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精兵站在了袁锡石的身后,手中的长矛挑起,尖锐的矛尖对准了黑暗之中走出之人。
黑暗之中,苏远双目冰冷,紧紧地盯着袁锡石,前进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止。
在苏远的身后,五百山贼迈出同样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黑暗。
五百人的脚步,在地面之上踏出“沙沙”之声,听到袁锡石的耳中,如同死神临近一般。
虽然身后有数千精兵,但是袁锡石却仿佛感觉自己仍然是孤身一人一般。
身子仍然来不及站起,袁锡石只能用双手挪动屁-股,向着身后的数千精兵身后藏去。
“不要过来,苏全忠,这里是袁家的北海,还轮不到你来嚣张。”
仿佛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袁锡石说话之时,一指大营门口插着的那一杆三丈高的皂角大旗。
就见这一面大旗,旗高三丈,粗壮的旗杆一人都无法合拢。
在旗面之上,写着一个斗大的“袁”字。
这杆大旗,正是北海袁家的象征。
苏远双目一眯,右手一抬,双指向着大旗一指。
袁锡石正在奇怪,苏远为何也指向大旗。
就在袁锡石奇怪之时,就见苏远身后的五百山贼,同时一扬手,“嗖嗖”之声不断响起,就见五百根短箭激扬而出,星星点点,射向了苏远所指之处。
只听到“噗噗”之声不断响起,就见一根根短箭不断地扎在了大旗之上。
大旗之上那斗大的袁字,立即被射成了筛子,如同一块破布一般在空中飘扬。
可是,苏远的手指一直指住大旗,根本没有停下。
手指不收,五百山贼的攻击就一直不停,短箭如同雨点一般倾斜在大旗之上。
大旗已然被射成了碎布条,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
旗杆之上,越来越多的短箭落在了上面,只见木屑乱飞,碎木激扬,那一根一人合拢的旗杆,竟然被短箭射成了碎木,慢慢地倾斜起来。
看到这儿,袁锡石和四周的数千精兵不由得大惊失色。
要知道,这杆皂角大旗可是北海的军旗。
军旗不倒,大军不散。
平时出战之时,这军旗都由八名壮汉抬起,立于中军之中。
就算是敌军冲杀再猛,也不可能砍倒这大旗。
可是现在,竟然在苏远一抬手之间,大旗已然倾倒。
就在袁锡石和众军惊愕之时,就见那大旗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数千精兵连忙向后躲闪,尘土冲天而起,四散而去,顿时将袁锡石扑得满面尘土。
袁锡石被尘土呛得连连咳嗽,见识到了兵弓弩的威力之后,脸色立即灰暗如土,他顾不得抹去脸上的灰尘,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翻身钻入身后的大军之中,向着军中跑去。
见到袁锡石逃走,苏远迈步就追,五百山贼依然一步不落地跟在苏远的身后。
走到大营门口之时,苏远马上就要与阻拦的数千精兵撞在一起。
黑牛等五百山贼,已然紧紧地握住兵弓弩,就等着苏远一声令下,强行杀入军中。
可是就在苏远走到数千精兵面前之时,就见苏远双目圆睁,青绷暴起,一声怒吼:“还不给我闪开——”
这一声怒吼,传入到数千精兵的耳中,如同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响一般,顿时令他们同时双腿一软。
已然被兵弓弩吓得面如土色的数千精兵,不由得向后倒退了数步,立即将营门口让了出来。
苏远不再理会两旁的精兵,昂首踏步,迈步到了大营之中。
看到苏远只是一声怒吼,就喝退了数千精兵,黑牛等人不由得感觉血脉贲张,当下立即高昂起头,完全无视两边数倍于自己的精兵,一同走入到了大营之中。
袁锡石正在向前逃走之时,本希望身后的众兵能够为自己挡住苏远。
哪想到,他刚刚逃出了数步,就听到身后再次传出那熟悉的“沙沙”的脚步之声,而且越来越近。
不用回头,袁锡石也能够听出,身后跟来的一定是苏远。
只是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手下数千人,为何挡不住苏远区区五百人。
他艰难地扭过了脖子,向着身后看去。
只见苏远带着五百人,已然追到了他的身后,而袁锡石视为依靠的数千精兵,此时傻傻地站在那儿,任由苏远等人扬长而入。
“他不是人,是鬼!他是鬼!”
袁锡石的双目之中充满了恐惧,双脚踉跄地向前逃去。
到了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逃向何处,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最为安全,他下意识要做到的,就是快点逃走,离开苏远越远越好。
恍惚之中,他一头扎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缩在了大帐的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也只有那黑暗,才能给他片刻的安宁。
可是这时,就见大帐外突然有无数弯刀插了进来,这些钢刀同时一划,立即将整个大帐划得粉碎,落在了地上。
银色的月光从外面照射了进来,依稀之间,他看到了划破大帐的正是苏远手下的五百山贼,而苏远正迈步走入到了破碎的大帐之中。
一道月光落了下来,射在了大帐一角的一副铠甲之上。
这副铠甲被月光的光芒一闪,立即晃得袁锡石睁不开眼睛,但是他也同样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副铠甲。
只见这是一副纯白色亮银铠甲,肩头为虎,胸口为龟,威风之极。
这正是他昨日穿在身上的那一副白银铠甲。
想昨天他身穿铠甲在两阵之上,是多么的威风,而苏远只是一个可怜的囚徒而已。
但是为何仅仅是一日的功夫,竟然尊卑立换,变成了自己可怜地藏在大帐的角落之中。
眼见着双目阴沉的苏远越走越近,袁锡石全身颤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更不必说逃走或是反击了。
苏远回身从身后的山贼手中抓过一把弯刀,走到了袁锡石的面前,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弯刀,冷冷地说道:“今天我就为我妹找回公道。”
此时,就在军营的门口,苏妲己和郑伦已经站在了那儿。
当她看到苏远身处数千士兵之中,昂扬而立,不由得热泪盈眶,心中念道:哥哥,你终于脱胎换骨了。
袁锡石早已被吓破了胆,看着弯刀落下,吓得双手抱头,闭目等死。
可是这时,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之声,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叫道:“全忠贤侄,手下留情。”
听到了这个声音,袁锡石仿佛是溺水之人看到了陆地一般,惊喜地大叫了起来:“父亲,救命啊。”
四周的众士兵也恭敬地叫道:“袁将军。”
苏远也不由得一怔,此时已然猜到,此时乘马奔来的,正是北海候袁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