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绎诚怎么也想不到,欧楚歌会主动要求见自己,李姐打电话来告诉他欧楚歌想要见他的时候,指间夹着的烟屁股烧到了皮肉,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那头的李姐迟迟得不到严绎诚的回应,不禁有些着急了,主子不说话不给个意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严少,严少您还在听吗?严少?”
严绎诚一怔,手上一疼,将烟丢进垃圾桶,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的他动作已经慌乱了少许,就连穿衣服袖子都错开了两次。
“嗯,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后李姐松了口气,本来还打算征询严少的意见要不要给欧小姐请一个保姆的,既然老板‘亲自上手’,那也给她的工作减压一部分。
看来欧小姐在严少心里的地位不容小觑啊,以后自己得更加小心伺候了才是。
司机老张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哪里想得到老板大晚上的还要出门去医院,遇上塞车什么的他也不乐意啊不是,可老板您行行好,不要老是瞪着我行吗?我也想快点到的……
默默承受着老板的无声威力电波,老张欲哭无泪,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前边估计还得堵一会儿,严少您不如先休息会儿?”
老张话音一落,严绎诚冷飘飘的视线又杀了过来,骇的老张哆嗦的恨不得扇自己巴掌——叫你多嘴!
低头,已经是严绎诚不知道第几百次看腕表,“前面搞什么,到底还要多久?!”
老张缩了缩脖子,伸出脑袋张望了会儿,默然回话道,“至少得二十分钟吧,这条路似乎都堵住了……”
严绎诚低咒了一句,满心烦躁的抖了抖腿,突然一下子就掏出了手机打出了电话,“林局长,我是严绎诚……”
十五分钟后,两辆警车带着一亮黑色迈巴赫从堵截的车流中穿过,呼啸着停在了诚历医院的大门口。
严绎诚直接下了车,在几个交警同志的恭送下走了进去,司机老张看着自家老板霸气无比的背影,再一次无奈的擦了擦脑袋。
穿过高级病房和普通病房之间的小花园,严绎诚急促的脚步明显缓了下来。
之前堵在车流里一秒钟都觉得慢,而现在眼看着距离那病房不过十步的距离,严绎诚觉得多走一步都太快!
可是不管他走得多慢,距离就在那里不远不近,他始终还是来到了病房之前,手已经举起,可眼看着要敲在门上的时候,又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这样犹豫踌躇迟疑……严绎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他就站在门口,在商场上精明锐利无往不利的脑袋里,这个时候竟然都是在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他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同她见面?他第一句话要同她说什么?如果她生气骂自己,又或者哭了的话,要怎么办?
严绎诚想了无数种可能,还没有想到无数种相对应的答案,病房门竟然自己打开了——从里面。
严绎诚明显的一怔,手还停留在半空没有来得及放下去,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从门后出来的小女人,他一下子呆住了,脑袋里比白纸还要空白。
“你怎么知道……”
欧楚歌扶着墙壁,小心的转过身,严绎诚见状,立即上前抱住了她。
欧楚歌埋下头,任由他将自己轻柔的放在床上,“房间里没开灯,门缝有影子遮住了光不动,我猜到是你。”
严绎诚尴尬的抽了抽嘴,酝酿了许久的心情一下子被打散了,计算好了那么多种的可能也被欧楚歌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给毁了……这可真是他人生第一次遭受的‘巨大’挫败啊!
缄默了片刻,严绎诚沙哑的打破了僵局,“你伤口,还疼不疼?”他怜惜的目光落在她脑袋的纱布处。
欧楚歌侧过头避开他关心的视线,“已经习惯了,不疼。”
“……”严绎诚再次无话可说了。
倒是欧楚歌也不在甘于沉默,虽然没有多少气力,可依旧牙尖嘴利,“昨天没能让严少彻底发脾气是我的错,现在我想通了,既然我都已经‘卖给’了严少,我就不应该这样反抗严少。”
她抬起了头盯着他沉闷的脸色,“我已经准备好了,严少要打要骂的,我欧楚歌都受着,不会……再抵抗了。”
严绎诚定定的看着她,如同她定定的用黑眸凝视着他。
他面无表情,抬起手的同时看清了她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而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无声默然的等待着他的惩罚……
欧楚歌的逆来顺受,看在严绎诚眼里竟是有一种针刺般的疼痛和难受!
她就是这么想自己的,就是怎么将自己置于比尘埃还要低微的位置……欧楚歌,你非得这么对你自己这么bi我吗!
大掌扬起又落下,掌风擦着欧楚歌的脸颊挥过,她已经察觉到了刺骨的冰寒。
然,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相反的,掌心带着暖暖的温度无比轻柔的抚在了她的脸颊上,五指摩挲着皮肤,似乎带着一股怜惜疼爱。
欧楚歌诧异的睁开了眼,而严绎诚已经俯身靠近了她,与她距离极为相近,却又没有进一步的贴近举动。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照进的月光让他们能看清对方,晕晕的月光下,严绎诚的眸子里蕴着某种情绪,让欧楚歌无法看清。
他似是一声叹息,“楚歌,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以后都不bi你,我们好好的,行吗?”
欧楚歌脑袋一怔,不敢相信自己说听见的。
这般近乎祈求讨好的语气……真的是严绎诚吗?
欧楚歌眨眨眼睛,都觉得自己此刻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在梦中痴心妄想到了这个地步。
“楚歌……”可严绎诚温热的气息真真切切的扑在了她的脸上,男人独特的味道在她鼻间冲刷而过。
这是事实,并不是她的设想,更不是做梦。
可是……
“为什么呢?”她的反应竟是出奇的平静,也许是吃惊越大,反而能更快的冷静恢复。“严绎诚,不是你警告我不要把你当傻子的吗,现在,是你想让我当那个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