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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等楚阔细想,章台柳突然白了一张脸,尖叫了一声。

楚阔眉头狠狠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又如何?”

“若是……若是她知晓这些,那岂不是她也知道此事是……”想到这个答案,章台柳浑身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谁知,楚阔却是嗤笑一声,拈起侍女新送来的茶杯,“她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如何能够算到本皇子的头上?”

“没有证据吗?”章台柳喃喃开口,如今种种,他是真看不透他那个女儿在琢磨什么了。

心中忐忑的章台柳,没有看到楚阔眼里一晃而过的诡异。

直到——

听到下人通报说新上任的虎扑营少尉带人将丞相府包围了起来,章台柳脸都气红了,急急忙忙地从书房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来丞相府撒野?!”

“丞相大人,下官查得慕容春来曾在丞相府待过一段时日,此事还需你前往大理寺解释一下。”莫等闲从护卫包围圈里出来,看着眼神狠厉的章台柳,不躲不避,态度恭敬,还十分得体地行了一个礼。

见来人莫等闲,章台柳呼吸一窒,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谁不知道,如今莫等闲不仅是新晋宠臣,自皇后娘娘之事后,更是隶属于了太子殿下这一脉。

他来了,这岂不意味着……

心里一紧,章台柳怒斥道,“无稽之谈!丘狄二王子怎么可能会在我府里住下?”

“这便要问问丞相您了。”面对章台柳的愤怒,可莫等闲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眼神始终淡淡的,“你们府里,那个春来的侍卫去哪里了?”

“什么春来?”章台柳眉头一皱,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偏偏又想不起来。

这时,闻声而来的管家突然走了过来,听到这个名字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春来?他不是小姐身边的那个侍卫吗?”

突如其来的话,如平地惊雷,将章台柳雷得外焦里嫩!

他就说,怎么会觉得这个慕容春来有点儿眼熟,原来竟是他!

章台柳抽了抽嘴角,打了几个哆嗦,“这个事情小章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他是本相府里的人,但一直在蒹葭院当值,他与本相可没什么关系。”

言下之意,若是真要有什么,该找的也是找住在蒹葭院里的那位。

听到他这么说,现场的人对视一眼,嘴角纷纷露出一丝讥讽。

莫等闲轻轻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带走。”

他话音一落,身边的侍卫们便要过来抓人。

看着他们手中的镣铐,章台柳这才明白,对方不是说着玩的,立马挣扎道,“莫等闲!本官可是丞相!你诬陷本官不说,没有皇命你岂敢动放肆!”

谁知,章台柳话音刚落,便狠狠地捱了一杖,不等他站直,新上任的虎扑营护卫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同时一柄龙纹宝剑映入眼帘,“这是陛下亲赐莫大人的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还请丞相大人不要让下官们为难。”

“你,你们……”章台柳这才明白,对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嘴唇哆嗦了几下,扬声道,“本相可是小章大人的父亲,你们带本相见小章大人,本相让他给你们证明本相无罪!”

听到他这句话,饶是莫等闲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后面的人心领神会,立马直接捂了章台柳的嘴巴,将人给押了出去。

八皇子府里,楚阔面前正摆着一盘下了一半的棋局,虽说如今棋盘上黑子只剩下寥寥无几,但他神色却十分淡然,毫无半分要输掉的惊慌。

反观坐在他对面之人,虽赢面看似盛大,但却反而眉头紧锁。

直到外面传来护卫的通报声,坐在对面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结束了这盘未定之局。

端起手边的茶水,谢太后微微一笑,“阔儿的棋艺当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太后娘娘过奖了,您可是能和圣祖对弈并让他赞许之人,阔儿便是再练个十年,也是不及的。”楚阔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对于小辈的拍马,谢太后虽说心里极为受用,但脸上却露出一丝叹息,“老了,不中用了,就像哀家……也看不懂你今日走的这一步棋了啊。”

“太后娘娘放心,定会化险为夷。”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收拢进棋篓,楚阔自信地道,“章台柳毕竟是她亲生父亲,她不敢乱来。”

“既然是你外祖的意思,哀家便也不再多言。”谢太后点了点头,“只这章台柳毕竟是丞相,此事你未同他商议便让他入狱,他出来后岂会没有二心。”

“虽说是丞相,但能力不过尔尔,若非当年外祖扶持,他岂能够平步青云位至丞相。”楚阔嗤笑一声,将最后一颗棋子收拢,抛进了棋篓,“废了一个,到时候再培养一个便是。”

“你自己心里有把握,哀家便放心了。”听到楚阔如此信心十足,谢太后便也笑着点了点头,“如今章台柳在你手中,那也算是拿捏了那丫头的把柄,想来她定不敢再胡言乱语,此事也能这样过去。只是难为你辛苦布局。”

说道最后,谢太后的笑容渐渐敛去,表情多少带了几分遗憾。

端起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楚阔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章青酒居然会和他玩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不过,现在才好玩不是?

滑了滑手中的杯盖,楚阔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太后娘娘不必担忧,便是再功亏一篑,楚澜如今的身子骨也撑不过多久了,没了的人,我们再培养就是。”

“那日见他,确实没几分生气了。”说道这个,谢太后也不由得笑了出来,起身道:“如今回宫出来多有不便,哀家今日便先回去了,陛下有说三日后为那丘狄大王子重开盛宴,届时会让你母妃也回来,你到时候再好好陪她说会儿话。”

谢太后戴起兜帽,坐进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八皇子府。

与此同时,太子府里,风止气喘吁吁地跑到后院,来不及通传便推开了门,“你,你……丞相大人,被,被大理寺抓走了。”

屋里,章青酒正在给一株兰花浇水,瓢倒水落,兰花叶子碧绿通透。

转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风止,章青酒唇角一扬,笑眯眯道:“抓了便抓了,虽然你叫我姑奶奶,但是他可不是你长辈,管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