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里距离朝歌不过三里之地,只是片刻的功夫,苏远和黑牛两人就来到了羑里。
所谓的羑里,是坐落在峰群中的一个小村庄。
苏远抬头向着羑里看去,面前是一座座山峰,每一座山峰都极为险峻,根本无法通行。
在群山之中只有一条路,这一条路正是通向羑里的唯一道路。
只不过在这条路的路口中,驻扎着一万大军,连环的帐篷罗立在山谷的入口,将整个谷口全部封住。
看到苏远的两匹马前来,军营门口立即吹起了号角,接着就见百匹战马冲了出来,手中拿着长矛,气势汹汹地向着苏远围了过来。
看到这儿,黑牛急忙提马上前,高声叫道:“此乃……”
本来黑牛要说,此乃太师苏全忠。
哪知道,还没等到黑牛说完,就见这数百军士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苏远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拜见太师。”
面前的这些军士,苏远却是一个都没有见过。
当下,苏远说道:“诸位,快快请起,你们大家认得我?”
众军士站了起来,均是满脸兴奋地看着苏远。
一个领头军士说道:“太师,当初我们有了马鞍之时,武成王大人就告诉我们,这是国舅所赠。而后来朝歌大旱,又是太师为我们求雨。如今朝歌的确军民,都对太师感激涕零啊。”
看到苏远在军中有如此威望,黑牛立即得意地昂起头,高高地挺起了胸脯,一副骄傲模样。
苏远向着众军士笑了笑,说道:“我想进羑里见一见姬昌。”
听到这儿,众军士急忙上马,有的有前面带路,有的立即返回军营禀告将军。
不一会儿的功夫,苏远来到了军营门前。
这时,就见军营之中,大将鲁雄骑马奔了出来,原来这里正是鲁雄把守。
鲁雄见到苏远,寒暄了几句之后,立即脸有难色地说道:“太师,你要见姬昌,恐怕现在不是时候。”
苏远一疑,问道:“为什么?”
鲁雄回答道:“因为在三天前,姬昌已经疯了!”
“什么,这么快就疯了?”
苏远也没有想到,姬昌竟然说疯了疯了。
在鲁雄的带领之下,苏远穿过了军营,进入到了羑里之中。
在这羑里之内,还有数十户人家,算是一个村庄,而姬昌就是被关押在这村庄之中。
苏远来到羑里的事早就传扬了出去,只见村庄中的众民均是跪在道路两旁,拜服苏远。
而在众人之中,有一个暮老手捧茶盏,声音虽然颤抖,但是却充满了敬重之意。
“苏太师,你为民求雨,又提出众生平等,令我斗生小民感激不尽,只愿为苏太师奉上一杯水,以表我小民的感激之情。”
看到四周跪下的有很多年老之人,特别是奉水的老者,更是白发苍苍。
苏远连忙下马,将老者扶了起来,双手接过了水杯,喝了下去。
看到苏远喝上他们敬上的水,四周的众人立即满面欢喜,仿佛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看到这儿,鲁雄不由得感慨道:“苏太师威望之高,只怕在朝歌之中,已然无人能及了,只是不知道与远征在外的闻太师相比,两人又是谁高谁低。”
这时,苏远向着暮老问道:“老人家,不知道姬昌住在哪里?”
暮老连忙回答道:“回太师,我们知道姬昌竟然要陷害太师,因此他来到羑里之后,没有一家愿意与他为邻,因此现在他住在村子最深处的一个破旧的茅屋之中。”
就在这暮老说话之时,突然听到众民身后传来了姬昌的大笑之声:“哈哈哈,我要纵马向前,谁人敢挡我。”
听到这个声音,众民立即向着两边闪开,苏远一眼看到了面前的情形。
只见距离自己不远处,姬昌正向前纵“马”而来。
只不过,此时姬昌却是骑的却不是真马,而是一根木棍上。
姬昌双腿跨在木棍之上,仿佛是在骑马一般。
而且姬昌空空的左手扬在半空,仿佛是在空中扬鞭,纵马向前。
而在姬昌的身后,愁眉苦脸地跟着南宫适等数名随从。
姬昌骑着木棍走到了苏远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苏远,说道:“我看你有些面熟,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本君侯的手下?”
鲁雄立即斥责道:“大胆,这是太师苏全忠。”
“苏全忠?”姬昌思索了片刻,接着点头道:“我记得这个名字,好像是我府后一个喂马的是叫这个名字。我说喂马的,快些将我的战马喂得肥一些,我好骑着攻打冀州。”
说罢,姬昌从身上抽出了木棍,递向了苏远。
苏远没有接木棍,而是冷冷地看着姬昌,突然间说道:“姬昌,你装的太假了,你其实没疯。”
说话之时,苏远紧紧盯着姬昌。
可是姬昌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如此呆滞,说道:“本侯当然没疯,谁敢说本侯疯了,我看你才是疯了呢。”
看到这儿,苏远也不由得眉头一皱,刚才那一句话,苏远却是故意试探姬昌,可是姬昌却没有任何神色的变化。
“莫非他真的疯了?”
苏远心中虽疑,但是却知道姬昌是一个老狐狸,绝不能轻易相信他。
因此,苏远左手一抬,就要抓向姬昌的手腕。
姬昌到底是不是疯了,天河自然能够检测出来。
可是苏远刚一伸手之时,就见姬昌一下子缩回了手,一捂肚子,说道:“不好,我要拉屎。”
说罢,姬昌将两手向着裤子内一伸,立即就听到“噗嗤”一声,接着一阵恶臭袭来。
接着,姬昌将两手从裤子内拿了出来,只见在姬昌的双手之上,抓得满手黄黄,令人恶心。
苏远立即缩回了手,轻轻了摇了摇头。
姬昌如此表现,看来是真的疯了。
当下,苏远立即转身离开了羑里。
不过,苏远并没有完全放心,时不时命令黑牛派人前往羑里明查暗探。
可是,黑牛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一件比一件离谱。
先是姬昌半夜爬进寡妇的屋子,再是姬昌光着身子在村里乱跑,最后得到的消息,姬昌竟然将自己的头发、胡子全部拔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眉毛都剃光了,整个脑袋变得成了一个光秃秃的肉球。
苏远几次施展移形换影之术,偷偷前往了羑里,果然发现黑牛所报的一切完全属实,姬昌是真的疯了。
直到此时,苏远这才放下心来。
而姬昌在羑里也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正是如此,鲁雄也慢慢放松了对姬昌的警惕。
这一日,姬昌自己缩在了屋中,半躺在门边,看上去像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南宫适像以往一样推开屋前,前来给姬昌送饭,看到姬昌躺在地上不动,南宫适乐得清闲,急忙放下饭想要离开。
可是这时,就在南宫适刚刚转身之时,只见姬昌蓦然间睁开了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立即将屋门关闭。
南宫适一惊,吓得一哆嗦,还以为姬昌疯病又发作了,连忙叫:“君侯,你可不要乱来。”
可是此时,就见姬昌双目冰冷,哪还有一丝疯狂的样子,低声说道:“南宫将军,你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