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严绎诚正在和公司的高层进行视屏通话,正探讨到一半的时候,听见房间外头有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停下,严绎诚不由走出了房间。
客厅外头,那手机呆在桌面上孜孜不倦的响着,严绎诚喊了一声田欣然,却没有人回应他。
是出去了?
疑惑的想着,严绎诚走过去,看了眼屏幕上的电话,一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未知号码四个大字跳跃在屏幕上,这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那串号码……是严绎诚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的!
它只属于一个人!
严绎诚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沉窒了许多,他呆呆的瞪着手机上的号码,如遭雷劈一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够了多久,那手机终于停下了吵闹,严绎诚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子捞起手机掐在了手里。
某种疯狂可怕的念头在脑袋里迅速的滋长着,严绎诚握着手机,难以自控的心跳和不断加大的力度,快要让手机承载不了碎裂了!
是巧合吗?欧楚歌的号码竟然打到了田欣然的手机上来……
严绎诚看着在自己手中安静下来的手机,双眼幽幽深邃如墨。
这一边,欧楚歌打不通电话,心里头郁闷了许久,想着杨若欣可能有事情没能来得及接,她也就没有理会了。
不够等了好一会儿,她再次拿起来准备拨打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打错了电话,竟然是打给了田欣然而非杨若欣,欧楚歌吐了吐舌头。
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同这个‘朋友’联系了,欧楚歌tian了tian舌头,再次给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之前那个号码,严绎诚眼瞳一缩,拇指一移,情不自禁的按了接通键。
他缓缓的将手机贴近自己的耳边,那头就已经传出了声音,温柔如初如梦。
“意外吧?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吧?嘻嘻。”欧楚歌用着轻松的语气向对方打招呼。
这一声,重重的撞入了严绎诚的心房,心潮澎湃,激荡出沉沉汹涌的浪花!
他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起来,是这个声音没错,这是欧楚歌的声音没有错!
她没有死?!
这个念头一刹而起,在严绎诚的脑中炸开了斑斓的火花。
她没死!欧楚歌没有死!
“喂?有人在吗?”
欧楚歌看了看手机,通话时间都保持了半分钟了,为什么欣然还没有说话呢?
难道是对方换电话了,她打错了?
欧楚歌又听了会儿,那边静悄悄的,她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忽然一阵夜风吹来,凉飕飕的背脊一阵生寒,欧楚歌抖了抖身子,最后一个害怕,就见手机给挂了。
欣喜若狂还在严绎诚的胸口盘旋着,他刚张开了口,正准备说话,那便就嘟嘟的挂了电话。
兴奋激动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严绎诚刚准备回拨过去,田欣然就从外头回来了。
“阿诚?”田欣然不解的看着严绎诚脸上的傻笑,再看见自己的手机在他手中,更加疑惑,“你怎么拿着我的手机?”
“它,我……”严绎诚有惊喜若狂,更有被田欣然打断后的恼怒郁结。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机,想了想,将它放回了原位。
“刚有个打错电话的人,你出去了没人接。”
田欣然不疑有他,“我刚下午散步了,没带手机,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严绎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光一闪,“我回去开会了。”
田欣然点头,“好,宵夜来了我叫你。”
“嗯。”
自持着激动,严绎诚回到了房间。
他几乎是朝着桌上的手机扑过去的,熟练无比的按下了号码,可就剩下拨出那一步,他生生顿下了。
刚刚听见欧楚歌的声音,严绎诚太过激动、太过高兴了,以至于他根本都没有深入去多想什么,现在一点点的冷静下来,严绎诚才察觉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儿。
当初的火灾事后,的确是从那烧毁的房子里找到了尸体,如果不是欧楚歌,那会是谁?
而且,欧楚歌为什么能逃脱,这又是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还有的是,既然欧楚歌没有死,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他偶尔会去墓园,蔡雅瑛的坟前,除了他带过去的花束,就没有过别人探望的痕迹。
欧楚歌那么孝顺,她如果还在,一定会经常去看她母亲的,可是她没有……
严绎诚竖起手机放在手里,用低端敲击着桌面,咚咚的沉闷声音一下接着一下,让严绎诚也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那么她这样做,无疑是在躲避着什么。
躲着他吗?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南宫杜鹃的威胁?
可是三年前,他和南宫杜鹃取消婚约的事情在报纸头条上三天没下来过,欧楚歌不可能会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是顾忌着南宫杜鹃,那为什么后来不回来找他?没有了蔡雅瑛,欧楚天又下落不明,她能依靠的只怕就剩下他了吧?
可是她却没有依赖他,而是一个人默默的躲了起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再者,她孑然一身离开d城,肯定也不会回去l市,她在异地,她要怎么在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
许多个疑惑,一个接连一个冒起,让严绎诚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
连续两个电话都拨打失败,欧楚歌算是放弃了今天联系旧友的念头了,搓了搓被风吹的有些发凉的手臂,等觉得自己的身体暖和一些了,欧楚歌才关灯上了床,抱着睡得不安稳的儿子,沉沉一同睡去。
第二天早上,欧楚歌把赖床的欧言小朋友给拉了起来,催促着他刷牙洗脸换衣服,半个小时后,两母子手牵手的一起出门了。
吃过早餐,欧楚歌带着孩子打车来到墓园。
可当欧楚歌来到母亲的墓碑前,她看着旁边不知何时立起的另一块墓碑,她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冻结停住,冰冰冷的。
欧言挣脱了欧楚歌的手,站在那墓碑前,歪过头,整张小脸皱了起来。
“妈咪,为什么这里有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