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点,赵阳准时醒来,在晨梅梦呓似的嘱咐下披上长袖,推门出去,一股新鲜的凉凉的空气迎面扑来,呼吸一口气,就像是洗了个澡一样舒服。
现在他已经开始给小玉用了一些舒络养血的药,为了检查药效、保证安全,他每天夜里还是需要去看一次才放心。
另外,这个点也是安老太教授他学习魂曲的时间。或许这个时间静谧的缘故,她好像特别喜欢凑这个时间授课,眼看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赵阳在跑到跟前的小黑头上摸了摸,然后开了大门走了出去。走在外面,就能清楚地感觉到,经过一夜地沉淀,天地间的空气已经由旧换新,带着秋天凉意的新鲜的气息充塞在身旁,像是能从毛孔里钻进去似的。
回到老宅,赵阳检查了一下小玉眼部的经脉,然后又在她眼部的穴位上按摩了一会儿。
一般说来,不是实在困得受不了,在睡觉中受到打扰,都会醒过来。但赵阳为她按摩,她却从没有惊醒过,原因就在于,一方面赵阳按摩的手法和技巧很高明,另一方面则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把赵阳当成了亲人。
按摩完,赵阳走到外间,和安老太闲聊了几句,就开始每天例行地魂曲学习时间了。
现在赵阳已经开始学习第七支魂曲:定魂曲。
定魂曲在十二支魂曲当中排名第七,属于下半部的第一支,而如果说安魂曲是入门的话,定魂曲则是向更高深方向发展的第一个台阶!
赵阳曾经在为渡边一郎治病时,误打误撞使用出了“定魂针法”,但与定魂曲相比,则要简陋得多、甚至是粗浅至极!所以,他在学习这支魂曲的时候,第一次感到了有些吃力。
不过,在魂医派的历史中,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能摸到这个坎,大多数只是学会两三首,能学到六首的,已经可以认为资质很好了,像安老太,在最巅峰的年纪里,也只是能使用五首,现在更是只能使用三首——以她作标准的话,赵阳已经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而在魂医派里,能学会七首及以上者,一般都可以认作是天才了!
而现在,赵阳也已经摸到了门路!
安老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魂医派历来传承的经验和技巧传授给他,并且期待他所说的融合传统中医与魂医派技巧而自成一家的曰子早曰到来!
赵阳将手中的卷轴放下,闭上眼用心体会画轴带给他的信息。
他正想得入迷,冷不防耳边刮过一阵风,睁眼一看,却是安老太将杯中的水向门口泼了过去——接着听到门外有人倒退的声音,其实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可能是壶中子没听到他的声音,靠近门口,惹到了安老太。
虽然赵阳一点不藏私,用心指点壶中子在魂曲上的学习,但他却一直不能入门。于是,壶中子就认为他在魂曲的学习上一直没有进展,原因就在于他没看到每支魂曲的本源画轴,进而提出“借来一观”。
安老太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道:“只有我魂医派的弟子才能观看画轴,其他的人休想!”
壶中子也是引仙派的一派之长,这么大年纪了,和安老太虽不合,是平辈之人,也不可能再转到她门下,而且,他怀疑,就算他肯,安老太也未必收啊!
于是,他又找了个折衷的办法,在赵阳学习的时候,他在一旁旁听,听多了,说不定就会茅塞顿开了——他在院里练拳,也不怕安老太赶他。
对这个办法,赵阳同样不看好:一个还没学会加减乘除的刚入学的小学生,跟着去听高中的函数课,能学到东西才怪呢!但壶中子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安老太见赵阳从沉思中惊醒,一腔怒火顿时撒在了壶中子头上,低声喝道:“以后不许靠近门口两米以内!”
在赵阳这个小辈面前被训,壶中子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一甩袖子,负手看着天空道:“这里也不是你的家……”
嗖的一声,一只茶杯就飞了出来!
壶中子一抄手将茶杯接起,迅速退了两步!
……
省城观音山,陈家的别墅里,一只茶杯也从刘元琴手里飞了出去,不过,头上扎着绷带的陈青龙没有接,杯子撞到墙上,摔了个粉碎!
