砍刀,但是那大砍刀却是僵在了半空之中,正如同样僵在战马上的田山鸣一般。
“呲呲——”的声音不断响起,只见田山鸣咽喉的血柱越喷越多,随着田山鸣双目之中透出的不可置信之色,就见他的身体慢慢地向后倾倒,接着“扑通”一声,倒在了战马之上。
而这时,众人才看清了,就见在黄天祥右手那一根短小的银合枪尖之上,向着滴着点点的鲜血。
“竟……竟然赢了?”
所有人都看得傻了,谁也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眼见的情景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田山鸣死了!
一个勇冠三军的敌军先锋,竟然就这么死了?
一个与太鸾大战了三百回合,差一点手刃太鸾的敌军大将竟然死了?
而且死的如此奇怪,如此不可思议。
甚至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刚才黄天祥是如何出手杀人的。
邓九公、邓蝉玉对视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三个字——不可能。
三山关上的众士兵沉默了片刻之后,立即发出了震天的大叫之声。
而对方的三千大军,立即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根本不敢相信。
他们这一次来,本是来到马上就要兵败的三山关耀武扬威来的,哪想到莫名其妙自己的主将死了。
三千大军之中,还有一个敌方的副将,此时看到田山鸣被一个娃娃杀死,立即恼羞成怒,当下怒吼道:“大军听令,杀了这个娃娃,替先锋报仇。”
只是这三千大军犹豫了片刻之后,竟然没有一个敢于上前。
这副将怒道:“他只有一个人而已,我们三千人又怕什么?谁不上前,军法处置。”
听到这儿,三千大军这才向着黄天祥冲了过去。
邓九公惊喜之下,连忙说道:“快请镇殿大将军回城。”
可是苏远却是摇了摇头,对着城下的黄天祥说道:“我军面前,岂容他如此嚣张。天祥,杀了对方副将,取了他的军旗。”
“是,师傅。”黄天祥兴奋地答应了一声,面对着冲来的三千大军,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一纵马,向前冲去。
看到黄天祥一人冲向了三千敌军,三山关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傻了,但是片刻之后,再次爆发了雷霆般的欢呼之声。
邓九公急忙叫道:“可以了,可以了,刚才只是说好了要杀对方先锋的。”
苏远回答道:“邓总兵,我们来到三山关,可不是仅仅是为了杀一个先锋的。”
“那为了什么?”邓九公问道。
“大败敌军。”
听到了苏远的话,邓九公一怔,心中蓦然间升起了一丝希望,莫非眼前两人,真的能够解三山关之围?
就在邓九公怔忡之时,只见黄天祥已然冲入到了敌军之中。
只见黄天祥白枪银枪,又是一个光头的小子,在大军之中极为明显。
随着他前冲之时,银合枪上下翻飞,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的面前停留片刻,施展出一招。
这完全就是虎入羊群,只是眨眼的功夫,黄天祥已然冲出了三千大军的包围圈,冲到了副将的面前。
那副将也没有想到,一个光头小子竟然如此勇猛,此时看到有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黄天祥,那副将吓得急忙一转身就要逃走。
可是现在他要逃走却是来不及了,只见黄天祥手起枪落,只是一枪就将副将挑于马下。
在那副将的身后,有一个军士正扛着先锋大旗,黄天祥一枪挑飞了军士,一把将大旗抓了过来,当下返回身来,向着城上高高地举了起来。
先锋大旗高达三丈,粗如手臂,黄天祥举在头顶,力量不继,甚至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但是就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小娃娃,三千敌军却吓得噤若寒蝉,驻足不敢向前。
三山关上,众士兵看得血脉贲张,尽皆大吼了起来。
此时,苏远扭头向着邓九公说道:“邓总兵,命令大军出击,全歼敌军。”
邓九公一怔,这才从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急忙答应道:“是。”
当下,三山关城门大开,太鸾带领着大军冲了出来。
三山关众兵被黄天祥所激励,一个个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嗷嗷”大叫,冲向了敌军。
三千敌军早就被吓破了胆,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立即转身就逃。
一时间,三山关城下立即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一时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日暮之时,终于收兵入城。
三千敌军,没有一人逃脱,全部被砍下了头颅。
邓九公命人将田山鸣为首的三千头颅全部挂了了城墙之上。
这三千个头颅,就像是三千个灯笼一般,顿时一扫三山关数日来大败的阴霾。
三山关大殿之中,也是灯火通明,大摆庆功宴。
以邓九公为首的三山关众将,把苏远和黄天祥让在了首位,纷纷庆贺了起来。
邓九公满面羞愧地说道:“太师在上,我邓九公真是目光短浅啊,真是没有想到,太师一来就迎来了如此大胜。”
太鸾等人也纷纷附和:“是啊,黄将军勇冠三军啊。”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可是,众将之中,只有邓蝉玉仍然一脸的不屑,看到众将追捧苏远,冷冷地说道:“哼,就算是黄天祥有些本事,他苏全忠又有什么能耐?”
邓蝉玉这一句话,立即令众将都安静了下来。
邓九公急忙叱责道:“胡说,苏太师是文官,岂有上阵杀敌的道理?”
“他是文官又有什么用?难道能够变出粮食来吗?能够变出盐来吗?”邓蝉玉冷冷地说道。
“不知道城中的粮草还有支撑几日?”
邓九公叹了一口气,说道:“粮草还有七日,但是盐却仅够一日了。军士一日不食盐,则力气全无啊。”
苏远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今日这酒宴实在是浪费了,今天的庆功宴就到此结束吧。”
邓蝉玉猛地站了起来,怒道:“你原来也知道是浪费,你可知道今天这满满一桌酒宴,可是军士几日的口粮?军士在前线抗战却要挨饿,你什么不做反而坐在这里大吃大喝,吃饱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邓蝉玉越说越怒,蓦然间双手一掀,立即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只听到“哗啦啦”一声响,在桌上子的碗盅全部摔在了地上。
邓九公一惊,连忙说道:“蝉玉,你真是太放肆了。今日太师一来就迎来了大胜,你怎么还如此无礼?”
邓蝉玉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没有粮食没有盐,如此大胜又有什么用?明天一到,没有了盐,全城军士百姓都要死!”
随着邓蝉玉的一句话,太鸾等人皆是低下头来,唉声叹气了起来。
邓九公害怕苏远发怒,因此连连呵斥邓蝉玉,又要劝慰苏远。
只见苏远从桌后缓缓站了起来,说道:“那明日我们就想想办法,怎么找到盐吧。”
邓蝉玉立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轻松,难道你一句话,就能变出盐来吗?”
苏远回答道:“差不多吧。”
邓蝉玉早就看不惯苏远平淡不惊的样子,当下双目一寒,冷冷地说道:“好,我就看你一天给我变了盐来。既然是你自己说的,那么你可敢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