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楚歌住院第十天的时候,严绎诚终究还是离开了医院回到公司处理事物,虽然晚上他还会回来陪着自己,但欧楚歌得了白天的这些自由,也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虽然平时在病房里严绎诚会用笔记本和平板处理一些事情,可到底大多主要的关键决策需要他到场开会或者是在合同文件上签字,李姐每天下午都会将一部分必须当天处理的文件交给严绎诚来处理,可到底也是不能处理全面,几天下来,累积在严绎诚办公桌上的资料文件已经快堆成小山了。
高级病房里没有了严绎诚不容忽视的存在,欧楚歌都觉得空间宽敞了许多,每天自在的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他看着管着,欧楚歌都觉得高兴,这样的做法,倒像是处在叛逆期的孩子,就是想着要时刻同父母反着干,这样心里才畅快。
不过困在医院里,欧楚歌也没有多潇洒自由,上午下午各花一个小时看看母亲,其余的时间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了,不过趁着这时候欧楚歌也在找一些老戏骨的片子来看,打算观摩一些学习一些。
今天欧楚歌起的有些晚了,想着煌典的人也差不多要送午餐过来,便也没有再去见母亲,而是就走出病房在楼层小花园里晒晒太阳。
仰着头,欧楚歌享受着太阳暖暖的沐浴,全身懒洋洋的被紫外线杀过细菌的美好感觉,让她有一种幸福无比的错觉。
觉得自己脑袋开始有些发晕了,欧楚歌适可而止的抖了抖身子,准备回病房等着午饭送来,可刚起身,就将对面那建筑楼的阳台上有个男人正盯着自己。
欧楚歌一怔,努力的眯了眯眼睛去看,待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面貌之后,她又吓得转头往里走。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警告过自己的温居隶。
欧楚歌都无语了,觉得果然是物以类聚的,不然那男人怎么也像严绎诚一样阴魂不散呢?
午餐后严绎诚便准时打来了询问的电话,无非是问问早上做了什么午餐吃了什么,欧楚歌觉得现在的严绎诚简直可怕极了,对她这么关爱备至的,她都有些懵了。
等她傻傻的挂掉电话,才发觉门口站了个人,她抬起眼的时候,那人便伸出手敲了敲门,“我刚敲过了,你顾着打电话没听见而已。”
欧楚歌收起了手机,脸色阴沉了下来,“温院长你好。”
温居隶进了来,反手关上了门,欧楚歌瞧了他的动作一眼,他便开口笑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动你的。”
欧楚歌板着脸,僵硬的问他,“不知道温院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不能得罪,可是欧楚歌对他上次的不善面目依旧不能忘怀,也许连她到现在都没有发觉,最近严绎诚宠着她,倒是把她的脾气给宠的有些大。
温居隶将摆在沙发边的小凳子挪到了床尾,坐了下来,右腿交叠在左腿上,姿势优雅慵懒。
他推了推眼镜框,温温润润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来,“欧小姐的伤口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他的眸光滑过她没有再缠着纱布的脑袋。
欧楚歌抿了抿唇,“多谢温院长关心,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温居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又转了语调,较之前要冲了些,“虽说伤口能愈合,可疤痕还是会留在的,听说欧小姐要走影视的路子,脑袋后面留着疤痕,倒也不好看吧?”
欧楚歌不明白他的话,依旧口气不好,“等头发长出来不就遮住了,温院长特地过来,不会就关心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吧?”
温居隶笑眯眯的盯着她,对她全身竖起的尖刺感到愉悦,“头发能遮住脑袋上的疤痕,那内心的呢?欧小姐真的能忘怀这疤痕的由来?听手术的医生说这伤口可不像是外人所及,由上至下的损伤,倒像是欧小姐……自己造成的吧?”
身子猛地一震,欧楚歌瞪着他,目光锐利难堪了起来。
“温院长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温居隶刚张开口,欧楚歌又抢白说道,“不过如果温院长是想像上次那样警告我不要自不量力同严绎诚在一起,那恐怕得让温院长失望了,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她的直爽倒是让温居隶有着小小的吃惊,他自然也是清楚的,这场局里,掌控者也轮不到欧楚歌来做主,即使现在看来是她处在强势的一方,可如果不是严绎诚自认退步,凭着欧楚歌的能力和资格,也占不了好处。
“欧小姐放心,那天的话我说过一次,就绝不会再说一次。”温居隶不以为意的拂了拂衣领,“说一次听不见去,那么不管说多少次,都是白费口舌的,又何必白费我的气力和时间。”
温居隶看着她,声音陡然严肃了起来,“这次来,我只是简单的想问一问欧小姐,你觉得你现在和严绎诚的关系,是什么呢?”
他挑着眉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欧楚歌却是忍不住露出冷笑,他想要得到她什么答案呢?情人?爱人?还是xingban侣?
只是思索了片刻,欧楚歌眼中绽出了光亮,“我和他哪有什么关系,各取所需罢了。”她一顿,看清温居隶复杂起来的神色,忽然笑出了声,“温院长这么好奇,该不会是……”
她的笑声未断,温居隶已经起身打断了她,“你就只有这种想法?!”各取所需?!温居隶听着都想替严绎诚掐死她!
欧楚歌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着,“是啊,不然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温院长还想告诉我说严绎诚已经爱上我了吗?呵呵呵……”
温居隶的视线突然冷厉了起来,冰箭一般的射向她,“我真替严绎诚寒心!”
这是什么意思,自责她狼心狗肺?
欧楚歌显出嘲弄的表情来,“温院长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和他的事情,别忘了之前是谁说我一无是处,只够格当玩具的!”
被自己的话给反刺,温居隶气的无话可说了,用冰冷至极的目光将她扫射了好几遍,便气愤的离去。
病房里,欧楚歌依旧在笑着,低低的笑,笑的她忍不住弓着身子抓紧被子,不紧不慢的,似乎停不下来一般。
可到后来,竟是染上了苦涩,幽幽的,蔓延出悲戚的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