同样也在凌晨的三点钟,刘元琴在一阵车声中忽然惊醒,走到窗口一看,停在楼下的竟然是一辆警车!
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在外面看到警车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在家里看到,就难免心惊肉跳了!
好在,警车停下后,从上面只下来一个人,还是陈庆泽的人,公安局长吴明海。接着,就看到陈青龙头上扎着绷带被扶了下来,她一愣,这次难免心慌地跳了起来!
从张晓菊家回来后,刘元琴心情不好,只当陈青龙还在家里,也没有去看,怎么突然从外面被吴明海带回来,头上还带着伤呢?
吴明海亲自来,她也不好装不知道,就穿好衣服下了楼,扫过鼻青脸肿的陈青龙,又是心疼又是气恨,在东岳,谁敢打他呢?但到底还保持着理智,就一边倒茶,一边对吴明海道:“老吴,青龙闯了什么祸,这么晚了,还麻烦你送回来?”
吴明海站起身从刘元琴手里接过茶,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顺城区的人说舞花苑有人斗殴,里面有青龙,我就赶紧过去,带他去了医院,又送回家来……”
刘元琴皱紧眉头,脸上阴云密布,对这个回答当然不满意,就把眼睛转向了陈青龙,问道:“怎么回事?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又去什么舞花苑鬼混!”
陈青龙把头一转,也不说话。
刘元琴把桌子一拍,怒道:“哑巴了?被人打了,还不敢说话了?说,都有谁?”
吴明海咳嗽一声,道:“这个,都是熟人,年青人之间斗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不要追究了吧……”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作为公安局长,自然是一清二楚。
陈青龙晚上去舞花苑玩,碰到了其他几个公子哥,为首的是省委张书记的小儿子张郓。
以前他没生病的时候,身边也聚拢了几个圈内的小弟——以他老子的地位,就算年纪比他大的,也都自觉地以他为首。但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要不就是去外地治病,要不就是在家吃药,哪里还有时间和那群小弟混?等他再次进入省城公子哥最常来的舞花苑时,对他就都疏远了很多。
尤其有一点,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陈青龙不举的事,在这群公子哥圈子里基本上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于是,就有人调笑道:“哟,这位不就是银枪小霸王吗?”
陈青龙从上初中开始,在很多男孩还没梦遗的时候,他就祸害了几个小女生了,以他老子的地位,也没人敢管,后面就更不用说了,自是变本加厉。他还以此自傲,自称是“银枪小霸王”。
如果是以前,叫这个外号,他不会想什么,还会自得,但现在那杆“银枪”已经一年多没有坚挺过了,再听,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嘲讽。
不过,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长时间离开这种氛围,自身又是这种情况,一开始他也没底气,就隐忍下来。
但是呢,他想息事宁人,别人却想看笑话,就跟着用这个话题撩拨他,旁敲侧击地提出有某个人之所以长时间不出来玩,是因为他那活不行了,“银枪”变成“水银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云云。
陈青龙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压抑了一年多,再听到别人一直说这个话题,又喝多了酒,还有原来形成的姓子没变,他哪里能受得了?跳起来就跟一群人打起来了!
实话说,在壶中子的调教下,陈青龙的身体素质得到比较明显地改善,至少在这一群人中算是强壮的,但一打多,一开始又没占多大优势,将他们威慑住,等他们回过神来,他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既然是以张郓为首,这群公子哥就都是省委那边的人,有宣传部长的孙子、组织部长的外甥等等,所以,吴明海就提议不要追究了。
但刘元琴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就眯着眼问道:“到底是谁?我孩子被打傻了,不会说话,老吴你总该知道吧?”
吴明海心道,得,你不怕,我怕什么?想到这里,他就拣几个重要的人说了说,反正这件事想查一定能查出来。但是,查出来也没用,追究也就是赔几个钱的事,她还能把人家怎么样?同时,他也隐隐约约地提了提原因,如果真追究的话,那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就真的摆到台面上了!
他说完,就借口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告辞离开了。
刘元琴除了摔杯子发泄一下,也只能吞下这口气。但是,这件事也让她意识到,必须要尽快治好陈青龙的病,再拖下去,不仅陈青龙自己,她们家都成笑话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