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炆提出找先祖问心这个建议后,不光是众多联邦之人面面相觑,就连大多数部落之人也是一头雾水,显然对此并不了解。
而族长罗仑,纪尘和顾已三人,对此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当下他们便是露出了惊讶之色,纪尘微微皱眉说道:“大长老,叶炎本就已经扰了先祖清净,现在还去麻烦先祖不好吧?”
“正因为如此,才应该让叶先生去一趟祭坛,看看是否能征得先祖的谅解,如果先祖都对叶先生的冒犯而表示谅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替先祖做惩罚叶先生的决定呢?”姚炆道:“再说了,我们也需要先祖明示,看看先祖对叶先生和圣女的态度是什么,否则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对是错。”
“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纪尘和顾已同时点了点头,随后三位长老的目光都看向了罗仑,这时罗仑笑了笑,说道:“三位长老请便,正好我也想看看,先祖对叶先生的看法如何,就是不知道叶先生敢不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但在这之前我得知道问心是什么。”我沉声道。
经过姚炆解释,我方才明白,原来这十个雕像体内皆是留有一缕圣尊灵魂,虽是残魂但却也有圣尊的独立意识,而我和林薇要做的就是去祭坛上,接受十位圣尊的审查。
“如果十位圣尊,有一位对你们表示认可,我们就不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情,但如果圣尊不认可你们的话,那...”姚炆话没有说全,但我明白姚炆的意思,无非就是不要怪我们棒打鸳鸯,强行拆散你们两个。
“那我们需要怎么做?”我沉着脸道。
“前往祭坛,和圣女一同以鲜血为引,触碰圣石,接下来就看圣意了...”姚炆回答道:“怎么样,你们是否愿意前往祭坛一试?”
闻言,我和林薇皆是看向了彼此,接着我们紧紧拉住了手,眼神无比坚定地道:“好,我们愿意一试!”
祭坛。
此刻,在祭坛下方,黑压压的跪了一片人,基本都是部落之人,而在他们后面众多联邦之人也在凑热闹,虽说他们并未下跪,但却也识趣地保持着安静,全场几乎针落可闻。
姚炆几人也在祭坛前拜了拜,表示对圣尊的敬意。
我也微微躬身,心里默念:“各位圣尊大佬,晚辈可不是真的想毁像啊,只不过是为了分散罗洛的注意力,晚辈会空间之力,可以隔空操控攻击,所以就算罗洛不拦,我的攻击也不会触碰到你们,你们可不要难为晚辈啊...”
心里嘀嘀咕咕了半天,希望众多圣尊能够听到我心里的话,不过就在这时,见我依旧站在原地,一旁的罗仑脸色微沉,呵斥道:“叶炎,圣女不跪也就罢了,你一罪人怎么也有胆子不跪,还不速速跪下像圣尊们忏悔?”
“我?”听了这话,我顿感好笑,道:“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为什么要跪他们,就凭他们是圣尊?”
听了我的话后,罗仑勃然大怒道:“小畜生,就凭他们是你的先祖,你也得跪,连祖先都不敬,你就算敬父母那也是不孝!”
闻言,我微微皱了皱眉,这些圣尊我固然尊敬,但要我在这种场合下跪,有一种强压着让我低头的感觉,分外的不舒服。
再说了,我先祖还真就不是他们,我老爹根本就不是这世界的人,什么祖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鞠躬表示一下尊重已是极限,下跪就有些过分了。
“行了行了,别在圣前斗嘴,一会就问心了,先祖们自有定论,罗仑你就别纠结这件事了。”姚炆做起了和事佬,这下罗仑不说话了,不过看向我的目光依旧没什么好眼色。
姚炆用一堆我听不太懂的话,叽里咕噜地对着十尊雕像说了一堆,我怀疑可能是古文字,说了一通后姚炆将目光看向了我和林薇,道:“去吧,圣石上有个太极的图案,白为阳,黑为阴,男阳女阴,你们按照这个顺序去按。”
“嗯。”
我们二人应了一声,接着变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手牵手走到了祭坛之上,一上祭坛我顿时感觉到一股令人忍不住拜服的威压铺面而来,这十尊雕像光是百米高的体积就已经足够具备气势的了,再加上他们身上自带的圣尊威压,一般人还真就忍不住直接跪了。
越往前走,这股威压就越沉重,就像是重力陡然增加了百倍似的,差点把我压垮,每走一步都是难如登天,而反观林薇,却是脸色轻松,全然没有感受到威压的存在。
“没事吧?”见我满脸汗水,林薇一脸担忧地道:“这祭坛上有圣尊的威压,要不我再渡你一口圣尊气,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能避开威压了。”
“不必!”我倔强地抬起头,沉声道:“这段路,我一定要自己走过去!”
