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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御赐丑妻 > 第一百零三章 遇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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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不知道有多久。挽妆依稀记得最后看见的一个场景是满天混浊的水,在眼前浮动着,淹没了所有,只有耳边在不停地响着水被搅动发生的“咕咕”声。

那一刻,她有了一丝的绝望,她伸出双手四处抓着,想要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东西,可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只能抓到满手的水。水不断地灌入,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对于空气的渴望让她拼命地想朝水面上浮动而去。

不知从哪里伸出的手,将她牢牢地抱住,制止住她上浮的希望,任她如何挣扎如何踢打都没有松开手。

她张开嘴,还没有发出一个字就被大口的江水灌了进来。她抓住自己的颈项,再这样地呛入,她怕就会葬身在此地。

熟悉的面容,此刻浮现在她的眼前,朝她淡淡地笑着,一如初见。他朝她慢慢地靠近,将唇映在她的唇上,然后大口的空气被渡了过来。她贪婪地呼吸着,可是空气越来越少,她睁开眼看见与她近在咫尺的睿渊,脸色青白,缓缓地朝后仰去。

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及时地抓住他的衣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朝他游去,将他紧紧地抱住。

血色,从他的背部蔓延出来,晕染在江水里,开出一朵一朵暗红色的小花。

他……受伤了。

难怪她之前就瞧见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语气有些无力,原来他受了伤,还撑着走到悬崖边上。

“睿渊……”无声地呐喊变成水里一连串的透明小泡,往昔那双总是笑着上挑的桃花眼此时却是紧闭着的,她抱住他,歇了口气,咬紧唇,将他朝对岸游去。

她此生能遇上这样的场景,应该说是基本没有,她是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幸好当年她好动,喜欢爬树下水,以至于如今还能仰仗着侥幸逃命。

应该游出很远了,她从水里探出头,朝四周张望着,一片茫茫的江水,并没有追兵的影子,而远处依稀可见的对岸上,人高的芦苇迎风舞动,也似乎没有见到人影。

她将他拉出水面,他依旧昏迷着,连唇都失了血色。

“睿渊……”她唤着他,拍打着他的脸颊,除了因这般拍打而出红印外,他的脸色如同那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醒醒,睿渊,你醒醒……”

任由她如何呼喊,他都没有再醒来,如今之计只能先将他拖上岸,否则他身上的伤定经受不住江水的寒意。

她费力地将他拖向岸边的芦苇之中,唇边涌过淡淡的涩意,她知已将自己的唇咬破,不过还算值得,至少她现在就快到了岸边。

对岸是一片荒凉之处,连个渔家都没有,她将睿渊拖上岸,再朝江的那一边看去,景色已有大不同,此地怕早不是他们之前跳下来的那处,应该是下游的某一处地方。

“睿渊……”挽妆顾不得自己已然精疲力尽,将一片芦苇压倒,再小心地将睿渊扶了上去。背刚一贴上,睿渊就轻轻地呻吟了几声,像是碰到了伤处。

她抱住他的头,将他的身子轻轻地翻转过来,背上触目惊心的一道伤痕赫然显现在她的眼前。被江水泡得发涨的伤口,那剑划得很深,抽出的时候将边上的皮肉都带翻起来,隐约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血似乎已经流进般,虽然没有凝固,但已渗地很少。

她将自己的裙角猛地地撒下一块来,拧干些之后绑在他的伤口上,勉强将它遮挡住。

“睿渊,你忍忍,我带你去找大夫。”挽妆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让他的重量都靠在自己的身上,艰难地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芦苇丛外走去。

这里十分地荒凉,看着太阳西沉,都不见哪里有炊烟升起,挽妆只得朝江水流淌的方向走下去。

这条江应该是通向荆州的,虽然不知道离荆州到底还有多远,但多走几步一定会有村子的,只要找到了村子就能找到大夫为睿渊疗伤。

“睿渊……你醒醒,你跟我说说话儿。”他的头毫无生气地耷耸在她的肩上,听不见他的回应,她心里的惧意更深切。从来没有感觉到,文睿渊在她的生命里是如此的重要,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了他的逗弄,习惯了他的奇怪言论,习惯了他的所有。她……不想失去他,真心的不想失去他,她可以忍受齐珞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却不能忍受睿渊的失踪。

“睿渊,睿渊,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回到京畿就立刻把你的那几房妾室全部都赶出文家!”

“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要文家全部的钱财都运到常府去!”

“睿渊……你再不醒的话,我就跟李齐珞走了,再也不要见你了。”

她说得嘴角都快干裂,他却还是没有声响。

“睿渊……”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要怎么办?你不是说不会丢下我的么?”

恐惧弥漫在心间,竟比之前落入水中时更为嚣张,他紧闭不肯醒来的双眸,对她来说像是提前陷入黑暗之中。

“睿渊……你醒醒吧,我快要走不动了,你不醒来,是要我也一起昏睡吗?”

眼泪混着汗水,在脸颊上一颗一颗地滴落。挽妆用手擦拭干净,在夕阳的光晕下,艰难地行走在岸边,江水依旧翻腾不息。

那些追兵还不知道会不会追到这里来,她必须赶在他们到来以前找到大夫,赶到荆州,只要到荆州找到朱掌柜,他们许是就安全了。

日光一点一点地消退,最终全部湮灭在夜色之中。路边偶尔能听见虫子的鸣叫声,除了慢慢露脸的月亮以外,四周仍然没有一点像是有人家的火光。

挽妆不知走了多远,她已是频临崩溃的边缘,只不过靠着一丝的信念强硬地支撑住自己前行。这一刻,她终于再撑不住,脚下一软,歪着身子跌倒在地上,连带睿渊也随之摔在一旁。

“睿渊……睿渊……”她惊慌失措地抱起他的脸,紧张地看了看他的身上,背上的伤口似乎没有再渗透出血,但是……他的额头怎么会如此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