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萧晔真以为自己看淡了生死,反正无论高低贵贱,谁也难逃一死,不管老死病死反正都得死,而他一次次死不了早就赚大方了。
可是却凭空出现了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存在,萧晔的求生欲望因此从未有过的强烈,他强烈地表示一万个不想早死。
活到而立之年太短暂了,他还要亲眼看着钱大双这个丫头快乐幸福,他要活到老死才可以安息瞑目。
正因如此,萧晔浑然不觉此刻自个儿口是心非不想离开,而且都懒得琢磨一个不想离开的理由掩饰一下。
钱大双倦意深深,掩口打了个呵欠,调侃里带着安慰,其实就是她前世惯用的哄病人的语气,即使是将要准备后事的病人,她也是这么哄的。
“你这话说的,怎么一股子生离死别的味儿?只要你别离我太远了,头疾犯后别凉透了,我都能把你扎醒了!”
由于犯困,钱大双眼里多了氤氲泪意,是的,她困得都快流眼泪了,这厮还不走。
就在这一瞬间,萧晔好想……好想亲亲钱大双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情愫无关风月,只因为这潋滟眸光太美了,美得不可名状,他的魂儿被这美丽的眸光勾走了,他得亲回来嘛!
也是在这一瞬间,萧晔甚是嫌弃自己是阎大豹朋友这个身份,因为车青说书上的圣人云,朋友妻不可欺。
他更是郁闷那个在地球上的男人早一步认识了钱大双,而钱大双那么爱那个男人,因为车青还说圣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
朋友!
君子!
这两个破烂词儿是哪个歹圣人吃饱了撑得慌才想出来的?
有种给爷滚出来!
爷一刀捅死了你个无聊透顶的歹圣人……不,钱大双不喜欢浑身戾气的人。
那爷就温柔一些,把那个歹圣人丢进黑漆漆的密室里,饿到哭爹喊娘为止。
这边,萧小光棍演绎了一部摧肝摧肺的内心戏,钱大双呢,只是连连打呵欠。
最终,萧晔压下去一腔乱糟糟的心思,探臂笼住钱大双的肩,却是搂住不放。
钱大双忍不住低骂,“臭流氓,姐的窝窝头被你硌得不长了,你赔得起吗?”
如是,萧晔陡然松手,腾身出了天窗,小心掩合好的同时,他看见屋里油灯灭了而一片漆黑,但是他的心思依旧凌乱如麻。
臭流氓?
爷这样不近女色的男人又被这样骂了?
可是爷的内心却毫不生气,这是什么鬼?
姐?
这丫头又装大!
他比她大三岁,比她个子高,比她功夫高,她哪儿来的自信给他当姐?
呵,钱大双,你真有窝窝头吗?
都没硌到爷好吗?
乱!
什么什么鬼嘛,简直乱得没法捋顺了,爷都快疯了就没人管管吗?
翌日,阎四豹揣了干粮刚离开,小鹏就进来了,他没有去晨练,打算帮钱大双烧火做早饭。
因为快要考试了,小鹏不想让钱小川浪费太多的温书时间。
呱嗒呱嗒地推拉着风箱,小鹏轻易就看见了那坛子胡麻油,讶异不已,“大嫂,这是哪儿来的?”
与亡夫的朋友厮混在一起,就是真没点啥也没人肯信,钱大双善于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处理。
“就是在上元节那晚买的啊,我寻思着在堂屋放着看不见,会记不得食用,猪油是便宜,但是你们还小,配合着吃些植物油更健康。”
好吧,小鹏心里暖融融的,钱大双就这样轻易地蒙混过关了。
早饭的主食没有了肉包子,只有馒头,小鹏几个依旧吃得乐呵呵的,只有小雪心里很不是滋味,越发想早一天离开这个穷酸巴巴的娘家。
上午文翠叶过来站了片刻,吃了煮鸡蛋后,和小雪随意聊了几句,还说她身上的血腥味重。
正在熬制翠红膏的钱大双转移话题,问及文氏的病情。
文翠叶忍不住抱怨说文氏已经可以串门子了,就是不自个儿做饭,还说这只鸡瘦了,那只鸡下的蛋少了如此之类的寡话。
钱大双嗯着,问文春生的态度怎样,文翠叶说他和自己一样真是受够了,恨不得马上离开家,离开文家屯子,就算是在外面乞讨为生也不再回来。
钱大双简单安慰说再忍忍,她心里有数。
文翠叶走后,钱大双给小雪端了一碗红糖水,郑重提醒,“小雪,刚才翠叶姐也说了,你就多换几次棉花嘛,我不是特意买回来五斤棉花吗?”
小雪停下做针线活儿,喝了几口红糖水,“大嫂,我在姨妈巾里面塞了些旧布片也是一样的,我想用那五斤棉花缝一张棉被,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想回自个儿的屋里睡。”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昨晚夜星川潜进来惊醒了小雪?
所以小雪就有了分房睡的想法?
面上,钱大双不动声色,“那棉花你尽管用就是,我明天再买回来五斤,顺便扯上棉被的面料里料,等你月事干净了就可以随时回你屋里睡,嗯,等吃午饭时,我就告诉小山,让他饭后就把被褥搬到小鹏那厢。”
不得不说,小雪和黄梓州发生了交集后,心思就开始变得复杂了。
她真的想要一条新棉被,但却不是缝了就盖,而是攒嫁妆。
现在钱大双答应明天再买五斤棉花,那么连褥子的棉花也有了,就差褥子的面料和里料了。
那就再争取一下,“大嫂,我用旧布片真的挺好的,我还想要一条新褥子,你明天将料子一并买回来吧!”
钱大双微微一怔,嗯了声,“那你现在就去换换布片,还有,炉子上不是有热水吗?你洗个脸,洗洗头发吧,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儿,女孩子就是活个娇俏,个人卫生不能少。”
小雪目的达到,心里暗暗欢喜,面上故作犹豫状,“大嫂,你先别和小山提这个茬儿,他毛病多,别这轮考试失利了怪怨到我的头上,等到他考完试后再说吧!”
钱大双手上忙着,懒得多想,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小雪下了炕,趿拉着鞋去茅厕换布片,走到屋门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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