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进攻！杀！”
“轰隆隆～”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拦住凉军，堵住缺口，别让他们跑了！”
“谁丢了阵地，老子砍了他的头。”
战场中嘶吼声不绝于耳，右骑军这一场激战比起天狼军要轻松太多了。
一来是左右威卫兵力少于左右屯卫，二来是右骑军兵力多，虽然看似凉军被包围，但右骑军却和陇军打得有来有回。
这不，一个时辰前拼死力战的右骑军总算是打垮了陇军的包围圈，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两片战场中央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暂时被凉军掌控，这就是天狼军的生路。
右骑军在等，等天狼军一到就全力突围。
“喝！”
“噗嗤！”
“啊～”
步文山在战场中左冲右突，浑身血腥气十足，虽然与他交手的陇军不断跌落下马，但他的心情却越发焦急。
他的右骑军随时可以杀出去，但天狼军的兵马还没到啊，两军近在咫尺，他不愿意放弃救援天狼军。
眼瞅着陇军的包围圈在一步步缩进，但天狼军却迟迟未到。
每耽误一刻，就得死很多人。
“轰隆隆～”
“隆隆～”
“来了！天狼军来了！”
终于有一道惊呼声让步文山面露喜色，数以千计的天狼精骑一路杀穿陇军防线，与右骑军合兵一处。
两部前后夹击打了陇军一个措手不及，左右威卫两位主帅不停的招呼士卒重新构筑防线。
“拦住他们！”
“构筑防线！”
“杀！”
右骑军能冲破他们的封锁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呼~”
看到天狼军军旗的那一刻，步文山总算是出了一口气，随即就有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策马来到了他的身边。
史宏一个抱拳：
“步帅！”
一路杀出包围圈的史宏面色面色憔悴，胸口不断起伏，目光中带着一抹悲戚，但步文山第一眼并未注意到。
“好小子，可让我好等，哈哈！”
步文山心情不错，拍了拍史宏的肩膀，目光在人群中一扫，随意的问道：
“栾老将军呢？
人齐了咱们就赶紧撤吧。”
回应步文山的是一片安静，以及十几个默默低下的脑袋。
步文山目光一颤，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一把揪住了史宏的衣领：
“栾老将军是不是在军中？是不是！”
史宏眼眶通红，嗓音沙哑的回答道：
“老帅，率残军断后，给我们争取撤退时间。”
“混账！”
步文山狠狠的将史宏往后一推，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有脸把老帅留下断后！
啊！
你们不都是天狼军最能打的吗！竟然让老帅断后！
一群混账东西！”
虽然右骑军与天狼军分属两支不同军伍，但以步文山的资历足够骂的他们抬不起头。
十几名偏将校尉全都红着眼、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最后史宏喃喃道：
“这是老帅之命，违者处斩！”
众人皆惊。
其实步文山何尝不明白军令是栾昌遥下的，在场的这些人可没一个贪生怕死的，若不是栾昌遥以死相逼，只怕无人愿意撤离战场。
“妈的！这帮杂碎！”
步文山提枪策马，吼道：
“关邵勇，你带人稳住两边防线。令甫，带一千好手，跟我去救老帅！”
步文山哪里舍得将栾昌遥丢在那等死？所以他铁了心要去救一救！
“步帅！”
史宏却策马拦在了步文山的面前，嘶吼道：
“局面还不清楚吗？陇军包围圈正在合拢，这时候谁回去救人，定然必死无疑！
代价已经付出了，没必要再搭上兄弟们的命！
撤吧！”
史宏浑身都在发抖，他想撤吗？并不想，但撤退是他们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又或者大家都不走了，两万五千边骑全部死在这天门谷里。
“砰砰砰！”
“嗖嗖嗖！”
“杀啊！”
“当当当！”
“嗤嗤嗤~”
“啊啊啊~”
山谷中回荡着的嘶吼声越发惨烈，所有人都清楚，陇军正在重新合拢包围圈，现在是为数不多的突围时机。
可身为全军主帅的步文山死死咬住嘴唇，鲜血一丝丝渗出也狠不下心下达撤军的命令。
“军令到！”
“哒哒哒~”
“军令到！”
就在这时，游弩手校尉齐蒙穿过重重战场，好不容易才挤到几人身边。
从南充城一线到天门谷，齐蒙带着百十号游弩手那是昼夜不停的赶路，活活累死了几十匹马。
得亏陇军的注意力全在战场中央，游弩手这样的小股骑兵几乎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闯进来了。
“褚都护军令！”
气喘吁吁的齐蒙手握令牌，沉声喝道：
“右骑军、天狼军，自接令起立刻后撤，不得延误！
尽一切可能保存有生力量！
违令者，杀！”
步文山目光一暗，和史宏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眸深处都闪过一抹悲伤。
只能撤军了。
“上马！”
步文山挺枪怒吼道：
“将士们，杀出去！”
“杀！”
……
凉军这边气势汹汹的准备突围，陇军左右威卫两位主帅的手里也多了一封第五心柔的军令。
内容很简单，泉南关遇袭，他们需要尽快歼灭天门谷的凉军然后回师救援。
迟则京畿道防线不保。
看到军令的那一刻，两人的眉头齐齐皱了起来。
“怎么办？”
于霄看向了程龙宁，在这种时候，年长几岁的程龙宁要比他稳重一些。
程龙宁手扶刀柄，目光紧凝的扫视着战场，喃喃道：
“这边凉军要突围，那边泉南关有需要救兵。
咱们的兵马只要一撤，这几万精骑可就得跑光了啊～”
“可不是吗。”
于霄急得团团转，本来以为能安安心心吃掉天狼军和右骑军，现在突然要调兵走，情况变化的太快。
“没办法，只能回援。”
程龙宁冷声道：
“泉南关丢了，这个责任我们谁都承担不起，天门谷这里无非是一场小胜与一场大胜的区别罢了。”
“有道理。”
于霄赞成的点了点头。
程龙宁大手一挥：
“那就传信给元将军、曹将军，四卫的骑兵尽数集结，先行赶回泉南关。
其余步卒围困凉军，尽可能在入夜之前全歼凉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