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迟到的礼物
我大脑一片懵然间听到他的低嘲“倒是十年了忘不掉你身体的味道……苏莫染,我们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那一句将完未完的感慨,我听见自己心底一声叹息。
男人的手好似有一种魔力,所到之处都变得酥麻灼热起来,我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颤栗。一阵冷风吹过,丝丝凉意透骨,混沌不清的神智忽然清醒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掰开他的手,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从他的身上站起身来,还未站定,脚下一软竟跌坐在了白色长毛地毯上。
“怎么?如今的苏大经纪人竟然学会抗拒了?”司南冷淡的嗓音响起,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我想起前一刻自己迷茫着躺在他怀中,任他占尽便宜、暧昧纵横的一幕,脸颊烧红,却倔强地盯着他发难“你故意的!你根本没醉!”
司南笑了,慵懒着从沙发上直起身来,他朝我跌坐的方向微微诺近了几分,单手挑起了我的下巴,似是很是认真地将我端详了几下后,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说“我都没有嫌弃你如今这个模样,你倒拿乔起来……苏莫染,我想现在的你最需要的是一面镜子,一面能看清自己的镜子,让你自己好好看看那里面的女人有多狼狈不堪,那一股宁死不屈、追悔莫及的神情有多可笑。”
诚然,我知道自己此刻必然是狼狈的。一路走来,从杀青宴到停车场,从车内到他的别墅,费尽全力照顾烂醉不已的司大少爷,不曾想,到头来一个好、一声谢谢没讨着,反而被他肆无忌惮地嘲笑。
那一刻,心底忽然拧出了一股执拗。我告诉自己,苏莫染,你若还是苏家的女儿,还是苏老司令的宝贝孙女,还是曾经骄傲的苏大小姐,现在、立刻、马上就站起来,抬起头,挺起胸,淡定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这个男人的世界。
拳头悄然握起,忍着脚踝的酸疼和腰部的不适,我咬牙在这个男人微微讶然的眼神中站起身来。
“既然你酒醒了,我就放心了。”我淡漠地张口,然后连一丝眼神都不再给予的转身,微跛地朝门外走去。有一瞬,我恨这栋大宅子,恨它一百二十平的客厅在此刻竟如此的漫长,恨它是如此的空旷,却连一个藏身之处都吝惜给予。
“你要去哪里!”司南在我身后突然出声,而后我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外面在下雨。”
“去我该去的地方!或者真的会去找面镜子,将这些年的自己看清楚。”我没有停下脚步,低笑嘲讽着自己。
那个男人说的对,是该找面镜子将自己的满身狼狈看个清楚明白了。这身狼狈和爱恨无关,和时间无关,和身后的男人无关,只是因为我的心,锁上后没了钥匙丢了自己。
“苏莫染,我说外面在下雨,你难道听不见么?!”司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几个快步朝我走来,猛地拽紧了我的手臂。“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不怕淋雨感冒发烧?!你不是说过,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下雨的夜晚……”
他的声音减弱,手里的力道却在不自觉间加深。我僵硬了四肢,在听到他那句低声带着几声呢喃几分温柔的话后,身体终不受控制的缓缓转向他,颤巍巍地抬眸迎向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赤*裸,强烈中带着一丝不自然,却仍固执地对视着我的眼神。第一次,我好像看懂了这个男人的全部。
脑中的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嘣地一声撕裂,我闭上眼睛不顾一切地吻向他,双手缠绕上他的脖根,恣意感受着他的大掌在我的腰际抚摸的快*感,唇齿交融间,忘乎所以地汲取彼此身上久违的温暖。
那一夜,陌生的床铺上栖息着一对曾经在户口本上相连着名姓的男女,他们合着窗外淅沥的大雨,点燃全部的激情,抵死缠绵。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十年来第一个美梦,梦里那个总是背对着的男人,微微转身,侧脸嘴角扬起的弧度映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是那般美好。
天亮起的时候,向来习惯在黑暗中入睡的我被扎眼阳光弄醒,睁开眼睛看到陌生房间里的一切,尚未晃神过来,迷迷蒙蒙地翻身待看到一双深黑的眼眸后唬地楞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醒了?”他问,声音嘶哑,显然没有睡好。
我猛地记起他有起床气,最要不得的就是有人睡在他身边,偏生还比他早醒来。心底乱成一团,首先冲口而出的却是习惯性地道歉。
