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这群人,这群人不会是突厥人吧!”
一名家将没见过世面,颇为惊慌的指向山谷下方的人,一脸懵懂的说道!
而那名跟随着柳钦差的单衣大汉,脸上多了两分玩味!
“这些人是并州人,不过他们所居住之地,与突厥之间只隔了一个篱笆墙,倒也可以说他们像极了突厥人!”
闻听此言,几名没有见过世面的家将,瞳孔立刻一缩!
低头一打量,这些人的穿着极为特别,身上披着短皮袄,头上戴着毡帽,脚下踩着狼皮靴,膝盖和腹部,都缠绕着厚重的毛皮!
这些人下马之后,站在雪地上,就如同一头猛兽,天生透着凶猛嗜血的感觉!
几人对视了一眼,只有那柳钦差身旁的单衣大汉,骑着马来到了这些奇装异服的人面前!
“尊敬的上位者,我们得知你们的要求后,立刻派出了阿史那部落的400名勇士,前来助战,不知你们的情报收集的怎么样了!”
位于这些野兽般骑兵面前的人,是一个留着卷曲毛发,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它像处于山坡上的柳钦差微微鞠躬,随后盯着面前的这单衣汉子,颇为有礼貌的说道!
柳钦差呵呵一笑,自山谷之上轻声说道。
“阿史那部落?那可是草原上雄鹰一般的部落,没想到竟然能在此聚集400多人,这倒是超出我的意料!”
那突厥人抿着嘴笑了笑。“如果是为了其他人,我们绝不会派出如此数量的精锐,可是张毅就不同了,当年他在我们突厥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如毒蛇缠绕在我们的灵魂上,令人寝食难安,所以我们愿意不惜代价,除掉它!”
位于柳钦差身后的几名家将,脸色霎那间苍白!
“原来,突厥人和并州军竟然还有联系,而且,而且这些人是来杀张毅的!”
一种名为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让他们浑身发汗!
这里可是距离长安城不到800里之处,称为中原腹地也不为过,可是这些突厥人,竟然如此轻易就抵达此处!
如果此事被长安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了!
其中一名家将立刻皱眉,他是读书人出身,自然是知道厉害两个字怎么写,所以他立刻站出来轻声说道。
“大老爷,要杀张毅,何必这么麻烦?还要请突厥人助阵,此事成了倒还好,要是没成,一旦张毅侥幸逃出,我们恐怕难逃其咎,况且大老爷一世名声,岂不也是毁于一旦,此事大大不可为呀!”
周围几人虽然没有出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都写满了在意!
这事万一被翻出来,那可是遗臭万年!
柳钦差却不以为意,轻笑着拍了拍这名家将的肩膀。
“你跟着老夫的时间还短,不懂的地方多问是没错的,但是对于不懂的事情也不要持手划脚,当初那李渊若是没有突厥人相助,你以为他能轻易得到这天下吗?”
在场的众人纷纷瞪圆了眼睛,更是显得瞠目结舌!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唐和突厥打来打去,原本暗地里还合作过呀?
望见刚刚出演的这名幕僚,一副被震惊的五雷轰顶的模样,柳钦差满意地笑了笑,随后签了签马缰绳,对着下方的突厥人喊道。
“诸位,那张毅距离此处不过十里,老夫出来之时,他正在马车之内与美姬寻欢作乐!”
众多粗糙的突厥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
“这张毅死到临头,居然还把力气用在女人身上,真是蠢到家了!”
“可汗当年就说过,只有傻子才把力气用在女人身上,看来这个张毅已经不配作为我们的敌人了!”
下方突厥人顿时大声高喊。
而处于山坡之上的柳钦差,心中却在暗自嘲讽,一群蛮夷之辈!
于是他又开口说道。“诸位此言甚是有理,这张毅不知死,让手下千人护卫连夜入山,人和马连续两日两夜没有休息,如今正是精疲力竭,毫无还手之力之时,诸位只需一番冲杀,就可擒杀张毅,届时我与诸位摆下庆功宴,多谢诸位远道而来诛杀此贼!”
“哈哈,好说好说,大人竟然如此好客,那我们就在中原多住些时日!”
突厥汉子说完,便是翻身上马,随后呼着哨子,如泥石流一般在雪地之上横行而过!
山坡上,柳钦差眯着眼睛,嘴角挂着无比嘲讽的笑容。
在他身后的几人皆是浑身冷汗。
“大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这些人若是办了事情转身就走,我们倒也无甚可说,如今他们还想留在中原,这哪里是久留之地!”
柳钦差不慌不忙,“谁说我让他们走了?”
几人眉头一皱!
其中聪明人立刻眼前一亮,压低声音说道。“大老爷想的是,驱虎吞狼,然后瓮中捉鳖?”
柳钦差顿时哈哈大笑。“一群蛮夷而已,杀他们便如屠狗,什么狗屁阿史那部族,若不是要借他们的手除去张毅,老夫真是羞于与他们交谈!”
众多幕僚长松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是轻松许多。
张毅死不死关他们屁事,他们要保住自己的名声,还有自己的荣华富贵!
日至中天,冰雪也逐渐融化,毕竟这是入冬来第1场雪,终究还是没有太大的恶意,此刻空气转暖,众人所在的山谷深处,也化为了泥水汇聚之地!
张毅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众人扎营的位置,眉头越皱越紧!
“昨晚的扎营之地,是柳钦差挑选,他既然曾经做过并州刺史,掌管过十数万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此处地处低洼,不是一个好的扎营之地呢?”
张毅叫过来一名卫兵,才得知,柳钦差离开已有两个时辰,至今未归!
这让张毅的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外出打猎,最多也只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毕竟不能离营地太远,否则出事之后一是来不及营救,二是来不及支援!
而现在过去了两个时辰,这其中若无猫腻,任谁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