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千军在张毅带着兵马离开后才从屋内走出,毕竟同为年轻人,脸面最是看重,张毅之前那般对他压制威胁,他心中虽然有恐惧却也有反弹,可是他如今需要仰仗仗义,自然不敢正面与张毅有矛盾!
所以等到张毅走之后他才走出来,几百名府兵中济源百人掌围上前来!
“大将军,张将军的军师已经给了我们指令,务必要在两炷香的时间内踏入东城的院落群,其中掩藏的匪类贼寇,数量一定不少,可将军已经答应我们,只要我们吸引住对方的主力,暗处的兄弟们就会立刻出手帮忙,而我们此次也可得三等跳当功,若是换成钱财每人至少一贯啊!”
卢县令顿时瞪圆了眼睛,这张毅简直就是财大气粗!
要知道他手下这些人足足500,合着账还没打就已经预定出去几百贯钱,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这些人能力的工可不只指一个,若是这场仗打得足够漂亮,光是张毅要赏赐的钱财,就应该在几千贯!
这么多的钱他身为南山县的县令,哪怕积攒十年也未必见得到!
也无怪乎张毅能够以如此年轻的资格,成为这么多老将的顶头上司!
就单单这一手,也能砸出一个精锐军团来!
他稍稍掩盖了一下脸上的惊讶,笑着说道。“既然张将军如此慷慨,我等也不能剁了光明军的名头,诸位随我一同出发,我们才是这场战争最大的主角!”
众人收拾妥当,轰隆隆的杀向了东城区!
张毅等人已经从西城门而出,最后向东城门方向包围。
随从的一名副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来到张毅身后开口说道。
“将军,这卢县令倒是个有趣之人!”
张毅转头看向他。“有趣二字从何而来?我倒看这位卢县令胆子奇小无比,不堪大用!”
那名副将朗朗一笑。“将军看人向来很准,某家道也不反驳将军说的话,但这位卢县令却有所不同!”
张毅来了兴趣。“你发现了什么吗!”
这名副将一脸八卦的表情。“昨日咱们500骑兵奔行于荒野,光是马蹄声就能响彻一两里之外,这位卢县令听到马蹄声之后,差点吓得尿了裤子,未曾通禀姓名之前,此人一直躲在城墙下的屋子里,这胆子恐怕连老鼠都不如!”
张毅不由得露出新奇的神色。
“这卢县令当真如此胆小?”张毅勒住马缰绳。“那他昨日与我对答如流,而且还想要要挟我,难道说它是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就已经成长到此了吗?”
那名副将耸了耸肩膀。“将军见多识广,肯定见过不少堪称是天才般的人物,可是某家就是个粗人,求到我的人也只是乡野村汉,这卢县令若是在我眼中的确不入流,可是此人短短时间之内这性格都有几种变化,这是我听昨夜那城楼上的老兵所说,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张毅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难以作假的,人一旦到了某个岁数,阅历足够多之后,就具备了很强的识人之能!
这名副将也是出身田舍,为人性子好爽,从这名老兵口中探得的消息,很具有价值!
那这么说起来,这位卢县令原本只是恐惧,随后又见到张毅与王司马两人文质彬彬,虽然有恶名在外,但还是抱着一丝玩闹的态度,可是在杨飞雪的事情被揭露之后,他竟然迅速的成长!
短短不到几个时辰,此人情绪千变万化,心态也在迅速提升。
换个道理而言,此人的接受能力极强,而且思维敏锐,对于利弊的权衡更是到达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也怪不得张毅总觉得哪处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一切太不顺利了!
原本张毅只是认为自己的身份和实力摆在面前,纵使不愿屈服也必须屈服,但万万没想到,他差一点就错失了一个人才!
“将军,这卢县令审时度势的本事有一套,但还是略显稚嫩,话说回来此人如此年纪轻轻,是举孝廉之后才成了本地县令吗?”
张毅摇了摇头。“他是卢家旁系,若他真的有你所说的这般才能,应该是足够入了那些大人物法眼,只可惜争分太低,反而是被人顶替而下!”
“若是那样的好,他能如此安定稳坐于此,这心性也是值得高看一眼!”
张毅扭头看了一眼他。“狗屁,他恐怕是没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还认为自己实力不行,别人大度赏了他个偏僻县令的位置,让他能够前来历练,实际上他能力足够,只不过他的那份名额被人顶替了!”
将领顿时愣在当场,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顿时他气得骂娘不已。“这也太过阴毒了,这小子按能力而言不应该到这样的地步才对啊?”
张毅抬头看着晴朗天空。“这一切怪不到别人,他所求的人也是卢氏家族之人,他所仰仗的人也是自己家族的人,而被自己家族的人坑了,他不应该将这口气咽下去吗?”
“将军的意思是说,世家弄权?”
“无论是举孝廉,还是诗词歌会,乃至于科举,坐在高位的人多半都属于某个世家,其中不乏暗地里搬弄是非者,他们明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的阴险狡诈你又何尝能看见?卢千军生在世家,最后也一定会受制于世家,而所有晋升的路都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平民哪能看得见希望?”
将领突然之间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在不经意之间,知道了一个自己无法承受的事实!
他原本可以选择不知道,可就是因为嘴碎,让自己也瞬间变得抑郁了!
张毅勒住马缰绳,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不必做出如此表情,你我二人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世家不在专横弄权,平阳公主不看重出身,更看重能力,这也是张某为何明知会陷入险境,仍然要与平阳公主共进退的原因!所幸你我二人都走在这条路上,最为绝望的那些人,应该是明知这个事实,却无法破解那些人!”
将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本在某家眼中,那些世家也不过是专横跋扈,可如今看来他们却是如此肮脏险恶!”