“抱歉,吵醒你了,还早,你继续……”话到一半,我猛的惊觉司南的一只手臂还揽在我的腰间,而我则蜷缩在他的怀中,彼此之间亲密无间。(就爱网)
我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慢半拍的这一刻,皮肤上的热度一再地提醒着这个事实。我昨晚和司南,我的前夫,我的艺人睡在了一起。
“继续什么?”司南显然一早的心情不错,口气依旧带着几分逗弄。
“没什么……”我避开他的眼神,挣脱开他手臂的束缚,一鼓作气地下床,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穿了一气,拿起包,别开脸不自然地说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那从着。“苏莫染。”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却在下一秒懊恼自己的习惯性地听话。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总是学不会淡然和冷漠。
我绷直了神经,然后听到他悉索掀开被子下床,光脚朝门的方向走来,站定在我身后,忽然伸手替我翻了翻衣领。他说“你觉得三十的女人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表现的好像第一次一样,好意思么?十年前,你爬上我的床的时候,可比现在的苏大小姐勇气可嘉多了。”
我闭眼,不想去琢磨这个男人的话里究竟是真心多一点还是嘲讽多一分。他肯定不知道,十年前的苏莫染一样是个胆小鬼,只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多了些罢了。就好像此刻,当我蓦然发现从熟悉的男人枕畔醒来,却因着害怕看见他后悔的眼神,听见他讽刺露骨的挖苦,所以自欺欺人地想要逃跑。
有时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并非一句一笑而过的谚语,而是一个事实,残酷的事实。
我和他就这么安静地站着,很长时间里彼此都没有说话。我在这段时间里为自己做好了严谨全面的心里防备,就像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枪眼前,毅然决然地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喂……”忽然,他喊我。
我听见自己轻声应了一句,没有回头,怀中还抱着未扣好的手提包。
“嗯。”
“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他突然问道。
“冬天,冬至前一天。”我说,秋天过后即将要来的冬天,从小就特别的期盼着,因为对我而言,冬天才是收获果实的时节。冬天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不着家的父母才会匆匆赶回,陪我度过一个短暂的新年,而司南来我家的那一天,正是立冬。所以,即便在这个南方的小城市里,冬天没有漫天雪花,只意味着穿着大棉袄蜷缩在被窝里,对我而言,也是最美丽的季节。
“我记得你曾经想要我送你一份生日礼物,闹了好几次。”司南娓娓说道,口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他一说,我亦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蛮横无理的行径,现在想来除了羞愧外竟真觉得有一丝好笑。从前的自己不懂,为什么各种可以使上的手段都尝了遍,就是没办法从司南那里得到一份礼物,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也没有。
现在的苏莫染懂了。不是所有男人都待见这样的撒娇。女人只有掌握住了自己的度,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地伸手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才会是男人欣赏的。
我正想着,唇角勾起,却琢磨不透司南忽然提起这一桩旧事来是何缘故。
忽而他从身后将我抱住,头抵在肩头,在我耳旁轻声说道“苏莫染,十年了,我欠你的生日礼物这一次还你。”
他说,要将十年的生日礼物一次还我。
我不懂,扭头看向他。近在眼前的他眉角轻柔带笑,凑近亲吻了一记我的唇,而后缓缓说道“一天,就一天,我们忘掉所有的一切,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不论恨不管怨,你不是经纪人,我不是明星……我们只是最平凡普通的男人和女人,过一天最平凡的生活。我们可以吵架,但不会用过去的伤疤互相攻击,我们可能有分歧,但可以商量找一个彼此的平衡点,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吃你喜欢的东西。十年前,我们还是那一纸证书约束下的夫妻没有做过的,就用一天时间完成。苏莫染,你想清楚了,要不要这份迟到的生日礼物?”
*****繁华梦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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