闻言,林薇心疼地看着我,却也不再多言了,她了解我,知道我平常嘻嘻哈哈的,但实际上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倔强的性子,认准了的事绝不回头,当下只能轻轻地牵着我的手,我每挪动一小步,她也便跟着一小步。
从祭坛下到圣石,也就几十米的道路,但就是这短短的道路,我感觉像是天地之隔一般,我的双腿早就已经软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在促使我跪在祭坛之上,但我却强撑着双腿,没有让其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不过这也使得我每走一步都无比的艰难,就像是背着一座大山一般,一时间满头汗水从我脸庞滴落而下,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除此之外我的胸腔处也是无比的剧痛,肋骨骨折并不能像伤势一样短时间的痊愈,所以我此刻要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剧痛。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走了几分钟,也仿佛是走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我距离圣石仅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要放在以前我几乎是顷刻间便能抵达,但祭坛上这最后的十米,对我而言却难如登天,因为显然随着我越来越接近圣石,身上的威压就越重了,原本可以缓步前行的脚步,到了这里就像是放了慢动作一样,从艰难抬腿,再到落下,每一步都万分艰难。
“噗嗤!”
再度走了几步之后,我一口鲜血直接喷吐而出,我的脸色都随之苍白了几分,肋骨断裂处传来的剧痛几近让我昏迷。
太疼了,痛彻心扉地疼,如果不是一股子意志力在支撑着我,我真的要跪下去了,但一想到罗仑等人对我和林薇的阻挠,我的胸腔内仿佛就有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烧。
我可不能让人小瞧了。
于是乎,在无数道震撼的目光下,我以一个缓慢但却恒定的速度,坚定地向前迈进。十米,九米,八米...随着我的不断接近,我的腿骨都在威压下嘎吱嘎吱直响,嘴上下巴上全是吐出来的鲜血,而在一旁搀扶着我的林薇俏丽的脸蛋上早就已经布满了泪水,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我此刻所承受的痛苦,但她更能感受到我此刻如火一般的意志,所以只能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台下鸦雀无声,无数道看向我的目光中,也都有着一抹敬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联邦之人不知道我在经历着什么,但夏部之人明白,他们都知道非圣尊后裔者登台,会受到来自众圣的考验。
而这考验便是众圣威压,这也是第一关。
没有人和我们两个说这件事,但实际上这是一次考验,只要上台者在这等威压下跪下了,那便再也无法起来,更别说前进一步了,所以登台看似容易,但却是一个非比寻常的考验。
通过此关,则成功了一半,但若是通不过,那便是直接失败!
“真没想到,他居然能走进五米之内,最关键的是他还受着伤!”纪尘难得说了一句好话,赞叹道:“我不得不说啊,这小子确实是条汉子!”
闻言,罗仑淡淡开口:“确实是挺有毅力的,但...最后的五米才是最难的,他能撑过最后五米才是真正的成功。”
事实上,正如罗仑所说的那样,最后五米可谓是难上加难,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了一米,而这时我的双腿已经肿了,再走下去可能不光还会断上几根肋骨,可能腿也会断掉。
但我仍然挺立着。
五米,四米,三米...
走到第三米时,威压更盛一筹,我当时身上便是崩开了一道道的血线,腰也压得很低,我甚至都怀疑再压下去,我断掉的骨头会刺穿我的五脏六腑。
我真的怀疑再走下去,我真的会死,事实上我也真的走到极限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想要昏昏欲睡,似乎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暗示着我,跪下吧,跪下就不用再遭罪了。
然而当我看到林薇脸上的泪痕时,我昏沉的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
是啊,我可不能就这么跪下了,我不能在这件事上低头啊...不然的话,夏部的人将再也看不起我了,更不会把林薇交还于我。
想到这里,我咬着牙,忍受着巨大的压力,挣扎着向前迈进。
一步,两步,三步...哪怕每一个步子都很短,但我仍然坚持着向前迈进,终于...我走到了圣石前的一米,这最后一米,有着无穷可怕的威势,仿佛再向前一步我就会粉身碎骨。
但向后一步,便是我的退缩,所以我不能退后!
“都别来阻我!”我大吼一声,声音横扫而出,接着我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猛然向前一蹿,接着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乐圣石上面,手死死的握着圣石。
也就在我碰到圣石的一瞬,一切的威势都陡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呼...”
浑身浴血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试探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腿几乎已经不能动了,不知道是折了还是怎么了,胸腔内有着一股灼烧感,每呼吸一口气都分外的难受,至于身上的其他部位...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但我知道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他成功了。”罗洛呆滞地道。
闻言,罗仑微微皱了皱眉,我能通过这次考验,让他深感意外。
“只要能通过这场考验,那么第一关就过了,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看先祖们的意愿了。”姚炆缓缓地道。
祭坛之上。
“亲爱的,你成功了...”
林薇几乎是颤着声音说出的这句话,有几分感动,几分崇拜,也有几分心疼,而在说完这句话后,林薇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喷薄而出,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流,她在刻意地压制着哭声,但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依旧有哽咽的声音响起。
“别哭了,这不是已经成功了吗,就差最后一步了。”我笑了笑,伸手擦干了林薇的泪花,然后拉着林薇的手,道:“我们一起。”
“好!”林薇眼眶红肿,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用右手划破了左手的手心,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和林薇的手同时放在了圣石表面八卦图的阴阳两极上。
在我们触碰的一霎,圣石之上顿时红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