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雪只有这样坐着,油灯的灯光才不会将她的身影投射到窗户纸上。
她支棱着耳朵听着,娇俏的小脸密缀着冷寂沉肃,不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农家少女,更像是个蓄势待发的杀手……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钱大双累到了极点,嘱咐小鹏去洗漱休息,而且还让他转告钱氏兄弟不要熬夜太晚。
小雪屋里的油灯早已熄灭,但钱大双路过时依旧发憷,不由得紧走了几步。
进了东屋后,她这才看见灶台上坐着一大锅热水,在柔和的灯光中,水气袅袅氤氲……练功太认真,她都没注意钱小川多会进来烧的炕,连带给她热了锅水。
插好了堂屋门,钱大双揩齿洗脸洗头发后,在木浴桶里兑好了水,褪衣踏入……从头到脚都舒爽放松啊,有人关心着就是贼特么好!
待到水温冷凉,她才依依不舍地踏出,用换下来的衣服随便擦了擦,穿上衣服后洗了几件衣服,然后出去倒水。
清理干净浴桶里的水后,钱大双去了趟茅厕,再次插好门闩,进了屋。
刚掩好屋门,她但觉眼前一黑,就撞入了一个稍稍冷凉的怀抱,那道似是而非的声线慵懒落下,“真香!”
再加上入鼻那股子似是而非的淡雅月麟香,钱大双用力挣也挣不脱,牙齿咬得咯吱吱的,废了句话,“你咋进来的?”
萧晔低笑,“你插堂屋门时,我从天窗进来的。”
钱大双又徒劳无功地挣了挣,“你走……赶紧从天窗走!”
萧晔只是不松不紧地拥着怀中的瘦弱小女人,就是她无论怎样挣扎都挣不脱的力道,而且对她的逐客令充耳不闻。
不仅如此,萧晔还将下巴抵到钱大双头顶上……毫不在意她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萧晔的声线极好听,还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暖,“大双,真是辛苦你了,小雪的事儿……你力尽所能就好,你又不欠她什么!”
这厮……
敢情这厮是听了个全场啊,钱大双心里暖意流转,嘴上却一如既往地没啥好话,“还不放开狗爪子?你未来的妻子会一万个鄙弃你!”
萧晔有意无意地想让钱大双习惯倚靠他,所以他才不在意她态度恶劣呢,抬手一下下地捋着她的发丝,“真软啊!还真滑,还真顺溜,真好看!”
钱大双听着这近似废话的夸奖,还是暗暗得意了下,脑袋摇来晃去躲闪着也躲不开萧晔的手。
“夜大公子,一个男人摸女人的头发很不礼貌,懂吗?”
萧晔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垂眸睨着,“那你摸我的头发,哦,够不着是吧?那就多吃点饭,好好长长个子!”
钱大双毫无预兆地在萧晔的腰间掐了一把,然后就如泥鳅般逃脱他的怀抱,不过还没站稳身形,萧晔就到了她近前。
就这样一个躲闪加偷袭,一个见招拆招地切磋起来,渐渐这场切磋由于量变的累积就引起了质变。
比如,萧晔躲开钱大双的偷袭时,顺便捏她的脸一下,或者是拍拍她的脑袋瓜子,另类激励几句……
比如,“小矮兔还生气哪,快亮出来匕首刺我几下嘛!”
“小矮兔好凶啊,要是最后没男人要你,那你就做爷的通房丫头吧!”
……
钱大双骤然蹲下去,埋首膝上,萧晔马上就瞬移过去,蹲下身柔声安慰。
“小矮兔……钱大双,大双,咋啦嘛?你速度太慢,力道也不够,当然就占不到我便宜啦,我没别的险恶用心,不过就是另类鞭策你进步嘛!”
钱大双骤然捶过去一拳头,刚好就砸到萧晔的肩头,然后她撒腿就往屋门口跑。
不过耳边就起了风声,某人翩翩然落于她面前,扯唇低笑,“打我一下就高兴成了这样儿!那你再打几下,我保证不动不反抗!”
好吧,直至此时,钱姑娘才后知后觉这种互动已经不是切磋的性质,而是变了质,属于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见鬼!
她疯了吗?
到此为止,必须止,马上止!
“我困了,你走吧!”
说完,钱大双就转身走向灶间,灶里还有截木柴没有完全熄灭,不过也没有火焰,就是红红的,她正好就着灶膛口烤干头发。
是的,钱大双累透了,一下也不想动弹,更别说擦头发了,再说,屋里的毛巾也不知道哪去了,她也没法去问小雪。
倦得眼皮子都快要撑不起来了,钱大双听得萧晔走到了她身后,试得头发被捋起来,被一下下地擦着。
“你这个小毛贼!我说毛巾咋就找不见了,原来是你偷……”
话未说完,钱大双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块毛巾,比她先前用的毛巾多了雪白,好吧,就是一块新毛巾。
有理成了没理,钱大双窘得坐不住,站起,又要下逐客令,萧晔压根就没给她张嘴说话的机会。
他长臂一笼,就揽住了她的腰,眨眼间就将她按坐在炕沿边儿,从她头顶那儿开始重新一下下地擦着头发。
被人侍候着当然舒服的很,不过钱大双并没有舒服太久,就听到了萧晔腹黑如斯,不死不休。
“咋不擦干头发就出去一趟趟的倒水呢?你染了风寒不要紧,万一传染给我而我死了,你会心里内疚一辈子的!”
钱大双郁郁,她求着他擦头发了吗?
就算是她得了风寒感冒,也仅仅是个小病而已,即使传染给他,也死不了人好吗?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宝索性不理他,看他擦干了头发后还能玩出啥花儿来。
很快,萧晔帮钱大双擦干头发,低笑着拍拍她脑袋,“大双,你尽管放心睡觉,我会在你天窗外守一夜,保证小雪伤害不到你……那丫头自轻自贱,早晚会自食苦果!”
钱大双撇撇嘴,“你随便安排一个侍卫守着就好,你熬不得夜,又忘了?猪脑子吃多了吧?”
萧晔垂首睨着,渐渐,唇角笑弧骀荡,好看得天上有人间无,“大双,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们就不妨同室而眠!”
明明就是疑问的意思,萧晔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还是很正经的肯定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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