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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舞再一次听到“备马”二字的时候,直觉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章青酒和太子殿下的脸一并出现自己面前。

“去大理寺。”章青酒手里捧着来时的那个锦盒,不等楚澜开口,便笑着报出了必行的目的地。

火舞嘴角抽了抽,下意识地望向楚澜。

后者沉默地颔了颔首。

火舞:“……”

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马车在太子府门口备好,风止看着章青酒得意洋洋的先楚澜一步上了马车,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楚澜看着那动作迅速的背影,想起这人刚刚在书房“几乎无理的要求”,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马车徐徐出发,楚澜眯了眯眸子:“本宫说了,此事已经禀报陛下知悉,如何处置大理寺自有定夺。”

“殿下向陛下禀报,不代表微臣不能够去看看了吧。”章青酒乜了他一眼,心想这男人做事情的速度还真是快。

他这把谢自安往大理寺一关,不就是告诉外头那些人,认定了谢自安就是那个谣言传播者,让他们放松警惕嘛?

若她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操盘,最好的处理办法,便是让谢自安和婉柔都死掉,已绝泄密。

谢自安可以做成畏罪自杀,而婉柔一介弱女子,又身处风尘,随意找个法子何其简单。

而他楚澜只要在大理寺做好布局,便可请君入瓮,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怡香楼那些闹事的人,也是楚澜派过去的。

明面上看起来是闹事,实则是保护才对。

所以……楚澜他怀疑的背后之人是谁?

眯了眯眸子,章青酒轻轻呼了一口气,“殿下在怀疑谁?”

“不是谢自安?”楚澜挑眉。

章青酒:“……”

狗男人给她装傻。

嗤笑一声,章青酒再道:“那敢问殿下,谢自安进去,是以什么罪名?”

“身为宫中编撰,不务正业,利用职权之便,编造谣言,惑乱人心。”楚澜道。

章青酒抽了抽鼻子,好像还真说的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

“殿下那法子可能要夭折了。”

楚澜转眸。

“因为微臣的法子更快更准更猛,更能助殿下一臂之力!”章青酒嘴角一扬,拍了拍手中的盒子。

楚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在楚澜的交代下,马车行驶得快而平稳,二人很快就到了大理寺门口。

而此刻,另一道身影也来到了上京城府衙,吉响了衙门口的申冤鼓。

大理寺门口,早就有官员收到了楚澜前来的消息,二人刚刚踏进大理寺门口,便被人迎了进去。

“见过太子殿下,小章大人也来了。”那官员先是朝楚澜行了个礼,一看到章青酒也在,眉头顿时抽了抽。

朝堂上,章青酒的表现不可谓不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带本宫去见谢自安。”楚澜轻轻颔了颔首。

“是,太子殿下,小章大人请随微臣过来。”明明官阶比章青酒高,但大理寺卿却不敢有半分怠慢。

几个人到了大牢,楚澜看了他一眼,大理寺卿心领神会,立马让左右的人都退下,紧接着自己退了出去。

章青酒看着那个坐在大牢里,面对墙壁沉默不言的男人,眯了眯眸子,“谢自安。”

“你是?”谢自安抬起头看了一眼,目光里闪过一抹疑惑,当看到楚澜时,不由得神色大变,“太子殿下。”

“谢自安,你可要翻供?”楚澜眯眸。

章青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用询问的眸子看向楚澜:什么翻供?翻什么供?

谁知楚澜却不看他,一双眸子盯着谢自安,如鹰隼猎食。

只见谢自安沉默了些许,摇了摇头,将犀利的目光投向章青酒:“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流言蜚语是微臣所言,微臣就是看不得奸人祸国,微臣供认不讳。”

章青酒:???

老兄,你怕不是有啥毛病?

不对,确实有病。

少了一根筋都算不得了了,更何况是少了一魂呢?

看这样子,他这是打定主意要给婉柔顶罪了。

永芳镜的威力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过既然她来了,那么一切命运就该回归原位。

楚澜脸色微沉:“谢自安。”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十足的威严,语气明显是动了怒。

章青酒看了他一下,勾了勾唇角,扯住楚澜的袖子,“你别生气,他现在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等我一会儿,我保证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章青酒微微一笑,打开手中的锦盒。

她站得离谢自安并不远,故而后者一抬头便能够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

谢自安目光先是不准痕迹地瞥了一眼,接着猛地顿住,最后忍不住站起身来,冲到章青酒的面前,一把抓住牢栏,“你这个镜子,这是……”

“这是婉柔给我的。”章青酒眨了眨眼睛。

永芳镜的外观乍一看与普通的镜子并无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在镜子的右上角又一朵紫萱花的图案,但更大的玄机则是普通的铜镜仅有一面,而这永芳镜却是两面皆能使用。

“你,你拿婉柔怎么样了?”谢自安一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再也没了最初的镇定。

章青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结印。

只见她对着镜子画了一个旁人看不懂的图案,像是布下了某种阵法。

而随着她开始动作,原本怒目相对的谢自安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迷离,神色呆滞,眼神空洞。

最后一笔落下,章青酒抬起手。

“你干什么?”楚澜捏住章青酒的手腕,看着她落到唇边的手指,眸子沉了沉。

“结印啊。”施法被打断,章青酒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头,“最后一关了,加上我的血,这个封印术就完成了。”

楚澜依旧皱着眉头。

章青酒又道:“之前也给你用过的。”

楚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章青酒突然噗嗤一声,笑道,“太子殿下不会是担心微臣的身体吧?要是太子殿下心疼微臣的话,借殿下一点血如何?”

楚澜眸子闪了闪,嘴角抿了抿,正要开口,章青酒却挣脱了他的手。

“殿下有这份心,微臣就很感激了,只是这阵法只有微臣自己的血才行,殿下放心,不过是一滴血而已,不是心头血,不碍事。”

说完,章青酒在嘴里一咬,一滴红色的血落在镜子上。

其实刚刚楚澜阻止她的那一下,她是有点心动的。

不说楚澜他的命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当初救他可是用了自己的心头血为引,而且他那带着真龙紫气的命格,怎么看都是上上等的阵引啊!

奈何这人如今身娇体弱,真薅了他的血,她担心自己得双倍的还回去。

到时候亏的还得是她。

而随着章青酒的血融入镜子不见,刚刚还光可鉴人的永芳镜,突然间变得黯淡无光,像是人突然失去了灵魂。

而前一刻还恍惚得像是失了魂的谢自安突然打了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谢自安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下官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